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谈及理想,各位可能已经开始天马行空,哥就不一样了。理想二字一出,一个板正的男生就出现在脑中。
小学六年同桌,六次分班就没能砍断我和他的缘分。理想全名刘理想,我都叫他“有理想”。
理想这人特板正,坐姿永远端正,成绩永远倒数。
他智力有点问题,初中时他奶奶把他接回了乡下,从此再无联系。
20.
思绪胡飞,我又神游了半节老焦的课,回神,黑板上依旧用红色粉笔写着理想。从前桌手里接过卡纸,我才知道老焦让写理想大学。我把下颚抵在方愈桌上,眼睛随着笔尖转动,转眼那张纸上多了清华二字。
写的随意却又带着锋利。
班里各处都有小范围的讨论声,方愈问:“敢不敢报一本?”
“不敢。”我重新坐好,身子依旧朝着方愈,背对阳光。
我们默契的将那晚事抛之脑后,表面仍是好朋友。
方愈的眼睛不轻不重的落在我眼中,眸中尽数是他。我收了往日里装出来的散漫,“方哥,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对我自己还是有清楚的认识的,尤其金钱。一年,我或许死拼能考上本科,学费我付不起。
方愈交了卡。
我不能交白卷,要不然老焦和方愈要混合双审。
胡乱填个新东方,当厨师也不错。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才知道新东方职业技术学院早就凉了。
躺在床上,盯着方愈的床板,有点想睡上铺。
我探着头小心喊方愈的名字。
“自己拿枕头。”
不愧是方愈,我肚子里的蛔虫,比杨衷都好用。
方愈的日记和他本人一样无聊,除了个别几篇。方愈是怎么想的,我不管,那是他的事,我怎么做的他也别管,我自己情况我最清楚。
心里藏着的恶心心思不可能亮在明面,几乎不可能,或许会有极小的概率的事我不做。因为我不敢赌这极小的概率,警告自己说话做事有点脑子,大脑想它的,全身躯体器官却没一个听他的。
侧身,落入方愈的眸子。方愈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心跳无法控制。方愈看了我一会,“你想当厨师?”
“看不起厨师?”
方愈平躺在床上,淡淡开口:“我父亲从朋友那里听说过一句话,‘生活不是高斯定律,优等生不会和差生结合进行简便运算,一个阶层的人只会接触同等级的人。’。”
我立马否决,“放TM的狗屁,他是没吃过厨师做的饭,还是没走过清洁工扫的地?”
“父亲和我都觉得他脑子被驴踢了才说出这种话。”
情绪上头,今夜注定晚睡。
对面已经看不到亮着的灯棒了,下一次亮灯我就该离开学校了。老焦的五千块钱我还没还,他也不知道来找我要。
新东方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即工作,无求职压力。还要攒学费,我要不要辍学?被子下两条腿交错,退学就不能抱着帅哥睡了。
21.
以下由方愈代笔。
空调温度很低,我被热醒。蹙眉睁眼,再到眉梢含了笑意,最后给老焦打电话请假,只在一瞬间。
季桢发高烧,怕冷,把我当暖炉。
起床困难户发烧后怎么也叫不醒,我只能跑去医务室把医生请过来。早知道他会发烧,我就该睡下铺。
季桢的液体输完了他还在睡,我在枕头旁放了面包和水以及他的手机,之后回班上课。
老焦很用心地给每个学生都回了信。没拆我那份,我看的季桢的信,谁让他看我的日记。
[季桢,老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成绩卡在这不进不退。老师也替你着急,但你要相信,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你一定能考上本科,考一本!]
想想这一年老焦每次探班季桢都在学习,难怪。
季桢退烧了,性子大变,怀疑他被魂穿了。
转交季桢。
22.
自从发烧后,我的灵魂得到升华。发烧时脑子疼的要死,快炸了一样,玩手机也没兴趣,干什么都提不劲,我以为我要死了。然后我开始想,我要死了,就真没了。我连一点痕迹都还会留下,来这十九年,不留点什么太亏了。我不想被人遗忘…
因此,哥立志好好学习!
这个过程中,我上课不睡,下课不玩,死死钉在板凳上,一发呆就是一节课。
状态维持没几天方愈就把我堵厕所里,“不舒服就说,别总是憋在心里。”我侧头,指了指我自己,“我不舒服?”在一通解释之下,方愈笑着说:“别人见阎王都是趁最后的时间吃喝乐,完成遗愿,你跑来学习。”
知名米没林厨师说过:“如果你正在做一件不喜欢的事时,有人给你提供了另一种随应本心的方法,你会毫不犹豫的跟随。”但方愈总说我变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哥依旧是那个哥。
秋分吹碎发,我们几个傻子排成一排坐在操场主席台的台阶,不知道谁先说了句咱们下去吧,几个人又排队下楼混进小卖铺。
“带钱了吗?”
在杨衷口袋里没翻出钱,我转头问看本子的方愈。
货架对面的学委探出头,“我有!我借你。”
我没和女生打过交道,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我明天还你。”
三两口吃完面包,又晃到操场,有人吆喝我打球,口袋里揣着的三块钱隐隐发烫,我指了指在草坪上坐着的方愈,“班长不让,你们打吧!”
余光看到方愈朝这边看了眼,低头继续看单词卡。
对啊,方愈不在乎这些,乱造谣他也不在意,书呆子一个。
对方愈的厌恶不断激起我对那两个人的干哕,事情进一步恶化在一次广播,“…从某个方面来说,你不学习就是骗父母、骗父母的钱产,骗父母的身心!…”广播时老焦在前门站着,眼神时不时往我身上瞟。
23.
逃学了。
这事我经常做,校霸能做什么。逃课、打架、吸烟、喝酒、上网吧,除了谈恋爱,我样样都干。回归老本行而已。
我的傻老师们怎么能忘了我是季桢,不只是一个没爸妈的小可怜。
几个小时后,老焦和方愈来公园捉我。
老焦找我谈话,他给我杯矿泉水,“一天都没喝水吧?看你的嘴皮干的。”胸口闷,眼睛也有点干。我握着水瓶往嘴里灌,老焦叹气,“昨天,徐主任说的话你就当她放屁。”
我扣着塑料瓶,发出清脆响声。老焦又说:“要不然,我带你去找徐主任,你跟她打一架?不过你下手要轻点,她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不用。”
“好孩子。”
我没再捏矿泉水瓶,低头听训,老焦穿的老北京布鞋。挺新,应该刚买不久。
“上一回给你留的纸条看了没?”
“看了。”
老焦让我抬头,四目相对,我看出他眼中的关心。他问:“有什么感受?”
我摇头,“我交不起学费,考上了也没用。”
老焦征愣几秒,“你知道不知道技校的学费比一般一本要高。”老焦看我一眼继续道:“班会跑神了?”
我没吭声,老焦从椅子上站起,拍拍我的衣袖上的灰,“行了,回去上课。”
老焦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虽然他死板,爱拖堂,喜欢抽烟,还是教的英语。
高三七班变了又没变,我不知道我的家事被谁泄露出去,总之我变“独特”了。
用书垒起的壁垒把我保护的很好,无人打扰的睡眠,我睡的很香。
该睡睡,该吃吃,作业什么的再没人管,人间天堂吗!
“周一去国旗下念检讨,”老焦焦敲敲我的桌子把我弄醒。
方愈还在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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