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没有拒绝。
阮希音坐在沙发上和他面面相觑。
她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还没有睡醒。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难以想象兜兜转转她还是走进了这间房。
纪舒问她:“你怎么不睡?”
“我突然想起来我没有睡衣,我不想上床。”阮希音看着他说。
纪舒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阮希音眼睛微眯,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歧义。
但纪舒这样正经的人,不至于想歪吧!毕竟是个性冷淡,对她从来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纪舒突然说:“有睡衣。”
“啊?”阮希音瞪大了眼。
纪舒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略有些尴尬地垂了垂眼,轻声问她:“你要穿吗?”
阮希音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微愣了片刻,才反省自己可能又想多了,但还是有点不确定,所以问:“你的睡衣?”
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纪舒说:“你的尺码。”
阮希音的舌头有一瞬间的打结,明明吹着空调呢,她怎么感觉口那么干身上那么热呢?
最终,她支支吾吾地感慨:“你想的……还挺周到哈!”
她还是太低估某人了。不过正常人谁能想到啊?!
在淋浴间换好纯白色的睡衣,阮希音躺在床上,床上有一股好闻的雪松的味道,淡淡的,刚好助眠。
她舒服地眯上眼,想到了什么,迅速睁开眼,刚好和纪舒的目光对上。
阮希音:“……”
她“腾”得起身,直勾勾地看着纪舒。
纪舒忧心地皱皱眉,“怎么了?睡不着?”
不是哥们!你盯着我我怎么睡啊?我心再大也睡不着吧!
阮希音无语地撇撇嘴,反倒问:“你呢?你怎么还不睡?”
“我不困。”
“不困也得睡。”阮希音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我要看你先睡,我才睡得着,你快睡!”
纪舒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带着洗漱用品和黑色的睡衣进了淋浴间。
不一会儿淋浴间就传来了淋漓的水声,阮希音直着身,听着这湿漉漉的声音,觉得自己越发口干舌燥了。
早知道她就不管那么多了。关心来关心去,还是害了自己。
阮希音僵直了身体,一直呆到水声停止,纪舒从淋浴间走了出来,头发离散,胸口大敞,眼睛里还带有熬夜固有的一点迷惘。
阮希音吞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看到的东西还是有点太刺激了。
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边,她肤白若雪的面颊上浮上几抹绯红。
她终于明白薇薇安为什么喜欢找P友了。她一直不理解这种行为,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没有正式关系的男人那啥。现在她终于理解了:某些条件限制下,你只能得到某个人的肉/体,而那个人的肉/体又实在让你觊觎!
“音音?”纪舒见她愣了,叫了她一声。
阮希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别痴心妄想了,他也不行!
阮希音重新躺下,背对着纪舒,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我好困了!你也快点睡吧!”
“好。”知道她看不见,纪舒也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阮希音闭上眼,隔绝掉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沉沉地睡去。
睡着前,她想了两件事:天都快亮,她竟然又睡着了;以及不知道纪舒有没有真的睡,是不是又在应付自己。
早上醒来,阮希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房间的格局和自己印象里的不一样,还愣了一瞬。
过了半响,她终于想起了凌晨的荒唐事,再次无地自容。
她就说她要好好睡觉吧!看她不清醒的时候干的都是什么事?!
阮希音四处看了看,没发现纪舒的身影,但房内的装饰照旧,她的裙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柜上。
阮希音换下睡衣,仍感到有点诧异。
用酒店的梳子微微弄了下头发,阮希音迷迷糊糊地走出门,觉得还是要回自己房间整理一下才好。
她刚一打开门,刚好遇上住在对门的江乔安。
江乔安打着哈欠推开门,看见她从这间房出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被另一种看热闹的神色盖过。
阮希音觉得他肯定是误会了。但她现下也懒得解释,只是问:“纪舒去哪里了?”
江乔安“呵呵”笑了几声,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感叹:“你还挺关心他!”
江乔安抱上腰,眼里飘过一丝玩味,笑嘻嘻地说:“我还是低估了纪舒,一个晚上过去,你们竟然就和好如初了,还……那么火热!”
“我们没有和好。”阮希音表情冷淡,又问了一次自己关心的问题:“所以纪舒他去哪里了?”
江乔安看着她那有点和纪舒如出一辙的表情笑了笑,“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
他扭了扭脖子,绕开了其他话题,眯着眼直截了当地回答:“纪舒他竟然没跟你说?他回S市了!”
阮希音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说什么要她给他一次寻求复合的机会,还说得那么情真意切,结果一个晚上后就不见人了,也太不走心了吧!她竟然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薇薇安说得对,男人都是骗子,心疼男人倒大霉,心疼来心疼去,最后只会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小丑!
阮希音再次点赞爱情导师的名言警句。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烦躁。
江乔安睁开一只眼,观察了一下阮希音难看的神情,很快就知道了她在在意什么,为了好兄弟的远大情途,他决定不再隐瞒。
“别伤心,他只是着急回去处理点事,没跟你说是因为你把他所有渠道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也不想吵醒你睡觉。”
江乔安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房间,补充说:“那间房纪舒包下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你随意处置,你想睡一辈子都行。”
谁想睡一辈子酒店了!
阮希音的脸色并没有变得更好看一点,撇撇嘴哀怨地说:“我知道,他是个大忙人!我根本不指望他什么!”
江乔安瞪了瞪眉毛,稍微正经点说:“这次还真不一样!这次可不是什么生意上的风风雨雨,这次可是颠倒乾坤的大事!”
哪有那么夸张!
阮希音看了江乔安一眼,平静地问:“什么颠倒乾坤的大事?贸易政策又变了?还是他国外某处资产被炸弹炸了?”
“比这些都要严重的多呢!对纪舒来说。”江乔安摸摸下巴。
江乔安的神色不算多么正经,可她听纪舒说他就没有正经的时候,经常笑嘻嘻地就把别人眼里了不得的大事谈完了,听到他那么说,她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你别拐弯抹角了!到底发生什么了?”阮希音凝着眉问。
江乔安正了正神色说:“昨晚纪舒的父亲纪云天心脏病突发昏迷进医院了,一直没醒,医院电话打到纪舒这里来,所以他早上就飞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应该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多么大集团的主心骨,里面势力盘根错杂,利益交横,现在纪云天倒了,没人压着,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作为纪云天唯一的孩子,他必须要回去主事。”
事情太突然,阮希音沉默了片刻,才道:“他父亲病倒了,他确实要回去看看,毕竟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孩子,他该尽这份孝心。”
闻言,江乔安有点困惑地看向她,问:“你知道纪舒和他父亲的关系如何吗?”
阮希音思索了一下,才回:“我不太清楚,可能……有点点矛盾?”
“那岂止是有点矛盾!”江乔安无语地笑了一声。
他继而说:“这件事挺复杂的,我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阮小姐能不能赏脸,与我一起吃个饭?”
阮希音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两人去到酒店的餐饮区。
餐是自助的,阮希音什么也没拿,坐到座位上,等江乔安慢悠悠地挑了一些水果端过来,他刚坐下,她就开口:“你说。”
江乔安吃了个哈密瓜球,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看着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阮希音实在火大,但她有求于人,只能忍着,盯着他吃了片刻,才笑着问:“可以说了吗?”
江乔安放下餐巾,愉悦地笑笑:“你们不是没和好吗?你怎么那么关心他的事?”
“我才不是关心他,我只是爱八卦,怎么说也算是豪门秘辛吧!是个人都好奇。”
江乔安笑而不语,他也不再卖关子,正了正神色,掷地有声又直截了当地说:“纪舒一直都恨着他的父亲,因为纪云天害死了他的母亲。”
阮希音抬眼,有点诧异地看向他,似乎想从江乔安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惜没有,对方的神情异常认真,有着她之前没见过的严肃。
短短一小句话,如平地惊雷。
阮希音脑海中“轰”地响了一声,大脑飞速旋转着,好似冒了烟一样凌乱。
她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从来不知道,从来也没想过纪舒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的事实。
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和纪云天——纪舒的亲生父亲相关。
无数或清晰或模糊的回忆涌上来,她好似拼凑碎裂的镜子一般无力,凌乱的怎么也没办法把来龙去脉拼凑成型。
她按捺住心底呼之欲出的惊恐,尽量平静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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