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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颜如卿月

【入卿梦也】

我在黑暗中沉浮,意识模糊不清,仿佛被无尽的深渊吞噬,淹没其中。

忽然,眼前出现一棵开满白梅的树,比医鹿山那片梅林里的任何一棵都开得盛。白梅如雪,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当我缓步靠近时,梅树的枝条开始延伸,将我圈住。枝条散发着热意,如人的体温一般温暖。我嗅着花香,渐渐沉迷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柔的梦境。

余温过后,我沿着梅林一直走,想去看看梅林的尽头是什么。

走了很久,梅林似乎没有终点,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但梅香淡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

是不是前面就到尽头了?

我奔跑起来,抵达了尽头。梅林长在身后,眼前是宽阔的大江,江水之隔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我看见有一白衣姑娘全身无力站在江边,似乎一个踉跄她就会跌入江水,万劫不复。

“别跳!快回头!”

那姑娘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跌跌撞撞继续朝前。

“前面是江水啊!你看不到吗!”

我歇斯底里地呼唤,她依旧无动于衷。

逐渐靠近地梅枝缠上我的腰,将我向后拉去,眼看着对岸的人纵身一跃,淹没于滔滔江水。我惊呼出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幕。

她……跳下去了……

忽而,我听到了一个遥远的声音。

“醒过来。”

我下意识想答应,额头突然被一条靠近的树枝弹了一下。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时恍惚。

【梦溯流光】

依稀记得,昨晚我被人偷袭掳走,关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坑。情急之下呼叫了柳砚清,然后被他带上了一辆马车。翻云覆雨后,我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所以……我现在在哪儿?

陌生的环境让我瞬间保持警惕,开始环视整间屋子。书架、书案、铜镜、衣杆、屏风……一眼便能望尽的户内,陈设简洁明了。走到窗边,院外的竹林吸引我的视线。窗框犹如画框,正好将竹林框入其中。

“好美的一幅画……”

我走近书架,发现上面摆满了历朝历代的文献书籍。我随手取下一本书翻阅,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找到放在最中央位置的《诗经》,快速翻到《齐风》一页。

为什么我现在会在竹村闻笙的家里?柳砚清送我回来的?他见过闻笙了?闻笙人在光州,他们互不认识,是怎么……

想不明白,根本想不明白。

“你醒了?”

推门而入的人正是屋子的主人,我倒在此刻成了像是入室行窃的不法分子。手忙脚乱,赶紧把手里的书塞回去。

“闻、闻笙?!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我的话,闻笙的脸上现出一种微妙而恍惚的表情,但只是一霎,他又浅浅对我一笑。

“这里是我家,竹村。”

与我猜测的没错。

随即又想到,昨晚被掳走后,闻笙一定满城地找我,他又如何知道我的下落?

“你昨晚,从光州怎么回来的?”

闻笙走到我的身边,扶着我肩膀将我带至桌前安置坐好,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木梳为我梳理头发。毛糙的头发,醒来忙着“破案”,都忘记打理一下。

“我找了你一晚上。是一位道长找到我说,知道你在哪儿。于是,带着我和你回到了竹村。”

闻笙口中的道长一定是柳砚清。

“那位道长呢?走了吧?”

我一面祈祷着柳砚清已经离开,一面又希望他还在,至少等我道个谢见上一面。我害怕他见到闻笙,问起关于闻笙和我的事情。以我这张笨嘴,绝对解释不清楚。

“道长在的。”

闻笙话一出,我心中微动,喜也不是急也不是。

干脆的脚步声在屋门口响起,木梳顿在发间,我和闻笙同时望向单手背在身后冷冷俯瞰一切的柳砚清。

我从椅子上慌忙站起身,冲着不远处之人喊道。

“师尊!嗯——可以叫师尊吗?”

“不许叫我师尊。”

“出门在外要尊师重道,我还是叫你师尊吧。”

“不许叫我师尊。”

面前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而闻笙的表情纹丝未变,他甚至还朝前一步,站在我的斜前方,拱手行礼。

“原来是阿齐的师尊。先前招待不周,还请师尊见谅。”

一脸茫然的我愣在原地,瞪大的双眼在闻笙和柳砚清之间来回切换。

阿齐,是我吗?是吧,我现在叫齐风来着。

柳砚清没有回应,意味深长地看向我,他刚看过来,我便不争气地把头别向另一处。

窗外晴空万里,从远处竹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啁啾鸟鸣,颇有春日生机勃勃的气象。反观屋内,一座冰山骇人的寒气,屋内似乎结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寒冰。而冰山的对面,是不惧寒冬,逆境生长的竹。双方气势不分上下,静默中,默默燃起点点星火。

心头怦怦乱跳,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逐渐显现——如果打起来,我帮哪边?帮闻笙?他看上去比较弱,气血不足,应该处于劣势。帮柳砚清?毕竟是救命恩人。

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柳砚清冰冷的声音瞬间拉回我的思绪。

“阿齐?”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冰柱坠落湖面,激不起太大的涟漪,却正好刺穿水面下一条无辜的鱼。

情况不妙!不做点什么,恐怕真会打起来!

我毫不犹豫冲到门口,拉起柳砚清的手腕将他带走。

“啊啊啊啊!师尊!好久不见,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我拉着柳砚清的手冲出讶异的室内。刚到小院,柳砚清冷不丁地开始质问起我。

“所以,阿齐是哪位?”

我傻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

“应该是我。”

柳砚清的眼中闪过错愕,但很快被平静寻常的清冷替代。

忐忑的心始终不得放松,我继续解释道:“闻笙的的确确是重生便认识我的,是我要找的第一个男人,但应该不是我最终要找的答案,因为在得知‘齐风’这个名字时,我的记忆并没有恢复。”

解释完毕,我以为柳砚清会一如既往表现出无奈。沉吟片刻,只见他眸光更沉,抬脚朝我逼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有吗?对你我从来知无不言,没有秘密。”

我还来不及后退,他已经钳住我的手腕,不容我退缩。正午阳光洒落在他墨黑的长发上,闪烁着耀眼光芒,我却不敢看他。

“第一个男人。既然有编号,那说明,还会有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这是神像派给你的任务?还是你下山贪图男色享乐的计划?”

我看上去像那种人吗?这个说法让我莫名有些生气,但一想到我重生前和九个男人邂逅,顿时无力辩解。

“这个嘛……关乎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不肯说,我只好现在就带你回医鹿山。”

他忽然语气强硬,我怔了怔,赶忙摇头。

“诶?!不行不行!任务还没结束呢!你明明答应我的!”

“你也过答应我,不和来路不明的男人瞎跑。”

“哪儿有来路不明,哪儿瞎跑了……”

“眼下摆明的不是吗?”

一高一低的声音相互争辩着,我仰头不服输地盯着柳砚清,他俨然如一座冰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而且我记得当时我乖乖闭嘴,没有答应的好吧……”我撇着嘴小声嘀咕。

柳砚清抱着双臂静静地盯着我,眼神中有说不清的凛冽,如利刃般死死盯着我。犹豫之后,他还是放下姿态,用轻柔不带怒气的声音问我:“所以你们,什么关系?”

难得见到柳砚清露出不安,我心头窃喜。

“朋友,友人。”

“没有做过亲密的举动?例如——”

他用一个吻代替了未说完的话。

手指抽了一下,心头也紧了一下,不敢丝毫怠慢,我快速回答了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

“没有。”

听我这么说,柳砚清沉了沉眼。

“你说谎了。”

额……很明显吗?

我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抓上柳砚清的袖口。

“对不起,当时情况特殊……”

柳砚清吝啬地抽走我抓住的袖口,唇角往下沉了一丝弧度。

“和别的男人出门游乐,遭遇歹徒,却求我救你——”

凝视的目光突然在我眼前放大。

“你在呼唤我的名字前,有喊过其他人的名字吧。比如,闻笙?”

阳光被柳砚清挡在身后,眉眼间的情绪一览无余。是质问,也是嫉妒。如同我在医鹿山,无数次嫉妒过去的自己那般。

心头升起一丝雀跃,我抿了抿嘴唇,语气柔和下来。

“没有。”嘴角藏不住笑意,我揉着鼻尖小声道,“师尊吃醋了呢。”

这次,他勾起一边的唇角,冰冷的手指弯曲在我额头上叩了叩。

“你又说谎了。还有,不许叫我师尊。”

“对不起……情况特殊嘛……”

低头认错,我偷偷瞥向柳砚清。肉眼可见,他的心情好了些。不等我反应过来,沁人心脾的药香猝不及防占据我的鼻腔,嘴角上被他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你没跟他睡吧?”

“……”

好直白的提问。

“这个真没有。”

“嗯,没有说谎。”

“那师尊要不要再给我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我点了点唇,他不会不明白我的暗示,一个弹指落在我额头上,我吃痛一声捂着头顶委屈地看着他。

“做错了事不知反省,还想要奖励?”

“唔——对不起。徒儿知道错了,这就反省。”

柳砚清久久不语,我也当放弃了他不会再亲我,失落地垂下手,小心捏住他的袖口。

“我想你了。”

“……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

这人是何变得那么无趣。

我抿唇不语,心中却难以抑制泛起的一阵苦涩。心有余悸地靠上他的胸膛,收紧捏住他的指尖。头顶落下轻微的叹息,接着,侧颈被他猝不及防咬了一口。

正当我惊喜柳砚清竟然偷袭我时,屋子的门被推开,闻笙手臂上挂着熟悉的白色披风朝我们走来。我赶忙跳开几步远,和柳砚清拉开距离。

“想你只穿了件单衣,送件长衫,来穿上。”

不等我接过手,闻笙走到我面前,亲手替我披上长衫。

“谢谢……”

看看情况啊喂!您是故意来雪上加霜的吗!刚哄好,全前功尽弃了啊!

替我整理穿好衣裳,闻笙转向一旁面色难看的柳砚清。

“道长千里迢迢赶来,想必舟车劳顿。竹村没有可留宿的客栈,不如道长趁着白日,可去光州内歇下。”

哇,闻笙居然如此直白地下逐客令,太强了吧!

“叨扰已久,确实该动身离开了。”柳砚清说着再次看向我,“和我走吗?”

微风将他的话语吹落耳畔,深邃的黑子眸子里映出我举棋不定的脸。我望着他,欲言又止。但这瞬间,余光瞥见了闻笙平静微笑的脸。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还不能离开。

“我还有未完成之事。”

柳砚清的唇微微抿起,失望之余略显无奈,眸光看了看我的脸,转而落在我的手腕。似有言语在柳砚清唇边徘徊,最后也只是温柔吐出四个字。

“好生保管。”

我抬起手腕晃了晃手链上挂着的玉,扬了扬下巴。

“嗯,师尊放心吧!”

热烈的阳光穿破云层,竹林间清脆的鸟鸣穿越天际。目送柳砚清登上马车离开,我愣在路边迟迟不肯离开,直到马车彻底从视野里消失。

又是一别,不知多久再相见。

身旁的闻笙静静地陪着我,看着我。良久,才出声询问:“他,真的是你师尊吗?”

我缓缓看向他,摆出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啊。医药方面的知识,都是他教给我的。”

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弯起眉眼。

“这样啊。”

明明已经相伴数日,我还是无法看清闻笙的内心。总是在快要捕捉到情绪变化时,被他用笑掩盖。

我笑着转移话题:“阿齐?你以前是这样叫我的吗?”

闻笙点了点头,“起初一直唤你风姑娘。慢慢熟络以后,你说可以唤你阿齐。”

“有点像男孩子的名字。”

我打趣着自己取的称呼。闻笙垂下眼眸,稍作思考后问道——

“那不如唤你,风?”

柳砚清也唤我风。不是没想过在我醒过来之前,柳砚清和闻笙有过一番交谈。或者说,他们一定谈论过什么关于我的事情。虽说叫什么无所谓,但又想到这两人都唤我风,总感觉怪异得很。

最后,我只好朝他露出一个不太满意的表情。

“还是阿齐吧,我挺喜欢的。”

听完,闻笙露出些许笑意,转瞬即逝,低声沉吟。

“是因为他唤你风吗……”

我不由愣住,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我迷惘地抬起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闻笙不由莞尔,垂下眼眸。

“没什么。”

推门入室,见我还披散着头发,闻笙拉着我继续刚才没完成的梳发。

“对了,关于昨天对你下手的人,还有印象吗?有什么特点?”

我忖度着,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况。

“除了弹琴的姑娘,没有看清另外一个人的脸。不过被囚禁期间,我一直听见有妇女孩童的求救声和哭啼声……持续了很久。还有身上奇怪粘手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闻笙轻抚我的后背。

“明天我们去光州探一探。或许,能找到在巷子里弹琴的那名女子。寻找线索,一路追查,一定会有所发现。”

【又拂卿柳】

安置好屋内熟睡的姑娘,闻笙轻手轻脚退出房间。木门合上的瞬间,身后的仙人手指微动,一道无形的结界无声笼罩了整间屋子,确保任何声响都传不进去。那位从光州一路护送至此的柳道长,此刻正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盯着院墙外那片苍翠竹林。

只需一眼,柳砚清便认出了竹林出自谁手。和医鹿山后山小屋望出去的一隅竹林造景,蓬莱第几宫的竹林一模一样。

柳砚清沉眸,视线转向闻笙:“我认得你,闻笙。”

闻笙不讶反笑道:“道长怎会认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与道长的第一次见面。”

“真的是第一次吗?”

直白的反问,闻笙失笑,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道长一路护送至此也该回医鹿山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鹿镇。”

柳砚清毫不示弱,步步紧逼。

两人确实在鹿镇碰见过,那时他们都隐在暗处,不约而同地守护着同一个人。

也确实不止在鹿镇见过。

闻笙浅笑道:“在下不明白道长的话为何意。她快醒了,我去看看她。”

说罢,闻笙转身朝屋门走去,柳砚清叫住他。

“关于她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闻笙沉吟,“如果我说全记得,道长会如何?”

“我不会做什么,只是……不要告诉她任何你知道的事,不管是上一次,还是之前的很多次。”

闻笙眼眸微阖,仰头望向被竹叶分割成碎片的蓝天,喉结微微滚动。

“放心吧,我不会说。反正,她都不记得了,我何苦给自己添堵呢。”他的笑声里带着苦涩,“从来输的人只有我。分明与她邂逅的第一个是我,分明每次死而复生后第一个找的人都是我……输得最彻底的,也是我。”

他转向柳砚清,眼中映着对方肃穆的面容。

“你呢?仙人神通广大,足智多谋。眼下又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她?”

“她选择谁,是她自己说了算。况且……”柳砚清沉下气,“无论重来多少次,我们都不是她最终的选择。”

闻笙突然上前一步,问道:“她与你从未成亲?”

“从未。”

“两次都没有?可我分明记得——”

“她离开了。她离开后……和别人成了亲。”

柳砚清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阳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却隐在阴影中。

远处传来屋内姑娘翻身时床榻的轻响,两个男人同时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各怀心思地沉默下来。

那是三千多岁的南风仙子第一次奔赴死亡。唯我独尊的南风仙子,一袭白衣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江河。柳砚清站在西洲孤岛的梅林间,眼睁睁看着对岸的人纵身一跃,淹没于滔滔江水。

柳砚清没有救她。

因为怨恨她选择嫁给了别人?或许吧。嫉妒蒙混了头脑,酿下了不可挽回的错。柳砚清悔过,后悔没能在她忘掉记忆前问到她离开的理由,问出她为何不愿嫁给他的理由。

说要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是你,转身抛下我的人也是你……到底为什么……

“我为柳仙人做了首歌,就当,你救下她的谢礼吧。”

柳砚清接过闻笙递过来的纸张。

“风知归途偏弄弦,卷尽繁花过画檐。白梅噙霜墨,柳絮缠旧年……”

声音戛然而止,柳砚清笑着折好揣进袖中。

“多谢。”

闻笙浅笑着说:“传说总要有人传唱。从神仙的爱恨纠葛变为人神恋歌,你们的故事应该被写下来。”

“人神恋歌……”柳砚清自嘲似的笑了笑,“是啊。三折戏文,无聊至极的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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