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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雀

不出余幸所料,来者正是他的好爸爸。毕竟一说长相神似,再加上还会来看看他的,就只有余父了。

还没等余幸坐稳,瞥见他爸的怒相便知大事不妙。

平时幸哥和岩总怎么闹,余父脸上都是带着笑模样的。这回这么生气,也是触发了余幸的童年烙印,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余幸直愣愣地问道:“我也没做什么呀,是吧爸?”

余父不言语,揉了揉眉头。事到如今,竟不知要从哪根线上说起。

“小岩不打算和你订婚了。”

“年底的宴席取消了,你就当做了场梦吧!”

什么梦,余幸呐呐想着,他自己做了什么梦,一口气噎在嗓子上,又倒流回胸膛,憋得有些喘不过气,讲不出一句质问的话。

于是,余幸只是盯着他爸,眼圈红红的,要是小岩的话一定会安慰他,说“别哭了,我都心疼死了”这样的诸如此类的话,他听过很多很多,都听麻了。到现在,余幸也没改掉爱哭的坏毛病。

余父只感觉心烦。

本来是十拿九稳的,这么个小儿子居然攀上了这么一户人家,眼看就要结亲家了,又被他自己作没了。

“一天天就知道哭,谁都不欠你的你知道吗,在里面多待几天也好,别整那么娇气。丫头的命还学人家当小姐,以后老老实实的吧。”

余父感觉心里好受了些,说完又觉得还是有些不解气,临走撂下一句:“没有人会管你的,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为自己负责,你这个不争气的,当时就该你淹死在水里。”

有些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注意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余父正了正衣领,又瞧余幸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没什么反应,这倒让他萌生出几丝若有若无的愧意。

“衣服什么的不够了就跟这些警察们说,家里还有几件你的,往后咱爷俩儿就各走各的路吧。”

余幸木木的,倒真像是做梦似的。草草得跟着排队的人领了饭,又吃几口塞几口,脑子不转了,身体还记得要供养自己。

他和小岩的婚事是早就定了的。

秦岩很喜欢他,他早就知道。秦阿姨人也很好,很照顾余幸,搬到辛坞的最初几年是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他们放学也还总腻在一起,美名其曰要一起写作业,最后都变成了看动画片,不然就是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着追赶。

余幸还记得小岩家有个红漆的滑梯,比他见过的所有滑梯都更大更漂亮。他们在雕廊般的藏阁里捉迷藏,阿如找不到他们,只能喊他们的名字逗他们出来,余幸和秦岩猫在小小的角落,靠的那么近分不清你我,只记得相握的手,以及永远不被找到的小孩念头。

这一切都只是梦吗?

余幸开始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做错事,连累了周围人,逼得小岩也不要和他来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念头,又写到纸上,现在变成了呈堂证供,余幸自知罪无可恕。平生里这个男孩哭过闹过绝望过却头一次想要一了百了,落个自在。

他无力地抓握自己的手,低头去看还是冰肌玉骨的老样子,本来已有两年像是彻底治好了,不再如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在阴雨天里酸痛。这时却无缘由感到熟悉的苦楚,像是结束了漫长的麻醉期,只能在疼痛中煎熬和祈求。

余幸所面对的世界朝他挥了挥手,又摘下繁美面具,露出恐怖本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哥哥了,又为什么总是无法放下呢。

“余幸啊余幸,你怎么这样下贱。”

好像痛骂自己会减少一些追悔莫及,余幸把空悬了良久的双手覆到脸上,双手冰凉脸颊滚烫,刺得他耳垂抖了抖,继而受虐一样揉搓自己的眼睛,脸蛋,再到脖颈。

阮傅越这三个字代表余幸的心上人,这么说也许不够严谨,但至少没入狱之前是这样的。

余幸会幻想他的哥哥,会想着这个异性□□,就像大多数人一样。但他也感觉到罪恶,像是在背叛小岩,小岩对他太好了。小岩总是会和他说,我们以后要怎样怎样,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从未改变。余幸感到窒息,同时也感到温暖。

于是他总是会写他的哥哥和其他人的故事,那些故事里没有一个是他自己,即使在幻想里他也会胆怯。但在现实里他却莽撞轻浮,不懂这是秘密,戳破了只会伤害自己。余幸把这些隐晦的刺激发到网上,它就变成了永远的故事无法被更改的,会有看过的人帮他记得,而他终于可以把交织着爱意和**的秘密慢慢忘记。

本来他会如愿嫁给小岩,过着遂意的一生。小岩不可能不对他好,余幸一直知道。

“1900,有人来探。”

是他的错觉吗,余幸觉得巡警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些同情的意味。搞不好,他要在这种眼神里度过余生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猜这次是谁,却又带着几分不由自主的希冀加快了脚步,哭了太久还在生理性地抽噎,袖子上沾满了鼻涕眼泪,甚至大腿上都有被擦蹭的洇湿痕迹,整个人皱巴巴的,像一只丧家之犬。余幸想,本来想投喂他的人也会对他的肮脏、诙谐和求宠之意感到恶心。

余幸抹了把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戴上他觉得小岩会喜欢的表情,走了过去。

却意外地,余幸看到坐着的人是秦律。

秦律看到余幸的样子也下了一跳,忙站起来问道:“小祖宗,谁呀?怎么你了?”

听到这么熟悉的话,才好像回了魂儿一样,余幸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气力,抻了抻衣领,像孔雀掸了掸淋湿的羽毛。

“说正事儿吧。”余幸不去看律师的眼睛,只是径直走过去坐下。

“小少爷,委屈您了,”秦律还是放心不下的样子,又只见余幸只是嗤笑一声,仿佛并不在意多住的这些天了,他继续说道,“您的案子简单,后天开庭我会尽力给您做无罪辩护。”

秦律看余幸没什么反应,看不出情绪,又试探着说:“只是偏偏赶巧了,有一小孩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玩什么性窒息,差点把自己勒死,又被家长打骨折了。”

“哈?”

过了良许,余幸又问:“就算是这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瞒您说,我也觉得,这这这,跟您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啊!但是,您转念一想,有任何真相奈何的了人声鼎沸吗?”

“这么说,舆论对我很不利喽。”

“要不说还得是小少爷,一点就透,恐怕您还得让那位帮帮忙。”

不用明说是谁,能帮的上的又愿意帮的只有他,但是如今秦岩是什么想法,余幸完全猜不得。只是去想了一想,小岩有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他就心痛如绞,汗如豆下。

“要是您也为难的话,咱们只能在法庭上搏一搏了。”

“这怎么搏?”

“就看法官会不会念在您是初犯,又还年轻,愿不愿意从轻判决了。”

余幸讲不出话,面色如纸,秦律一脸担忧,还在等着听他的主意。

可是往常都是小岩帮他拿主意,事到临头他哪有什么想法。

余幸轻轻吐了口气,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些,看守所的日子本不难熬,他看向秦律的目光也依然澄澈,除了神态憔悴倒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以往。他对秦律说:“那就等待我的判决吧。”

秦律倒也不意外,他知道他的当事人还很小,今年只有十九岁。但他说不出口,面对一个孩子的天真,他说不出如果不去低头弯腰,你会在牢里迎来自己的二十岁。

抬头再看一眼湿漉漉的小雀,余幸的眼睛和他的女儿有些神似,像晨辉里带着朝露的青梅,湿哒哒的惹人垂怜,又分明诉说着不尽的对爱的渴求。

也许,他该换个能听明白事情严重性的人去游说。至少为了自己的饭碗,他也应该去问问那位。

想明白了这事儿的处理流程,秦律也是完全不恋战,连声交代几句在所里好好表现之类的话,余幸再抬头能望见的又只剩一个背影了。

还别说,秦律没准儿真是小岩的远房亲戚,他们眉目身形都有两三分像,就这两三分像已使秦律得了十分俊朗。

小岩本人长得及其出挑,只是不笑的时候带一点凶,说不上来是格外瞩目的优越长相本就会显得高高在上,还是他自带生人勿近的特殊磁场。不熟悉的人见到他总会惧怕他,而他长得那么好又让人想去接近他,与他相处更是愿意迁就他。

美貌本身就是一种权力。何况是这么出众的肉皮。

几乎是不知不觉间秦岩已与小时候有了很大变化。记忆里的小岩会因为学校停电兴高采烈,也会因为一场素白的雪而雀跃。后来他们都慢慢长大,时间的祝福和诅咒都只能接受,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成年人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心惊,当然余幸目前还是个例外,规则下的规律在条条框框里屡试不爽,对于总能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们,这更是经验之谈。他们发现规律总结规律,又应用规律,直到自己也变成规律本身。

可是没有人能总结命运,甚至连发现都难,就像小时候的秦岩无法预见到长大了对雪变得无感,非要描述的话甚至是讨厌。没有人能完整地旁观其他人的命运,再写一部岁月史书。即使是再喜欢的人也不行,没有人例外,每个人都不被看见,每个人都很难被发现。

要怎么抽丝剥缕地向你讲述这一切,毕竟单纯的喜恶仿佛无缘由。

时间能改变一切,这不只是老生常谈,至少秦岩的许多都变了,也许不变的只有一双深褐色的眼,和见到余幸才会露出的虎牙。

今天是2046年的一个下午,余幸望着桌上依然熟悉的摆设却感到陌生,不过是普通的一天,雨停了的窗外,阳光明媚,绿树如茵,离近了还能听到细小的鸟叫虫鸣,在这一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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