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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信州烟雨

醉月楼的灯笼次第亮起时,我仍杵在街角青石板上。不远处揽客的伙计见我从下午一直盯梢,阻碍了他揽客,三番五次上来对我下逐客令。

“快走吧。你都站这儿一下午了,诗诗姑娘今天很忙,没空见你。”伙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嫌弃。

“她不可能没有。我有的是时间等她。”

我依旧保持杵在原地不动,死死盯着醉月楼的大门。伙计没辙,只好又返回去招揽过路的客人。

三个时辰前。

抵达光州,我和闻笙打算从昨晚出事的地方搜寻线索。白日里的巷子,阳光依旧照不进去,阴暗狭窄,过路人根本不会注意到。我走到前日少女弹琴的地方,给闻笙现场重现了案发时发生的一切。

“弹琴为饵,偷袭在后……手法老练,不似生手所为。”闻笙低声梳理,试图从以往听过的案件中找出类似。

我下意识将心头的疑虑一股脑地抛出:“他们目标明确,算准了我会来此。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盯上我,潜伏于此。恐怕对方不止两个人,或者更多。弹琴的少女和伤我的人应该只是派来做事的下手,幕后一定有指使他们的人。”

从什么时候?是什么人?我来光州不过两日,能和谁结下仇……突然心头一紧,我扣住身旁闻笙的手腕。闻笙面露诧异,想抽出手安慰我,却被我扣得更紧。

一个名字骤然出现在脑海。

闻笙弯下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把我的鬓发别到耳后,轻柔地动作安抚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我面前放大,让我能看清焦虑不安的自己。

“平心静气,还记得吗?”

平心静气,不可乱了心神,是柳砚清时刻提醒我的话。

他们果然谈起过我。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面映着我苍白的脸。正要开口,巷口突然传来一声:“两位,找人吗?”

声音沙哑得不像孩童。阴影里走出个瘦小的身影,男孩约莫**岁年纪,破旧的衣衫挂在他身上,像套在竹竿上的麻袋。

我不禁问道:“你是……?”

“找人的话,这里是找不到的。”

男孩儿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但他知道我们在找人,特意找上门。

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望向闻笙,在他的神情中读出了和我同样的想法。交换过眼神,我移回目光,语气保持着怀疑:“你知道我们在找谁?”

“前天,我看到了。”

对方话音落下,消瘦的手臂抬起指向我。我按住闻笙欲要阻拦的手臂,从他身后探出头:“你看到了什么?”

我步步逼近,男孩儿毫不怯懦。直到我与他只一步之遥,居高临下以大人的姿态俯瞰他。

此刻街上风清日暖,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没人会注意到路旁的巷子口正上演什么。

男孩肮脏褴褛的衣裳上不知沾上了什么,散发出阵阵恶臭。面部和四肢随处可见新旧相交的伤痕。布满血色的眼里,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毅。

我的手伸向腰间的锦囊。

男孩儿看我有了动作,一下警觉起来,手中的拳头也攥紧些。我取下锦囊,随着手部动作,锦囊被抛出精确的弧度,稳稳落在男孩儿懵懂伸出的掌心。

“治愈伤疤的药,把伤口处的泥擦洗后再涂。”

男孩接下锦囊,手指渐渐收紧,犹豫许久他开口说道:“你和我去个地方。”他越过我又看向身后的闻笙,“但他不可以。”

闻笙显然不会同意,径直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带往身后。一大一小两人用眼神作斗争。

我反手握住闻笙的指尖,冲他露出灿烂的笑。闻笙还想说什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穿过一处挤满听众的勾栏,离开主街道,路线逐渐偏离向城郊。大概一刻钟的样子,男孩儿领着我走进了一个隐匿城郊流民安置的济民区,一处茅房背后杂乱无章的小院。

用力拉开全是毛刺的破烂门,小院四面由泥土砌成的矮墙,摇摇欲坠的干草棚下,坐着躺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病恹恹的男女老少。吃剩的饭菜和沾满污垢的破布肆意堆放在一起,远离人群的角落还有一滩发出恶臭的东西。草棚的对面,有一口被木板和钉子封禁的井。

难闻的味道与眼前混乱的场景不断刺激着我的感官。

我忍不住干呕,可被十几双眼睛盯着,我不由心头发冷,生生憋回去。我不敢再深入院子,更不敢靠近草棚。眼看着男孩儿走到人群边,和他们说了什么,回转过头与我对视。

他的眼神,是叫我过去?

我沉默了几秒,目光在男孩儿和其他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选择朝他们走去。

草棚下的味道比我想的还要糟糕,浓烈的恶臭熏得我几乎要呕出来。十几双眼睛都如同蒙上了一层灰,呆滞地看着我。男孩儿抬手指了指其中最年长的,躺在脏污的衣裳堆里的男人。老人家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留有血渍。

“爷爷已经烧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好转。”

他又指向一旁中年女人怀里护在襁褓的婴儿,“她也发烧了。恐怕是被传染的。”

一圈下来,除了男孩儿本人,其余十一个人都不同程度的病了伤了。我本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一番介绍后,得知都是无钱医治,被家人丢弃于此的。他们互不认识,借着彼此的暖意挨过了冬天,却无法迎来春天。

这里是光州的暗黑之地,没人会靠近这里。这里,只有安静等待死亡之人。

“所以你叫我来是……”

男孩儿卸下之前的坚毅,用那双沾满泥泞的手抓住我的手,逐渐发抖。黑乎乎的小手只敢抓住我的指尖,黏黏腻腻的,我也没有甩开他的手。颤抖的身体低埋着,和巷子口那个小大人一般的孩子判若两人。

我蹲下身,抬手压了压男孩头顶因为长时间不清洗凝固的蓬头。

“谢谢你相信我。”我收回手,“可我做不到。我不是医者,只是认得一些草药。听不懂脉象,看不出伤口的严重程度……我不敢擅自为你们诊病,也不敢轻易给你们开方子……”

男孩儿怔怔抬头,一时什么都没说出口。

同过去无数次被拒绝一样,男孩儿打开我送他的锦囊,拿出里面我做的药膏。一言不发,走到一位身上有明显挨打痕迹的男人面前,将膏药递给他。

“我送姑娘出去吧。”他低声说道。

起初我没反应过来,直到望着男孩儿走向院门,我才犹豫着跟上他。

看着男孩儿一路前行的背影,一股熟悉感涌了上来。好像曾经也发生过诸如此类的事情——走在前面的人衣裳青绿色,头顶官帽,安抚着流离失所的人,许诺他的百姓。

在即将走出济民区时,男孩儿突然停了下来。

“我跟姑娘说谎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前天,我并没有目睹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街上与你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你身上的药草味儿,以为你是医者,所以欺骗你到这儿。爷爷和小乖病得严重,我四处求医,可大家刚到这儿就逃走了。”

我停住脚,回头又望向那间院子的方位。灰蒙蒙的天空,没有烟火味儿的人间地府,被至亲之人抛弃,被世间抛弃。

我不禁想起柳砚清将医术送到我手里的时说的话。我为什么学医,为什么苦心跟在柳砚清身边五个月日夜钻研。他要求我背诵的,罚我抄写的,都是为了什么。

多一个赚钱养活自己的门道?不对吧。医者,不该只是一份挣钱养家的职业。

我咬着唇蹲下身,牵起瘦弱的小手:“虽然我不能帮你们,但是……我不会就此放弃。”

他冲我扬起脸笑了笑,却是苦笑。

“不必了,谢谢姑娘。反正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重物拖地的闷响。

三个彪形大汉像拎鸡崽般拖着三名少女。麻绳深陷进少女们青紫的手腕,最瘦小的那个脚尖在地面划出蜿蜒血,快速奔向隐蔽处停着的一辆马车。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还敢强抢民女吗!放开她们!”

我大声喝斥着,快速冲到三个大男人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

“多管闲事!滚开滚开!”

其中一个恶霸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一旁的土墙。头顶被砸落的灰尘蒙住我的双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我虚弱地跌坐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我正要起身,追赶跑走的恶霸,却见男孩突然死死抱住我的腿。。

“姑娘,别去!那是醉月楼的人。她们是被买走的,这里……是交易点。”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离去的背影,全身不停地颤抖,咬着牙吐出那个沉重的字。

“买?”

醉月楼……又是醉月楼。无论是与我结仇掳走我的嫌疑人,还是眼前被买走的少女,光鲜亮丽的笙歌之地,真是藏了一屋子秘密啊。

我不禁发出冷笑,捂着剧痛无比的肚子,拉着男孩的手臂站起来。男孩被我诡异的笑吓楞了,慌张地想挣脱我的手。我紧抓住他不放,偏头从容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唔嗯……陈烈。”

“好。明天我还会来,带上药一起来,一切交给我吧。”

陈烈激动得眼睛里难得见到了光:“谢谢姑娘!”

他似乎想起什么,小声附在我耳畔:“对了,姑娘。你明天来,不要告诉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位……大人。”

“为什么?”

男孩似乎很抗拒闻笙。面对我的追问,他张了张嘴,酝酿许久也没再说些什么。

见他不愿说,我也不强求。

“好。不告诉他。”

挥别陈烈,接下来,就是去找诗诗对峙的时候了。

被诗诗拒绝会面后,我被醉月楼的打手撵出门外。借口逃脱,刻意逃避,诗诗在心中的嫌疑逐渐放大。

“千万别被我找到证据,不然——”我活动着手指和肩颈,怒目圆睁地盯着诗诗房间的位置,“我保证请你吃牢饭。”

入夜,醉月楼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趁着人多杂乱,我混进楼内,躲在诗诗房门口的一根立柱后,紧盯紧闭的房门。里面的说笑声起伏不断,听着诗诗娇滴滴的谈笑声以及那些个官人恶心的声音,我几度想扭头走人。

待诗诗从房间内开门送客,我抱着双臂从立柱后的阴影里走出来。

见我至此,诗诗不打算再躲。送客后,领着我到了醉月楼背后,远离前院热闹的后院。

“明明是你让我来见你,我来了,你又拒之门外。诗诗姑娘莫不是……心怀鬼胎?”

诗诗拉着了拉身上的长衫,盖住自己露出的香肩,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很忙的。齐风姑娘一闲散之人,体会不到我们这等红人一天过得有多辛苦。醉月楼是享乐之地,不适合你。”

对于阴阳怪气的讽刺,我压根不在意,用相同口吻的语气回了她:“我当然不明白。我只知道,如果诗诗姑娘不趁现在坦白一切,后面的日子,只有去牢狱和这些长得跟肥猪似的人喝酒玩乐了。”

“肥猪?”诗诗冷笑一声,“齐风姑娘胆子不小啊。你知道刚才的人是谁吗?说错话可是会掉脑袋的。还是说,齐风姑娘死过一次,不怕再死一回?”

“诗诗姑娘听错了吧。我说的是‘飞猪’,飞黄腾达的——猪。”我故意拖长了尾音,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

诗诗一改房内娇滴滴的笑声,猖狂大笑道:“刚才那位可是朝廷重臣吴盼秩吴大人。不过……早就听闻齐风姑娘毒舌善战,五年前在光州的英勇事迹,诗诗到现在还听人说起。今日一见,确有几分独到。和平常女子果真不一般。齐风姑娘该不会是——”她故意拖长尾音,话说一半不说了。

“是什么?有屁一次性放完。”

本不想用粗鄙之语,但她欺人太甚骂我在先。以牙还牙,怎可让自己受委屈!

“哼。不知好歹。懒得跟你白费口舌,快走吧,趁我还有心情,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诗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欲走。我快步挡在她面前拦住唯一离开的出路。

“我可没打算放你走。”

诗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抱着手瞪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昨晚找人暗算掳走我的人,是你指使的吧。醉月楼涉及贩卖人口,你也一定知情吧。数罪并罚,够你在牢里待完后半辈子了。”

“后面一事人尽皆知,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前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诗诗依旧嘴硬。

“装无知?既然诗诗姑娘不打算坦白,我只好找到证据,将你告上衙门,送你吃牢饭了。”我步步紧逼。

诗诗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抬手抵在嘴边,讽刺地扫视我:“凭你吗?”

我们之间只剩下晚风拂过纸灯笼发出的声音。

诗诗扬起下巴,笃定地望着我,像是断定了我无法完成这件事情,半边唇角勾起,嗤鼻一笑。

“拭目以待。诗诗倒要看看,卖人和杀人,哪个罪孽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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