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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哥哥

七岁那年他随父亲来到辛坞,从此摆脱了江城的流言涌动。

在这里没有死去的母亲,没有祖父母家的恨屋及乌,没有人知道他身体的异样。

没有人再说他不详。

仿佛新生。

比起江城这个出生之地,辛坞才是余幸认为的故乡。

只是人是否能用主观意志选择自己的记忆,午夜梦回,黄檀木的床底,香樟萦绕的衣橱,还有那铺满一院的梨花,昔日阿如嬷嬷扶他蹒跚学步,母亲侧坐在秋千上看,一颦一笑惊起飞燕。

余幸不知道林婉婉女士何故执意赴死,只记得打捞了半月才浮上来的尸体,舅舅们对父亲的指责和辱骂,对年幼可欺时他的冷眼。

后来听说了许多遍,母亲被打捞上来后尸检发现已有四个月的身孕,那本来是余幸的妹妹或弟弟,父亲也曾在丧妻之痛中骂道:“死的怎么不是你。”

到底还有什么谜底,他想回到过去,揭开江城的秘密。

一年又一年,四季交替,梨花盛开依旧,只是不再映入眼帘。

十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哥哥。

到辛坞后不久,父亲也从悲痛中醒来,余幸更多时候是被阿如带着,又开始上学认识新朋友,小岩就是其中一个。

父亲的笑容总是与阮阿姨相关,与母亲不同,阮阿姨有双温柔的眼。

于是,他们成立了新的家庭,并且在来到辛坞的第三年通知了余幸。

那天余幸回到家时还照旧牵着阿如的手,跌跌撞撞打开门,屋里不显眼处却坐着一个少年。

他识得阮阿姨,松开阿如的手,照旧说到:“阮阿姨好。”

这声音稚糯,语调乖巧,十岁时余幸是个白嫩团子,但也学会了像大人般装模作样的问好。

引得少年看他一眼,随之却是嗤笑。

讥讽或者不屑,这些本不该懂的表情余幸却感到熟悉,只觉是自己做错了事,初见便惹得少年不高兴。

“卿卿过来。”阮阿姨招手,拍了拍沙发空位,示意他走过去坐下,又是含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卿卿这是你傅越哥哥,也来跟哥哥问好。”

余幸走到沙发边,却未敢坐下,离近了看角落处的少年黑发黑瞳,却不似寻常人。

少年的双袖卷起,裸露着两臂,瘦削的筋骨上覆着起伏的血肉,一如余幸起伏的心跳。

他肤色偏深,衬得墙壁越发的白,见余幸不叫人,有些不耐地捋了把头发,汗水晶莹打落在地。

余幸想,哥哥就像一块湿了的巧克力。

父亲把他拽到少年身前,余幸才回神叫了句哥哥,离近了更能感到眼前人身上的蓬勃热意。

哥哥也像小岩一样放学了玩闹一番才回家吗,出一身汗会不会也被阮阿姨骂。余幸无端联想,也不去想是给少年留下了怎样的印象,眼看他应了一声便往楼上走,像是走完了什么繁冗的流程。

怕不是个傻的。

彼时,阮傅越回想起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便宜弟弟如此感慨道。

给颗糖就能拐走,说的就是余幸这种小呆子吧。

岁月的流逝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记忆,只有零星的足够刻骨铭心的片段能被牢记。

新家庭的第一顿饭要图个团圆的好寓意,阮阿姨特地领了傅越下来。

晚饭很丰盛,有余幸喜欢的糖醋酥鱼,他眼巴巴瞅着只等动筷子,傅越坐到他身边了也不曾发觉。

怒目而视的鱼头被浇上了糖汁,此刻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傅越。

明明只是条死鱼。

无端端地,傅越想起如今只在他梦里现身几回的那个死人。

飘远了的思绪被母亲的声音唤了回来,说了些什么体己话,傅越也不知是为何高兴不起来,不过还是生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不熟悉的人也许还会认为他在讨好别人。

也是,左右不过十四五岁的小青年而已,不指望着别人怎么挨到生命里的春天呢。

傅越全名叫阮傅越,傅是那个死人的姓,阮是母亲的阮。

连他这个名字都是父母曾经恩爱的证明吧,只是如今再想真是讽刺。

“吃饭,吃饭。”余父见傅越好端端地坐在饭桌前,心里多了些欣慰,只感觉这孩子也没有他妈说的那么难相与。

“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余父举起倒的满溢的酒杯,递给了傅越,“白天让你看笑话了,余幸自己也不知道叫人,还得让我拽着他,他还是个小孩子,你比他大几岁,可不能学他。”

余父佯装怒意训斥自己的小儿子,又要去揪余幸的衣领子,这一回被小孩儿躲过去了,他直直地往傅越怀里钻,也不见哥哥推搡他。

余幸发觉新哥哥并不讨厌自己,一时心里有无来由的暖意。

而傅越早已麻了三分,只是坐在那里也不言语,观赏大人们接下来的举动。

“傅越,我敬你,你叫我声爸爸,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余父如此绕到傅越身旁,此话一听旁边的余幸都是一惊,伏小做低般把头埋在胸前,不敢再听身边人的对话。

阮阿姨似乎也没料到他来这出,拦了拦称小越还小,不能喝酒。

傅越眉目舒展爽然一笑,随之接过那杯满溢的酒。

“这么能说,怎么还把主位空着,留给谁呢,我那个死人爸爸吗?”

猛地一声砸响,厚重的酒杯骤然坠地,显然用劲不小,瓷砖的裂痕与玻璃齑粉诉说着无法遏制的怒意。

时间如静止了一般,余幸感受着秋日入夜里的寒霜。

哥哥像是安抚一般摸上余幸过长的发梢,又摩挲到头顶的发旋,只听他轻轻道:“你听好了,我唯一的父亲死在西贡,他穿过枪林弹雨,和毒贩搏斗,救了被蒙骗的普罗百姓,而你,你只是一个浪荡子,胆敢说要做我新的父亲。”

那双抚弄的手轻如鸿毛,却带着千钧的温柔。

恍惚间一声叹息细若罔闻,“抱歉,吓到你了。”

如蝴蝶停在耳边,不等余幸反应,便振翼飞走。

傅越转身向楼上去,不再停留。

满地狼藉里大人们面面相觑,细雨里风起幡动无人知晓。

初见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偏偏今天梦到。

一大觉睡醒的余幸还有些意犹未尽,翻个身想和梦中人再续前缘。

不料门外一声“1900余幸,有人来探”,把他的那些旖旎念想彻底打散。

也好,刚好睡醒。

余幸加快了动作穿上鞋袜,前一秒还美滋滋想着美梦无人惊,去看看这个来的刚好的识趣小子是谁。后一秒瞅见脚踝上被蚊虫叮的红包,顿时大悟自己还在看守所里,得让秦律想想办法早点把自己捞出去。

余幸撇了撇嘴,不忘喷上些花露水,换了条质地轻薄又长及脚腕的休闲裤,边穿边冲着门外的警卫大哥喊道:“来了来了!”

门外的警卫还是那个,余幸进进出出全是他招呼着,老相识了。

警卫大哥其实年纪很小,却散发着与岁数相悖的老练气质,此刻看着讪讪而笑的余幸,跟他说:“别不好意思了,知道你慢性子,这回来的眼生,倒是和你挺像的,看看是不是你盼着的哥哥。”

余幸一听,知道是谁了,只跟警卫说:“谢谢大哥,赶明儿我出去了来给你递烟!”

警卫当然摆摆手,笑起来有了些朝气,些许无奈道:“可得了,出去了我就管你叫大哥了,快让你家里人捞你啊。”又撵手催着余幸去找今个来探视他的,这才作罢。

看着余幸匆匆而去的背影,警卫大哥不禁想到在看守所内部同事里流通的关于这个俊俏小伙子是怎么进来这儿的,同事里还有不少版本呢。

至于那篇让余幸来喝茶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已经被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要按他们同事圈子里流传的版本,余幸是在外面被包养的小鸭子,被原配发现了。要说这原配还是个女作家,摊上个同性恋老公真是倒了血霉了。这位女作家写了篇露骨的文章,安在小鸭子头上,把他整监狱里了。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

要依他们看,这作家就是作家,连整人都文绉绉的。怪不得黄文都写的行云流水,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真别说,怪有水平的。

不过余幸真是小鸭子吗?警卫大哥也说不出是哪儿差点意思。不过也许,男人喜欢的男人,还真就是这样呢?他自觉不是这类人,自然不懂其中的行道。

但真按这圈子里流传的版本,余幸是被冤枉的呀,早该放出去了,公检法又不是吃闲饭的。

看来真相是没被这群揭晓真相的人所掌握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风平浪静的湖面上钻出了条小鱼,这鱼怎么能不变成众矢之的呢?

它鲜亮、优雅的话还好说,这就是喜兆,一人发一句赞美、感叹、今年必上岸之类的话,这满屏的流言能把湖面撑满。

它是条油润、鲜香的黑鱼,就等着被煎炸烹烤吧。

辛坞某富二代写黄文被抓的新闻一经曝光,就掀起千层浪,表面上看得见的声音,摸得着的文字都可谓是愤慨激昂啊。

“什么?占尽了时代红利,还坑害祖国的花朵?!”

“这不得把他扒个底朝天,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群众的力量!”

“哇哦,你们谴责人的语言也太整齐划一了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可是这是法律不允许的呀,平时被法律保护的时候不说好,现在有人犯法了还有人叫好,不知道是什么成分。”

“……”

关于此案的种种蛛丝马迹,被放大了看也串联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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