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九这天,天气出奇地好,既没有雪花飘落,也不见寒风呼啸。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缝隙,丝丝缕缕的暖阳从中倾泻而下,洒落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一丝温暖和惬意。如此晴朗宜人的日子,着实是一个难得的良辰吉日。
在如饮台的花朝园中,宾客如云,热闹非凡。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共同欢庆着越楚两家喜结连理,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此时,越子骞与楚陆离手挽着手,一同来到了殷宛树所在的这一桌前来敬酒。殷宛树、路寻樱、唐锦书、唐镜如以及谢莹等人纷纷站起身来,向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恭喜二位喜结良缘!愿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殷宛树笑着说道。
“祝你们新婚快乐,甜甜蜜蜜,幸福美满!”路寻樱紧接着附和道。
“愿你们百年好合,相濡以沫,携手走过一生!”唐锦书温柔地祝福着。
“真是佳偶天成啊,希望你们早生贵子,家族兴旺!”唐镜如也满脸笑意地表达着自己的祝愿。
面对大家的热情祝福,越子骞和楚陆离心怀感激,连连道谢:“谢谢各位的吉言,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共度美好时光。”说罢,他们继续走向其他桌位敬酒。
殷宛树已经接连喝了好几杯酒,感觉有些不胜酒力,于是她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声,打算先去休息一会儿。路寻樱见状,毫不犹豫地立刻跟了上去。殷宛树见状,微笑着对身后的南归说道:“我只是去稍微歇息一下,你就不用跟着了。”说完,她便与路寻樱一起朝着稍远处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走出一段距离后,殷宛树转头看向路寻樱,轻声说道:“你呀,总是念叨着医馆的进项太少。今天可是个大好机会,北平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这里呢。你何不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也好为咱们的医馆多结交一些人脉资源?”
路寻樱身着一件半长毛呢大衣,这件大衣的颜色素雅而不失格调,毛呢质地柔软且温暖,衣摆自然地垂落到大腿中部,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路寻樱修长纤细的双腿线条。然而,尽管天气寒冷,她却毫不顾忌地解开了大衣扣子,并潇洒地将衣服一撩,里面竟是一件短款毛衣开衫。
这件毛衣开衫的设计简约大方,扣子整整齐齐地扣着,仿佛是精心排列而成。它的长度刚好能够遮住裤腰,既不会显得过长拖沓,也不会过短让人感到不适。而且,这件开衫没有衣领,巧妙地露出了最里层那洁白如雪的衬衫领子,给整体造型增添了一份精致感和层次感。
此刻的路寻樱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子两侧的兜里,动作自然流畅又带着几分不羁。只见她轻轻甩动着头颅,如黑发随之飘动起来,同时嘴里还念叨着:“宁可架上药生尘。今个儿可是大喜之日啊,我才懒得去跟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费口舌嘞!”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到眼角有一道人影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一闪而过。于是,她迅速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发现殷宛树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个异常情况。
略作思索之后,路寻樱开口说道:“殷小姐,您先往前面走一步吧,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回来找您的。”听到这话,殷宛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回应道:“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又被哪处飘来的药草香气给吸引住啦?罢了罢了,那我就先到前头的梅花林那里等你好了。”说罢,她便转身朝着前方缓缓走去,留下路寻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座假山之上……
路寻樱站在原地,目送着殷宛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待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她方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紧紧锁定住刚才那个人影离去的方向,然后小心翼翼地迈步跟上。
就这样一路跟踪,最终来到了一座名为碎玉亭的地方。当路寻樱的双脚踏上通往亭子的小径时,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全身上下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进入了高度警戒的状态。
这座亭子坐落在一个巨大的水池中央,四周环绕着迂回曲折的游廊和精巧别致的小桥。亭子的顶盖建造得极为精致华美,然而其四面却被精美的雕镂槅子所包围,并且糊满了厚厚的纸张,让人难以看清亭子内部的具体情形。
路寻樱蹑手蹑脚地靠近窗边,侧耳倾听,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来自亭内的声响。但令人失望的是,里面安静得出奇,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于是,她又轻手轻脚地摸索到那扇半开着的门边,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身形一闪,迅速钻了进去。
一进入屋内,路寻樱的眼神就如同鹰隼一般,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房梁之上飘落而下,宛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师妹,到底还是没能瞒过你那双敏锐的眼睛啊。”路寻心面带微笑地说道。
路寻樱并没有因为见到师兄而放松警惕,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又是谁?”
路寻心轻轻地摇了摇头,他那俊朗的面庞此刻显得异常平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内心的波澜。只见他薄唇微启,用一种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语气回应道:“我说过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多问。”
路寻樱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满和疑惑。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微微眯起,柳眉紧紧蹙在一起,追问道:“为何每次都会让我碰见?这也太巧合了吧!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然而,还没等路寻樱把话说完,路寻心却突然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撤到了窗边。只见他伸手猛地一推槅子,然后一个翻身便敏捷地跃出了窗外。
路寻樱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快步冲到窗边。当她再次用力推开槅子时,眼前的一幕令她惊愕不已——路寻心竟然持枪,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唐锦书!
“不要!”路寻樱惊恐万分地大喊了一声。但路寻心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呼喊,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唐锦书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唐锦书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她立刻朝着窗边飞奔而去。而此时的路寻樱则赶紧放下槅子,想要追出去阻止路寻心。可是,就在她刚刚转过身准备奔向门口的时候,却发唐锦书已经如同闪电一般冲回屋内,并稳稳地站在了门口处。
就这样,路寻樱被唐锦书硬生生地拦在了门口,无法再继续追赶下去……
路寻樱见逃跑无望,干脆停下脚步,缓缓向后倒退了几步,眼神没有一丝慌乱,但口中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唐锦书见状,一步跨过门槛,目光紧紧锁定路寻樱,厉声问道:“你背后是否还有一个神秘组织?今日你们究竟有何图谋?”
“我不知道!”路寻樱提高音量,再次回答道,其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漫不经心,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毫不在意。
正当唐锦书还想继续追问下去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此时,殷宛树快步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屋内紧张的气氛和僵持不下的两人时,微微皱起眉头,然后随手将臂弯上那件华丽的大氅随意地搭在了门口的衣架上。接着,她径直走向路寻樱,关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寻樱面对殷宛树的问话仿若未闻一般,她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悄然伸向自己的腰间,紧紧地按住那里。只见她的手指灵活地摸索着,悄悄地握住了隐藏在其中的手枪把柄。此刻的路寻樱全神贯注,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进入了高度的警戒状态。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唐锦书毫无征兆地举起了手中那把乌黑锃亮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路寻樱,“宛树,你快过来!”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路寻樱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了自己的手枪,精准无误地瞄向了唐锦书。刹那间,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突然间,一阵清脆至极的子弹弹出声骤然响起,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震耳欲聋。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心头一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一样。然而,就在路寻樱即将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站在她身旁的殷宛树猛地发力,使出浑身力气将路寻樱狠狠推向一侧。
伴随着这股强大的推力,路寻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踉跄着摔倒在地。而她身上那件绣工精美的樱花押襟也因为这猛烈的撞击瞬间散落开来,那些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宛如一场凄美绝伦的花雨,在地上铺陈出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与此同时,唐锦书敏锐地察觉到屋外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她眉头微皱,想也不想便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屋顶的方向果断地开了一枪。紧接着,她身形一闪,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门口,准备冲出去展开追击。可就在他即将迈出房门的一刹那,殷宛树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别追!”
路寻樱闻到血腥味,立即坐起身,见路寻樱半跪在地上,左手按着右肩锁骨位置,她立即要去看她的伤口。唐锦书也发现殷宛树受伤,也在身边蹲下身,“宛树,你怎么样?”
殷宛树眼神凌厉地扫向面前的两人,抬起一只手,做出制止的手势,厉声道:“别碰我!今日可是陆离的大喜日子,这里是我的地方,岂容得下你们在此放肆撒野!”她的声音如雷贯耳,充满威严,让对面的两个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半句。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殷宛树继续说道:“至于屋顶上的那个人,目前还不清楚他究竟是打算就此罢手呢,还是想要继续大闹一场。不过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锦书,你先赶紧回到宴席上去,如果南归来找我,你就告诉他只看到我跟路大夫在一起就行。还有寻樱……”话未说完,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由得皱紧眉头,强忍着疼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路寻樱急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殷宛树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满脸关切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快别说了,看看你的伤口!”
殷宛树咬着牙,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只是伤到肩膀而已,没什么大碍,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把那件大氅拿过来给我披上吧,然后带我去你家避一避。”
路寻樱立即收好枪,起身跑着去把衣架上的大氅一把扯下。殷宛树已经在唐锦书的搀扶下站起,头上冒了汗珠,殷宛树樱推了她一下,“快走!”唐锦书收好枪,立即出了门。
路寻樱眼疾手快地将那厚重的大氅迅速披在了殷宛树的身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指灵活地系好了带子。只见她神色紧张地说道:“跟我走密道!”听到这声吩咐,路寻樱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伸手搀扶起殷宛树,脚步匆匆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面四周都雕刻着精美图案的紫檀板壁面前。仔细一看,镶嵌在中间的竟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这面镜子可不是普通之物,它乃是由西洋的机括控制,可以自由开合。殷宛树轻车熟路地使出一个巧妙的力道,触动了机关,那面镜子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了一道隐藏其后的门。二人毫不犹豫地闪身进入其中,随后殷宛树再次施展手法,将镜子移回原位,掩盖住了那扇门。
经过一番曲折前行,两人终于从后门走出,来到了停放汽车的地方。此时,之砚正悠然自得地倚靠在车旁,嘴里还咀嚼着一块香喷喷的烙饼。一看到殷宛树和路寻樱现身,他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恭敬地喊道:“小姐!”
路寻樱紧紧地拢住身上的大氅,生怕有一丝寒风侵入。她转头看向之砚,语速飞快地说道:“念初医馆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情,需要我赶紧过去处理一下。你把车钥匙交给路大夫,然后自己先回去吧。”
之砚听完,立即交出车钥匙。
汽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路上疾驰,风驰电掣地朝着路宅飞驰而去。车轮飞速转动,带起一阵烟尘,很快便抵达了路宅门口。
车门猛地打开,路寻樱迅速跳下车来,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殷宛树走下了车。两人脚步匆匆,还没等站稳脚跟,路寻樱就用力撞开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然后拉着殷宛树快步走进了堂屋。
殷宛树艰难地迈过门槛,一只手扶着门框稳住身形,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路寻樱的衣袖不肯松开。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望着路寻樱说道:“寻樱,那颗子弹......似乎就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我......如今我只能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你了,千万别让其他人碰我。倘若这次我能够侥幸熬过这一劫难,不管日后你如何对我发脾气、生我的气,我都会默默承受下来!”
当路寻樱听到殷宛树说子弹靠近心脏的时候,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还未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到殷宛树提到“生气”这个词,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竟然摸不着头脑。
话刚说完,只见殷宛树的身体突然失去支撑,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向下滑落。路寻樱眼疾手快,连忙伸手一把接住了她。就在这时,路寻樱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殷宛树身上那件厚重的大氅,目光顺势往下移去,赫然发现右肩之下的白色绒毛已经染上了几点刺目的鲜红,宛如雪地中的红梅般醒目耀眼。
“真傻!”路寻樱心疼不已,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她有丝毫耽搁,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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