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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忍痛割爱遣鹿城

天盛城的春寒,在持续数日的阴霾后,终于酝酿成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祈安(慕风)府邸的书房内,炭火比往日烧得更旺些,却依旧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千渝将一碗新煎的药放在书案一角,药气苦涩浓烈,几乎盖过了墨香。

慕风正对着桌上一份摊开的奏疏出神。那是他昨夜呕心沥血草拟的《请慎处鹿城太守人选疏》。墨迹淋漓,力陈鹿城地处边陲,毗邻不安分的羯族残部与摇摆的鲜卑部落,太守人选关乎边疆稳固、民族融和,需择一德才兼备、威望服众且深谙兵略之人……字字恳切,句句机锋,试图在汹涌的暗流中,为那个即将被放逐的囚徒,争取一线生机,也为北国脆弱的边疆,寻求一份保障。

然而,此刻这份奏疏,却被他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指压在案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纸张边缘,留下细微的褶皱。他视线投向窗外纷飞的大雪,眼神空茫,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无能为力的悲凉。

他的脸色比雪色更白,唇上几乎不见血色,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与朝堂上汹涌的敌意、帝王反复无常的怒火,如同无形的重锤,不断敲打着他本已脆弱的心脉。

千渝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每一次稍深的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细微的、压抑的杂音。

“药凉了。” 千渝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慕风回过神。

“今日……听雪轩那边……” 他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询。目光落在千渝脸上,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中捕捉一丝信息。

千渝收拾药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旨意已下。” 她只说了四个字,声音如同窗外的落雪,冰冷而清晰。

“咳咳……咳咳咳……” 他弯下腰,身体因痛苦而剧烈痉挛,苍白的脸瞬间涌上病态的潮红。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愤怒、悲哀和无力感的情绪猛地冲上她的喉头。她猛地别开脸,不再看他,只是用力攥紧了拳头,才压下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带着血腥味的质问——为这样一个沉溺私情、视江山如玩物的帝王,值得吗?!

剧烈的咳嗽终于渐渐平息。慕风喘息着,用手撑着冰冷的书案边缘,艰难地直起身。

“备车……去听雪轩。” 他对守在门外的侍从吩咐道,声音虚弱得如同叹息。

听雪轩。

赫连泽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他身着玄底金纹的帝王常服,身形依旧高大魁梧,如山岳般沉稳,但那宽阔的肩膀却绷紧如铁铸,透出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即将爆发的恐怖力量。

殿内没有点太多灯烛,光线有些昏暗,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巨大而扭曲,如同蛰伏的凶兽。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祈安(慕风)在千渝无声的陪同下,步履略显虚浮地踏入殿内。

他重新戴上了“祈安”的□□,面色虽依旧苍白,却已恢复了几分温润从容的仪态。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隐痛,在昏暗的光线下无所遁形。他向那道散发着冰冷怒意的背影躬身行礼,声音平稳:“臣祈安,奉旨前来。”

赫连泽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那沉默如同实质的冰墙,带着刺骨的寒意。

时间在令人心悸的死寂中缓缓流淌。每一息都像是一种酷刑。

终于,一个清冷得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陛下。”

只见内殿的鲛绡纱帐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撩开。独孤逸少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短暂地在千渝身上掠过,似乎带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这是他在向她告别,感谢她曾经给他留下的温暖。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道散发着骇人压迫感的、背对着他的玄色身影上。

“鹿城苦寒,路远难行。” 独孤逸少的声音响起,清晰、平静,“逸少此去,恐无归期。临行前,尚有一事相求。”

赫连泽高大的背影几不可察地一震!那紧绷的肩线似乎又僵硬了几分。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只是那负在身后的、紧握成拳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龙。

独孤逸少仿佛没有感受到那几乎要将人碾碎的帝王威压,他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逸少随行部众,多为鲜卑旧部,老弱妇孺居多。彼等……皆是无辜。恳请陛下……念其微末,允其随逸少同赴鹿城。或……或就地安置于天盛近郊,赐予薄田,使其免于冻馁流离之苦。逸少……感激不尽。”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却透着无尽疏离的礼节。

这平静的请求,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赫连泽心中滔天的巨浪!他猛地转过身!

那张棱角分明的帝王脸上,此刻布满了骇人的阴云!浓眉倒竖,双目赤红,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平静得近乎残忍的人!

一股狂暴的、混合着被背叛的愤怒、被拒绝的屈辱以及更深沉、更绝望的占有欲的戾气,如同实质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殿内的宫人内侍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头埋得极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求朕?” 赫连泽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寒意和刻骨的讥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带着血腥味,“独孤逸少!你这是在求朕?!用这种……这种如同打发乞丐的语气?!你是在提醒朕,朕对你那些族人还不够仁慈?!还是……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朕,你有多想逃离朕的身边?!多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鹿台宫?!嗯?!”

他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嘶吼!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阴影瞬间将独孤逸少单薄的身形完全笼罩!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倾轧而下!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帝王之怒,独孤逸少却只是微微抬起了头。他的脸色在赫连泽的阴影下显得更加苍白,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薄冰。

然而,那双平静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和退缩。他甚至没有去看赫连泽那狰狞可怖的脸,目光只是平静地、毫无焦点地落在帝王玄色常服那冰冷华贵的龙纹刺绣上。

“陛下息怒。”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逸少……只是不忍见故旧凋零,妇孺啼饥号寒。陛下若觉不妥,权当逸少……未曾言说。”

他再次微微躬身,那姿态,恭敬中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赫连泽感到一种彻骨的无力与挫败。

赫连泽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将眼前这具看似脆弱却无比坚韧的躯体彻底焚毁!他猛地抬起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或者……摧毁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陛下!” 祈安(慕风)清朗沉稳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他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躬身,隔断了赫连泽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视线,温声道:“独孤……公子心念旧部,亦是人之常情,足见其仁厚。鹿城地处边陲,确需人手经营。陛下素来仁德,泽被苍生,些许鲜卑部众,安置于鹿城,既可彰显陛下恩威,令其感念天恩,亦可使独孤公子安心治所,为陛下牧守一方。此乃……两全之策。”

赫连泽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祈安(慕风),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利刃,充满了暴戾和审视。祈安(慕风)坦然承受着这可怕的目光,背脊挺直,面色平静,唯有垂在身侧、拢在袖中的手,因强忍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压力而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沉重的压力几乎让跪伏在地的宫人窒息。

终于,赫连泽眼中的暴戾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疲惫和……苍凉。

他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那动作带着一种万钧之重的无力感。

他不再看独孤逸少,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耗尽他最后的心力。他转过身,重新背对着众人,那宽阔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沉重。

“准。” 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

他不再多言,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那手势,像是在告别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去。

王德全如蒙大赦,连忙尖声宣道:“陛下有旨!准独孤逸少所请!一应鲜卑部众,准其随行迁往鹿城安置!钦此——!”

独孤逸少平静地躬身:“谢陛下恩典。”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囚禁了他无数日夜的、金碧辉煌的牢笼。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步履平稳而决绝地走向殿外。

千渝站在祈安(慕风)身后半步的位置,她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决绝地消失在殿外纷飞的大雪中,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无边的冰海。而殿内,那个背对着所有人的帝王,如山般沉默的背影里,压抑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痛苦风暴。

殿内死寂如墓。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裂!伴随着瓷器玉器粉身碎骨的刺耳碎裂声!

只见赫连泽猛地转身,双目赤红如血,额角青筋暴跳!他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狂暴凶兽,手臂横扫!将身旁紫檀木矮几上所有东西——价值连城的羊脂玉瓶、鎏金香炉、琉璃果盘——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四溅!金珠玉粒滚落满地!

“滚——!!都给朕滚出去——!!!” 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狂暴到极致的嘶吼!那声音如同受伤孤狼的绝啸,充满了被撕裂的痛苦!

王德全连滚爬爬地往外逃。祈安(慕风)脸色瞬间煞白,体内压制的寒毒因这巨大的声浪冲击和情绪激荡而猛烈反噬!他身体晃了晃,猛地用手捂住嘴,指缝间再次渗出刺目的鲜红!

千渝一步上前,用力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冰冷的指尖紧紧扣住他的手臂,支撑着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迅速退出了这座被帝王狂暴怒火彻底点燃的、如同炼狱般的宫殿。

殿外,风雪更急。冰冷的雪片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千渝扶着气息紊乱、咳得撕心裂肺的慕风,踉跄地走在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宫道上。

前方宫门处,几辆简陋的青篷马车在风雪中静静等候,车辙在厚厚的积雪上压出深深的痕迹。其中一辆车前,独孤逸少正由内侍搀扶着,沉默地登上车厢。车门关闭的沉闷声响,被风雪瞬间吞没。

千渝停下脚步,扶着几乎将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慕风。风雪迷蒙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那几辆马车在漫天风雪中缓缓启动,驶向白茫茫的、深不可测的远方,最终消失在厚重的雪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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