江宁拉着秦寂进里间，临时休息的地方，空间狭窄，两个人靠得很近，江宁索性连体婴儿一样靠在秦寂肩上，时不时用柔软的头发去蹭秦寂的肩膀。
小猫撒娇。
秦寂很受用，一只手举着手机看江宁的评论区，因为江宁温顺的靠近抚平了些许近乎暴戾的情绪。
“似乎不对劲，我来帮你处理。”秦寂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江宁不太愿意，这是他可以处理的事情，秦寂每天都很辛苦，没必要再麻烦这些。
秦寂瞬间了解江宁的想法，摁了屏幕，“小宁，我的意思是，就像你说的，他和你的内容高度重合，不会这么凑巧。”
“你意思对方是故意的？对方可能是认识我的人？我也有想过，但我看了，我和这个枫森没有交集，一直以来也就发些画稿和生活分享，更没露脸过，他开号也三年半了。”江宁静静叙述，和秦寂交换想法。
“小宁，不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我怀疑是老宅那边的人，只有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这个叫枫森的，他男朋友就这么凑巧是未婚夫的小叔？”秦寂轻声说，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江宁点点头，笑意在嘴角抿开。
“听你的。”
秦寂语气温柔，“小宝，亲一下吧。”
江宁处在对称呼的飘飘然中，脑海里被“小宝”两个字塞满，闻言微微张口，猝然闭住呼吸，睫毛颤抖。
湿润温热如约而至，整个人落入秦寂怀中，江宁脑子蒙蒙的，任由秦寂为所欲为。
“谢谢小宝。”秦寂从善如流。
江宁微微喘息，还没平缓回来，“明明我还没同意。”
“我打报告了，没反对不就是同意？”秦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江宁佯装没好气拍了一把秦寂的肩膀，随即捂着秦寂的眼睛，“快睡一会儿，你下午还得工作呢。”
“听你的。”秦寂不再闹腾，闭眼小憩。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江宁小心翼翼地稍微离得秦寂远一些，枕着自己的胳膊细细端详秦寂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秦寂眼睛上方的睫毛又浓又长，眼尾狭长，眼睛下方不知适合竟然长个一枚浅浅的、几近瞧不出来的小痣。此刻的样子要比清醒时的秦寂更温和。
很漂亮，他很喜欢，江宁这样想。
打发过去的时间过得很快，江宁掐点从休息间悠荡出去。
“这位大老板，我们可以下班了吗？”江宁兴奋地步子与他的心情很适配。
秦寂抬头看去，歉意道，“可能要晚一些了，再等我半小时可以吗？”
江宁有些焉焉的，撇撇嘴，“没关系，我等你哦。”
“说你抄袭的那个枫森，是收了周溪的钱才去诬陷你，他家里人生病急需用钱，周溪找到他后就照着周溪给的稿子在网上发了那段似是而非的话。我晚上让徐助理整理证据出来，你直接发出去。”秦寂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况且不是复杂的问题，调查起来清晰速度。
江宁微微张口，表情复杂，“我再想想吧。”
秦寂在江宁脸上发现了明晃晃的犹豫，“可怜他？”
被戳中心思，愣愣点头，软呼呼开口，“有一点吧。”
秦寂语气严肃，隔下手中的笔，严肃地抬头看江宁，“小宁，他的动机或许没那么不堪，但他的的确确在没有任何的犹豫下就选择了伤害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你。真值得的可怜的人，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家人生病也不是理由。”
江宁明白秦寂的意思，掐了两把自己的手指，“我知道的，我只是觉得他的处境应该也挺艰难的。”
“处境难不代表他失去了自控的能力，没事，小宁，你自己考虑，看你自己的选择。”秦寂不在两人的分歧上争辩，他给江宁自己做决定的空间。
“嗯，好，那我去玩了。”江宁勾起嘴角，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直到坐在凳子上，江宁抱着枕头，任由秦寂给他吹头发，低垂眼眸，神色平和，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
“我想喝水。”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刚洗完澡，江宁拽了一把秦寂睡衣的袖子。
“好，这就给你倒。”秦寂顺手就揉了揉毛茸茸的头发，手感很不错，秦寂没事最乐意不时挠挠气江宁的下巴和脑袋。
江宁习惯性会在洗完澡和睡前喝水或是牛奶这些，察觉自己对江宁心动过后，秦寂几次在深夜看到江宁下楼，遇见的次数多了便知道江宁有这个习惯。
得知这个习惯的秦寂其实很是喜悦，他开始去计算能和江宁相遇的时间。他能和江宁处在同一个空间的机会很少，除了一起偶尔吃饭，江宁基本上都窝在自己房间。
乍然见到秦寂的江宁是惊讶的，局促地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摆，杯子里的水伴随着江宁慌张的动作泼洒在地。
多次的偶然后，江宁自然而然地认为秦寂是和自己有同一个习惯，反应不再激烈，给秦寂也热一杯牛奶，两个人喝完并肩上楼。
这样的行为在秦寂自己眼里幼稚极了，可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仔细端详江宁的眉眼，获得江宁的几声温柔问候，仅此而已，便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那是秦寂在为江宁心动后所珍惜的弥足珍贵的时光。
而现在不用遮掩计算，不用找寻话题，费尽心思要爱的人就在身侧。
“我想好了。我先去联系这个枫森，让他自己澄清，我不想费功夫看评论区的智障发言。”江宁抱着杯子，一口气喝完水，没喝得尽兴，砸吧了两下嘴唇。
秦寂尊重江宁的选择，“那我去处理始作俑者，我警告过，他们不听，总得付出点代价。”
江宁扑到秦寂身上，双手环住秦寂的腰，假做崇拜的样子，夹子嗓子，“哇塞，秦董，你好霸总啊，从哪里学来的？”
秦寂被江宁的动作逗笑了，江宁总是不经意地做出撒娇柔软的动作，小动物找到主人一样。
“还能是从哪里学的，你从许管家那里获得一手资料，我从你手里获得二手资料。江老师，你对你的学生满意吗？”秦寂悠哉道。
江宁拧了一把秦寂的大腿，“不满意，学习成果一般，还容易骄傲自满。这边建议你去许管家那里学习，许管家教学经验丰富，我可比不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哪里有江老师教得好。”秦寂拽住江宁捏了他的那只手，一点不疼，小猫挠人不就是卖乖么。
“我能教你什么，不都是你这个好学生在自学吗？请这位好学的先生还是做自己的老师吧。”江宁被秦寂摩挲的手心发痒，想挣脱却舍不得。
秦寂低头，靠得很近，鼻尖靠着鼻尖，彼此的呼吸都停滞下来，空气里变得潮湿绵长。
暖黄色的灯光下，江宁黑色的头发蓬松，说不出名字的香味几乎蔓延了整个房间，将已经泛红的耳尖彰显地更清晰。
他的身形清瘦，睡衣领口将锁骨的形状凸显，向下是空荡领口下露出了一片白皙。
秦寂忽然就想到了江宁秋天穿着的那件酒红色翻领上衣，整件衣服没有纽扣，脖子以下V领露出的皮肤被具有冲击性的酒红色显得更加白皙，脖子上是那条蓝宝石项链熠熠生辉。
秦寂强硬地吻上江宁的嘴唇，这是一个几乎透不过气的吻，舌头快速地想要闯入江宁的喉咙。
江宁几乎要被亲出反应，两人之间被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
“江宁，我爱你。”秦寂发出的像是从胸腔里传来。
江宁和秦寂一同从楼梯上下来，得益于秦寂的坚持，江宁在冬日里也能天天起床了，在以前就是折磨的酷刑居然也能乐得其中。
坐在餐坐上，热腾腾的虾饺和虾仁粥，江宁幸福地眯眼，修长白皙的手指夹动个不停，显出手背上明显的青筋和关节。
“好吃，明早还是让阿姨做这个。”一口气喝完一碗粥，江宁觉得自己胃里暖洋洋的，满足地靠在椅背上。
他早饭吃不了多少，主要是还是尝个味，吃到没吃过的或者很久没吃的，也能多吃几口。多数时间里都是他先撂筷子，坐着等秦寂慢慢吃。江宁抱着手机编辑消息，那条昨晚准备编辑的信息硬是被抛之脑后。
【我这边有你联合别人诬陷我的具体证据，今天澄清说明，我也不想把那些东西放出来，你好自为之。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干脆把那些都发出来，我不想事情更糟糕。实话实话，别忘了把联系你的人也一并说出来。】
等了一上午，江宁才收到对方的信息，简单一句话。
【对不起，我马上就发，谢谢你。很抱歉对你造成的伤害，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江宁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不做回复。谈不上给机会，无非是从江宁自己戳破变成对方自首，留点浅薄的余地。毕竟自己承认和被甩证据到脸上是两码事。
秦寂今天休息，江宁这个养老性子也只就和隋意一起出门过，江宁打算让秦寂一会儿陪自己收拾一下画室，他想把一部分画画的工具放到花园中央的玻璃房，等开春了，一部分的鲜花开放会很绚丽。
他已经在和秦寂等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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