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尘循着声音看去,就见一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色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无字折扇摇摇晃晃的男人,他的眼睛画着夸张的浓妆,唇也描了红,跟他口中的美男一词完全不搭边。
易洄当然也听见了,看见那人的模样他直接怒了,这还不如沈自呢!
“去去去,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滚远点,休要打我徒弟的主意。”
那人见了易洄连忙陪笑道:“失敬失敬,晚辈竟没看出来,阁下竟是洄医师。”
易洄问道:“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那人朝自己摇了摇扇子,脸上扑簌簌地往下掉着各色粉尘,他语气悠长好似鬼怪低语:“晚辈乃合欢宗逍遥真人座下大弟子祁舟渡。”
易洄面色顿时变得如同见了鬼一般,在半年前他是见过这祁舟渡的,那会儿他还十分的英俊健气,哪像现在跟那戏剧里的鬼似的。
易洄向来是个说话直的,“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祁舟渡摸了摸自己的脸,语带疑惑:“这幅样子…有什么不好?”
易洄被恶心得说不上来话,拉着沐灵尘就走了,一边走他还一边传音交代:“以后啊,你看到这种人记得离远点,知道不?”
沐灵尘点头。
说了这么一段话,易洄犹不放心,后又补了句:“只要是跟合欢宗和那些做傀儡的沾边的,都不许靠近。”
沐灵尘再次乖巧点头,她道:“我都听师尊的。”
合欢宗人向来滥情,可这祁舟渡却不同,他初入师门便喜欢上了一个小门派的女弟子,他对那女子痴心一片,为了她甚至要跟自己的师尊决裂。
后来又有传闻说那女子不就后便死了,也不知他现在这样子是否跟那女子有关。
论剑大会第一天采用的赛制是五十人里角逐出一人的规则,鸣鸾山庄这边设立了三个场地,每个场地都有三个擂台,她来到这里时已经是第三天,于是乎这天下午便能决出前三甲。
易洄带着沐灵尘换了个雅间,她没想到她那么快就会又在擂台上见到那个满脸粉的合欢宗弟子,那人对上的还是她的大师兄。
现在已经是前十的角逐赛了,祁舟渡的实力竟然这么强吗?
两人已经上场,祁舟渡手上一转,一把花里胡哨,剑柄镶满五彩宝石剑身瞧着透明的剑就那么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朝着沈自攻了去。
他的招式看着懒懒散散,却都角度刁钻,招招都朝着沈自的致命处攻去,再搭配上他那诡异的身法,近乎让人防不胜防。
祁舟渡的身法乃是他的自创,名为游子身法,主打的就是一个捉摸不定,沈自这种规规矩矩学功夫的人最怕对上的就是他这种了。
从这一战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天才和一个十分努力的还算有些天赋的人的差距。
沈自的天赋和悟性一直都不算最好的那一列,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拼命。
这一场战斗祁舟渡始终都是游刃有余的,他再次灌注灵力在剑上,“锵”的一声,剑锋相碰,沈自的虎口都被震得出血。
他嗓音幽幽地劝道:“不若你就此弃剑认输吧,你修为远不如我,现在弃剑还能输得好看点。”
给这种娘娘腔认输?
沈自攥紧了手中的剑,咬紧牙关道:“做梦。”
祁舟渡捧腹娇笑一声:“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就喜欢做梦呢?”
他们又过了几招,祁舟渡甚至都打起了哈欠,“你知道吗?你的剑太古板了,没有丝毫的灵性,我现在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下一次出剑在何处。”
说着,他真的就闭上了眼,每次沈自看似就要刺中他了,却都在下一刻被挡了回去,几个回合下来,沈自节节败退。
祁舟渡于是也再不留手,磅礴的灵气汇聚在他剑上,显然是打算结束比赛了。
看台上的沐灵尘紧张的手都在发抖,祁舟渡这一剑若砍在沈自的身上,很有可能要了沈自的小命。
易洄淡定道:“别担心,梅逐远看着呢。”
论剑大会只论剑,不得伤及性命,她朝主座上的梅家主望去,却只见那仪容威严的男人气定神闲地靠在椅上,就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见他这般淡然,沐灵尘也放下心来。
沈自已无力气,他的手艰难地握着剑,心知不可能再赢但也不曾退缩一步,他已经打算硬接祁舟渡这一剑。
那蓄力已久的一剑终于落下,刹那间,擂台上灵光四溢,沐灵尘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等可以看清时,沈自的唇角已经溢出鲜血,他手中的剑被击飞,牢牢地插在了他身后的擂台上。
他是如何击败慕璃的,祁舟渡就是如何击败他的。
“承让喽,沈师兄”,祁舟渡转了转他手中透明的剑,顶着那张画着夸张妆容的脸朝沈自“俏皮”一笑。
沈度抹去嘴角的血,问道:“什么样的剑,才算有灵性呢?”
祁舟渡拔出他击落的剑,丢到沈自手上,他眼睛滴溜一转,道:“这个啊,要看你的悟性咯。”
也不是他故弄玄虚,庸才就是努力再多年也抵不过天才的一刻领悟。
在修仙界,天赋就是王道。
沈自下场后也没急着走,他走到了看台上,寻了一处位置调息打坐,等待着下一场比赛,他想弄明白,他与那些天才的差距到底在哪里,那些人又是否是真的无可超越。
身后的人议论纷纷,作为修士,他能敏锐地感觉到有许多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不过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唯有手中剑法进没进步,唯有变强,唯有变强……
沐灵尘见沈自下场了,便打算去寻他,却被易洄一把拽住。
“他刚输了比赛,心情怕是不那么美妙,你此番再去扰他,他恐怕会不喜”,易洄劝道。
旁的人还好,但像沈自这样痴迷于修炼的人,这时候去烦他一下,那还不得讨厌死那个人啊?
当然了,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易洄并不想他们俩真成了,就沈自那样的,就算在一起了也免不了冷落他疼爱的小徒弟。
“师尊,师兄他伤得那么重,我担心……”,沐灵尘再次开口。
易洄直接打断道:“得了得了,伤的哪门子重啊,合欢宗那小子收了手的,他打坐一下就能好,你给我那老朋友个面子,把比赛看完成不成?”
只要一提起提起沈自,他就感到分外不耐。
沐灵尘放下心来,答应道:“那好吧。”
沈自在角逐前五的对战中被淘汰,最多只能去争第六了,她完全没有了看的心情,就空坐在那发呆。
她的师尊在她耳旁喋喋不休道:“你也看看别的小年轻,比如……比如……”,他在那比如了半天,却连一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往台上一看,脱口而出道:“比如那梅听寒。”
梅听寒换下了那身红衣锦袍,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一头墨发被发带高高束起,他的躯体瞧起来年轻又富有力量,手中剑招风雅别致,充满观赏性的同时又暗含杀机,就如他雪中君子的名号一样。
他仿佛是在跟对手玩耍般,数次找到破绽却并不结束比赛,他把那人当做了磨刀石,只待磨好真正的利刃给他最终的对手看。
能进前十的哪个不是心中有傲骨在的,那人恼羞成怒下竟动用了法术,向着梅听寒攻去。
这论剑大会是禁止使用法术的,那人出手的瞬间就被禁制击下台,但他凝聚出来的法术却没有消失,梅听寒身法极好,一下便避开了,但他身后看台上的沐灵尘却是来不及躲。
那冰锥已经来到沐灵尘眼前,易洄正要接招,就见那冰锥寸寸崩裂,化作了朵朵散发暗香的寒梅。
一只修长具有骨感的手接住了它们——梅听寒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眼前。
沐灵尘甚至都觉得梅听寒应该不止渡了四十二道雷劫才对。
动用这样的法术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他喘着粗气,道:“抱歉,听寒无意惊扰到了仙子,为表歉意,等会儿鸣鸾山庄会为仙子送上一份礼物。”
易洄朝着远处的梅逐远瞪了一眼,又笑着对梅听寒说道:“无碍,无碍,小少主方才使的可是梅家主的独门功法“踏雪寻梅”?”
梅听寒知道易洄与他父亲关系要好,便也不藏着掖着,他直接承认道:“正是。”
易洄更满意了,梅逐远自创的功法可都不好学,掌握了一样便意味着在那一项技能中走向了顶端,他道:“小少主年少有为,如今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
沐灵尘偷偷掐了易洄一下,易洄仍是笑容满面。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是没想到易洄会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上来,他回复道:“并无。”
易洄又笑道:“好好好,你先下去准备后面的比赛吧。”
梅听寒拱手道:“那晚辈这便告辞了。”
说完,他又消失在雅间内。
“师尊,你刚刚为什么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别以为为师没察觉到你对那梅家小子也满意的很……”
“我没有。”
“你刚刚看他都看得入神了……”
房门外,见沐灵尘无事的沈自又悄然离去,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很急,生怕沐灵尘出了什么差错,这样的感觉就连他修为大进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他为这样的情绪感到害怕,师尊曾说过,剑修就该斩断七情六欲,难道他剑法不得寸进跟这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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