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毙?”南鹤冷冷一笑,登时想起了蒸屉里的云知楠,嘲道:“云家守卫这般森严,怎会暴毙?”
南鹤本欲以此话引出云若德说出云知楠死因,不知那云若德是真没听出他话外之音,还是故作不知哈哈大笑道:“那是。不过只怕云家树大招风,稍有不慎便被人绑了去,万一我大哥不愿交付赎金,那我不就被人大卸八块扔去喂狗了呀!还是大胡子在身边安心些。”
大胡子明晃晃地抛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去假寐。
云若德道:“仙师不必管他,他就这德行,咱们再聊聊其他。”
二人聊得很是尽兴,可云若德始终密不透风,一丝话也没套出来。瞧着南鹤眼下乌青难掩,呵欠连天,云若德也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南鹤长腿一伸,又开始细细回想起与云若德的对话来,想寻个突破口,并在柳知云大婚前将云家事了了。
即便他与柳知云交情尚浅,也打心底不愿见他淌这趟浑水,毕竟世间多一位心怀苍生的仙,也比多一个杀人嗜血的魔强些。
此时柳知云正在一堆家丁的簇拥下试着喜服。这些喜服样式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短短几日便得八套,且每一套都精美华丽,上身更是衬得他惊为天人。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柳知云红衣在身,集英俊与娇俏为一身,连一旁伺候他穿衣的丫鬟都羞红了脸。
雪青拍红了巴掌,道:“柳公子今日比我们公子还要好看!”
柳知云正了正发冠,道:“那比樛先生如何?”
雪青犹豫片刻道:“我还是觉得淳公子最好看!”
柳知云的手指轻轻刮过他肉肉的小鼻头,道:“你呀,最喜欢的怕只有樛先生了吧!”
雪青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但是我也很喜欢您和我家公子呀!”随即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若是我们四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岂料这句话被一旁的丫鬟听了去,打趣道:“小公子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柳公子明日可就是我们云家姑爷了,自然是要与我家小姐白头偕老的。”
见雪青面有失落色,柳知云忙宽慰道:“无妨,就算我与知柳成了婚,我们四人还是能在一起呀!不若你们都跟着我住到云家来,不是更好?”
“不可!”方才的说话的丫鬟又出声制止道:“云家除了家主是不可住外人的,连大爷三爷都不成,又怎会收留他们。”
丫鬟的话多多少少带着些蔑视,感觉柳知云带着他们三人住过来,就是为了白吃白喝的。
另一丫鬟性子沉稳些,忙道:“姑爷莫要误会,香巧没旁的意思,只是外男与女眷同住一个屋檐下,于小姐姑爷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那叫香巧的丫鬟又道:“就是,再说他们住这儿也不方便小姐姑爷祭祖到后院祭祖啊!”
提到后院,那丫鬟的脸登时变色,厉喝一声“住嘴!出去!”
柳知云这才开始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丫鬟,她是云知柳的贴身丫鬟,似叫菱悦,自小陪着云知柳一同长大,与云知柳另一贴身丫鬟菱欣是表姊妹,容貌有七分相似,气势却是不同。
菱悦沉稳少言,菱欣泼辣伶俐,二人站在一起时,菱悦时常低着头做事,动作麻利,也能常常想云知柳之所不及,及时将她所需物件递到手上。
菱欣行事一般,统领下人倒是颇得章法,时常仰着头教训下人,一副当家二小姐的模样,云家下人虽有异议却也都服她管教。
那叫香巧的丫头极不服气,甩袖跑了。
柳知云向雪青使了个眼色,意识他跟上香巧去她探听些消息,便道:“雪青,你去瞧瞧樛先生醒了没?让他来帮我瞧瞧这套喜服可好?”
雪青心领神会道:“好嘞,我这就去,公子稍候。”
菱悦似看出端倪,忙道:“公子稍安,奴去请。”
柳知云道:“雪青去就成,你去呀,樛先生不一定跟你过来。”
菱悦不好多言,只得垂首继续为柳知云整理衣角。
不过半盏茶,雪青拉着一脸疲态的樛淳出现在了柳知云房里,瞧柳知云这身行头不错,樛淳笑道:“你这婚成得当真是草率之极,好在云家也不曾怠慢你,这金冠不错。”
柳知云一听,将头上金冠取下,对菱悦道:“平民用金冠,怕是僭越了。烦请姑娘去问一问你家小姐,可否换成其他发冠?”
樛淳旋即道:“我们柳大公子这还没过门呢,就这般听娘子话了。”
柳知云笑道:“自是要以娘子为先的。快去吧!”
柳知云再次催促,菱悦也不好停留。待她走远,雪青才道:“我方才在香巧姐姐那里打听到了,后院那怪楼是云家用来祭祖祈福的。那楼啊,除了家主和夫人是不准旁人靠近的。”
“这么说来,那楼只有云老爷和夫人才能进得去了?还是说想要进楼,有什么特定的条件,比如……”
樛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柳知云,柳知云此时想的与他相同,道:“开门之法会不会是一男一女同时入楼?”
初闻阴阳楼,众人皆只想到楼中是否藏有阴阳玄机,不承想这竟可能就是入门之法。三人心中一喜,立刻就让雪青去将南鹤拉过来。
柳知云的任务自然是想方设法拖着云家人,故而此时并排站在阴阳楼前的,只有樛淳、南鹤、雪青三人。
樛淳双臂抱于胸前,道:“让你扮个女子你都不愿,可真是小气。”
南鹤浅浅睥了他一眼,方才被他与雪青火急火燎地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三人潜到了云家后院,才掏出一套不知哪里偷来的女子衣裳偏让他换上。他堂堂七尺男儿,怎穿得进这五尺衣衫中,当真是荒谬至极,自然是要拒绝的。
“若是不服,你扮即可,为何偏要我扮?”
樛淳立马昂首睨着他,道:“怎么瞧,也是你更像我娇羞的小娘子。怎的,还是你口味独特,喜欢高你一个头的小娘子?再说了,你与那云若德聊了一上午,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出来,还不如我们雪青有用,不是你扮还能谁扮?”
雪青早已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比起樛淳夸他,他更在意的是他二人到底谁能穿上这女衫让他大饱眼福,道:“那我是该叫南夫人,还是淳夫人?”
“当然是南夫人!”
“自然是淳夫人!”
二人异口同声道,显然谁都不愿将那女衫套在身上。
“慢着。”南鹤迅速在脑中将他二人传递而来的讯息过了一遍,道:“既是设下阵法,自然不是换身女衫便能蒙混过关的事,我一凡夫俗子,自是不会变换之术,就算换上女衫也无济于事,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得樛先生来才是。”
樛淳一听,不无道理,也不在扭捏了。只见他单手结印,不过须臾,已然变身成了一名女子。
他本就生得好看,一袭轻纱罗裙更显倾城之色,一颦一笑间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若是单看他还好,只是将目光稍稍往南鹤那边移一移,那足足高出南鹤一个头的身量看着就着实违和了。
雪青忍不住唤了声,“淳公子?”
樛淳丝帕一甩,抚过雪青的脸,道:“叫什么公子,叫夫人!”
雪青登时脸涨成了猪肝色,看了看一旁面色霎白、身子僵直的南鹤,又对樛淳道:“可您这声色也不似女子啊!”
话音刚落,樛淳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对南鹤道:“现下如何?夫君~”
这声娇滴滴的“夫君”惊得南鹤虎躯一震,一阵麻意直击心脏,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你见哪家娘子身长八尺?”
此言一出,雪青更是笑得停不下来,道:“淳公子,你得比我家公子矮些才行,不然怎么搀他呀!”
樛淳轻蔑地睨了南鹤一眼,嘴上叫着他小短腿儿,身子还是慢慢地娇小了许多,顺势搭上南鹤的手臂,道:“走吧,夫君,咱们去会会这阴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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