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杨衷这小子的生日礼物是我和方愈一起搞的，说起来惭愧，基本都是方愈干活。我和方愈给他弄了个人生纪念册之高中篇，翻遍了大大小小的群图片、朋友圈，以及这货手机上的自拍，他这两年也是让我们琢磨的透透的。
看着手中的记念册，一时不知所言。羡慕杨衷。
方愈拿冰可乐冰我，“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也做一份，以后每年都有。”
我摆手瘫在沙发上，“算了吧，我手机上可没自拍让你偷。”
“季校霸，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照片遍布整个校园论坛？”方愈玩笑道。
“怪我太帅?”
14.
星期三晚自习，我从最后一排晃到前门，“啪”的一声，教室黑了。
自动喊麦这种事太丢人，我提前在讲台下藏了喇叭，小开关一按，“祝你生日快乐”鬼畜版响彻1楼。接着一个女生抱着小蛋糕上场，吹蜡烛、开灯、展示礼物、下课。
哎，这生日绝对难忘。毕竟第二天在国旗下念检讨，年级第一、学习委员和我一起陪他，杨衷也是够幸福的。
大会散场回班的路上杨衷又开始感慨，“原本想着成年后的第一天怎么也得做点有纪念价值的事，结果还真纪念上了。”
我随手把检讨折成方块塞杨衷口袋里，“形式主义作风是要不得地，**千叮咛万嘱咐地。”
惨遭几双白眼。
“怎么了？还不准我搞政治。”
我压在方愈肩上，“班长，你也讲两句?”
“快上课了。”
我收回手转头扯过来杨衷，“上厕所——”我仰头瞥他一眼，撞上他的视线，方愈在看我。
15.
抬头，老焦写了一团鸟语；侧头，方愈记了一堆鸟语；低头，我画了一张鬼画符。实在不怪我犯困，鸟语这玩意狗都不听。
下课，方愈拿过我的笔记本，撕下鬼画符，开始添鸟语笔记。我手支着脑袋盯着方愈，方班长助人为乐真可谓当代雷锋，我点点桌角堆的空白卷，“帮我写了呗。”
方愈头也没抬的说，“把黑板擦了，下节化学。”
我麻利起身，谈起化学老师我可真是无话可说。面对全班一半同学没写作业时，独独选我去罚站，傻缺。
擦黑板时我顺便把黑板上值日生的名字擦掉，拍拍肩上的粉笔灰我回了桌位，难得桌上放了封——绿色的情书？这小姑娘怎么想到用绿色呢？别具一格，成功吸引我的注意。
小心翼翼的打开，这字迹过分眼熟了。
「见信安。季桢同学，您是不是忘了第三节课下课要来办公室背生物呢？]
“小张是不是脑子又被驴踢了？”我问方愈，方愈摇头，然后赶我去办公室。离开前我还带上了那封绿信，今天生物组老师挺齐，难得。
找准目标，我90度弯腰递上绿信，“张老师，请您收回！”
齐唰唰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盯着我。
只见我又不紧不慢补充，“我忘背了。”
小张扯过信没好气地朝我胳膊上打了两下，“要死啊你！整这一出，”小张朝右看了一眼，“丢不丢人！”
我没脸没皮的回：“这不您先戏弄我，礼尚往来，多公平。”
我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没多什么东西，无趣。
16.
当第一天搬进宿舍时，我就知道五、六月份我睡不了好觉。
宿舍正对着对面那间24小时自习室，以前知道有这玩意，现在才被震憾。学校虽提供了自习室，但不提倡。自习室最多可容八十学生，就这样人还是超员的。我站着窗边往那边望，有人自带板凳，两人挤一张桌。
我内心感慨万千，眼中皆是敬佩。
方愈就比较冷血，淡淡瞥我一眼，然后走开。
持续关注半个月，我发现一个重大消息！“自习室倒数第二排，靠窗的那个男生天天有女生送水，那个女生都送半个多月了！”我兴奋地指着窗户对方愈说，方愈表示正常。
……他就不能有个别的表情，给点有感情的回应。
群居动物为什么会诞生方愈这种家伙，冷血。
眨眼晃到了学姐学长们高考，整理考场时才发觉我有这么多书，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儿。哎呦，空白的。一看书名，鸟语集训40练，怪不得我没写。把书往书箱里塞时手被人握住，随着手臂往上看，对上方愈的脸，心里莫名心慌。
“松手。”
我乖巧听话，等到我意识到什么，已经晚了。
方愈晃着手上写着季木贞名字的鸟语资料，眼神吓人，“找不到了？写了？”
我：………
英语课代表都没说话，你管呢。
“要是我说这个不是我的，你信吗？”
撒谎失败，高考假期被方愈逼着写了一本题。原本ABCD这东西五分钟蒙完一本，方愈偏让我边写边查词，查着查着，我就上头了，开始认真。方愈为了方便监督我写作业，拿个枕头睡在我房间。
17.
背着方愈跑去银行，提款机上一插卡屏幕显示二万八，先提二千。一千交学费，剩的一千生活费。
感谢学校不收我住宿费、电费、水费，宽带费。其实学费我也能不交，只是学费是网上缴费还要截图加接龙，没我的太怪。
18.
高三一走，老焦说我们也升级了，成了十四中的大哥，学校明年的荣誉就靠我们了。他这句话肯定和每一届学生都说过，不是独一份的我不要。
学校的荣誉本来也不在我身上。
老焦最新的鸡汤又浇灌了一批学子，杨衷就是其中之一。一连四天见他为解物理题不去吃饭，老大我是十分担忧小弟的身体健康。
胳膊往方愈肩上一搭，“咱俩要不把他扛到食堂？”我盯着杨衷的背影说。方愈看着我的脸说：“踮脚跟累不累？”方愈比我高一个额头，架在他身上不踮脚我难受。
我讪讪收回脚嘟嚷，“杨衷再这样下去指定出毛病。”
我们到底没把杨衷劝到食堂。
当天下午吃饭前十分钟，年级主任广播：“所有人，禁止在吃饭时间在教室内逗留，不允许在吃饭时间打球，不准躲厕所！”
我暗暗发笑，连躲厕所的方法都让徐主任想到了。“各层都会有值班老师，不要抱有侥幸思想。”
我把手放在桌下默默和方愈击掌，有个年纪第一的战友就是方便。
让我麻木的事是吃饭时杨衷闷闷不乐，“徐主任搞什么啊，我又不饿，耽误我学习。”
没救了，耳炎还不如不好，听不见老焦的毒鸡汤也没怎么多事。
杨衷这种状态维持到了又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不进反退。
他高深莫测的摇头，“果然，我还是适合原来的学习方式。”
我拍拍他的肩“没事，又不是高考，下次考回来！”
夜晚我再次躺在宽90厘米的上下床，窗外的灯灭了，又是一次考试，再考几次就毕业了。去哪待呢？进厂打工太累，洗车没面子……干什么呢……去饭店洗盘子吧。
“马上一点了。”
我放下二郎腿，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没睡啊？”
方愈从上铺下来，“醒了。”
我坐起来，目光随着黑影移动，顶灯骤亮，眼镜适应了几秒，“干嘛，不睡了?”
“聊聊。”
我掀开被子，看方愈拖着凳子过来，“又搞什么？”
“陪我聊几句，明天帮你写卷子。”
拒绝。
“班长，我看你是大半夜激素作祟，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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