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山庄覆灭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作为离那最近的宗门开山宗,又有梅听寒在他们宗门内,想不知道缘由简直太难。
鸣鸾山庄靠近北域,世代把守着封印魔族的结界,随着时间递增,那封印魔族结界的力量愈发薄弱,就在鸣鸾山庄十年一度增厚结界的时候,他们内部出了内奸。
那人是梅听寒的小叔梅知远,他本身就因自己被现任家主处处压了一头感到极其不满,本来指望在子辈上能压过家主一头,没成想家主竟得了梅听寒这么个天纵奇才。
梅听寒出生前的那日下着漫天大雪,但当婴儿第一声哭啼响起,那雪竟是也跟着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五彩霞光与喜鹊的声声道喜。
他的长子早梅听寒一日出生,道喜的人倒也有,但大部分人却是等在主庄的归鹤园内——他们都在等待少主出生。
上天就是如此偏爱梅听寒,他比当年的家主还要耀眼万分,修为、家世,外貌,无一短板。
多年积压的怨恨在封印结界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他打破结界,伙同五位魔君将鸣鸾山庄血洗一空,梅听寒被族人拼命保下坐传送阵才得以逃出来的。
而鸣鸾山庄众人也不是吃素的,家主作为渡了七十五道雷劫,距离成仙不远的超级修仙大能,更是不惜燃烧魂魄击杀了三位魔君重创了梅知远。
后来开山宗与凌云宗先后赶到,将那结界及时修补,也幸亏魔主没有相信人族竟然真的会给他们打开结界,不然此刻的人间只会是一幅炼狱之景。
古老的修仙世家一夜覆灭,魔众潜逃入人间,这让修真界各宗门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应仙盟指示,北域的结界从此由开山宗和凌云宗两宗共同监控。
一日清晨,沐灵尘又在打着哈欠熬药,这一服药需要灵火慢煎一个时辰,病人每日早晚各需服用一服,其中又以辰时和酉时服用最佳。
不出沐灵尘所料,易洄在梅听寒醒后就表示他在接下来的日子将要长期闭关,他将梅听寒托付给了她,并告诉她今后她就算彻底出师了,这下梅听寒真就成了她出师后的第一个病患了。
梅听寒的身体素质现在连一些凡人老头子都不如,药效霸道的灵药他的身体又承受不住,沐灵尘只能每日为他煎两副归元温养身体。
这段时日下来,梅听寒的身体也有了好转,总算不需要沐灵尘给他喂药了,他喝药喝得急,几乎算是一饮而尽,看得沐灵尘都害怕梅听寒问她还有没有。
“师姐,我何时能下床?”梅听寒有些捉急道。
就连下床都要这么久,那重新握剑,重新修炼呢?他知道时间的宝贵性,也一日都不敢忘家仇,眼下这情况让他既感到无力,又感到不甘。
“凡人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你伤得那么重,这才几日啊,要想养好身体就急不得”,沐灵尘一边收拾药碗一边说道。
“师姐……我尚有家仇未报,怎能不急?”他泛白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漂亮的脸也染上薄红,这是因为他心情过于激动了。
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恨,恨叔父的背叛,恨不能斩尽天下魔族,恨自己无能为力,有时他都会害怕沐灵尘说的话会不会是假的,他害怕他还能修炼这句话只是一个骗他活下去的幌子。
他嗓音里弥漫上一层坚决,“若我的灵脉和灵根治不好了,请告知与我,我不愿苟活在这世上。”
听到这话,沐灵尘墨色的眉头紧锁,她的语气带着一股子怒火,恨铁不成钢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就算不能治好又如何?你的族人拼了命地护送你这个少主出来是为了让你自残的吗?你难道不想活着看到你的仇人一个个遭到报应吗?”
“师姐……”,沐灵尘看到梅听寒眼中浓浓的仇恨,他语气平静地诉说着一桩桩血案,眼底却是翻涌的狂澜,“我的父亲是被我的叔父暗算而死”,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眼中恨意愈发浓烈,“被我……在族中除父母之外最敬重的长辈暗算而死……我的母亲是被魔族所杀,她曾经是凌云第一美人,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护送我的族人也皆死于魔众之手,若我连报仇都做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被这双眼睛看着,就好像她也置身于他的地狱一般,沐灵尘被这眼神看得沉默了几秒,随后柔声道:“既然我说了能医好,那就是能医好,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给我把身体养好了,知道了吗?”
她攥紧了手,至于修复灵根和灵脉的事情,她自会去想办法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决定了,也许是他打动了她,也许是她在可怜他吧。
“知道了,多谢师姐。”
少年人说完这话就又目光空洞地靠在床头,若不是还有呼吸,倒是像极了那些漂泊无归的游魂。
沐灵尘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两年前的论剑大会,因为沈自的原因,那时的她缠着她师尊非要去,她的师尊便也应了。
鸣鸾山庄将论剑大会的日期设在了立冬时节,她去的那日天正缓慢地飘着如柳絮般的白雪。
因着族姓是梅的原因,鸣鸾山庄上上下下种满了梅花树,那满山庄的红十分灼人眼球,而她第一次见梅听寒时,他正是穿着这样夺目的颜色。
少年一身红衣锦袍,身姿英挺,腰挂着象征家主的鸣鸾玉,身侧配着宝剑,明明是立冬,可他眉目间尽是春风得意。
他周围围着不少世家子弟,他站在他们的中间,显得周围人都黯然失色。
见了她的师尊,少年人微笑着往前拱了拱手,丝毫不失敬意道:“小子梅听寒拜见洄药师”,他瞧了瞧易洄旁的沐灵尘,冲着她笑道:“这位应该就是灵尘仙子了吧,仙子好。”
少年笑得极好看,他长得极像他的母亲曦芸仙子,只那眉眼随了父亲,给他脸上添了几分英气。
沐灵尘朝他点点头:“你好。”
易洄对梅听寒满意极了,捋着胡须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嘴上也是不住地夸赞着:“嘿嘿,梅家主这儿子是真不错,小家伙,今天有没有信心拔得头筹啊?”
梅听寒眉锋一扬,眼神如出鞘利剑,少年人嗓音朗朗道:“自是有的。”
他这话还真不是吹嘘,虽然他年纪才十八,但他已经渡了四十二道雷劫,修仙界渡八十一道雷劫便能成仙,这论剑大会对年龄限制在25岁以下,开山宗的楚随又小他两岁,与他同一代的确实没有比他强的了。
易洄与梅听寒又说了几句,便带着沐灵尘来到了主场,少年人们比赛比的如火如荼,热汗朝天,甚至有人下注赌今天的排名。
沐灵尘四下张望,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易洄靠在椅子上,语气幽幽道:“还没轮到你那师兄呢,我也是搞不懂你了,你到底喜欢他哪里,要我说他还不如老子我年轻的时候呢,古板,又无趣。”
旁人也就算了,怎么就连师尊也打趣她啊!
沐灵尘羞红了脸,只反驳了一句:“大师兄他人很好的!”
当年他们还都是乞儿的时候,要不是沈自,她估计都饿死了,一开始来到开山派,有不会的法术也是沈自讲给她听,这么多年下来,她的目光已经习惯性地追逐沈自。
“很好?”易洄用疑惑的语气咂摸着这两个字,“很好他这么多年对你的喜欢视而不见?”
别说他了,开山派跟沐灵尘同一辈的弟子有哪个不知道有个叫沐灵尘的小女娃娃喜欢沈自喜欢了很多年?
沐灵尘这次彻底不说话了。
“欸,小尘儿,我错了,你沈师兄最好了”,易洄坐直了身体,放低声音哄道:“不行师尊的药房随你使用十天吧?”
“好”,沐灵尘喜笑颜开。
易洄:“?”
莫名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论剑大会群英荟萃,但到底是论剑大会,只比剑这一种法器,看多了不免让人心生不耐。
沐灵尘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沈自。
他对战的是清月仙宗的一名女弟子,女子薄纱覆面,娇媚的容颜在面纱下若隐若现,一双美目波光潋滟,如云缕衣被风吹浮飘飘欲仙,虽同为女子,但沐灵尘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好美。
不愧是以女弟子闻名的清月仙宗。
然而沈自却是不解风情,一声“请指教”过后,他便开始出招,他的剑法十分稳当,每一招都不显多余,目的直白了当——那便是赢下比赛。
那女子的剑法也十分奥妙,她的剑如她本人一样柔情似水,沈自半天都找不到破绽,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
但她到底是修为弱了点,时间久了就现出了破绽,沈自也不留情,找准时机就干脆利落地将那女子的剑挑离了她的手。
剑扬起的瞬间带起了一股风,女子的面纱也跟着扬起,一张几近完美的脸就那么露了出来。
那女子面上带着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她就养落败了。
“沈师兄剑术了得,慕璃甘拜下风。”
看台上的二人见这一幕均是摇了摇头。
“慕师妹的修为到底还是弱了点,遇上这种修为比自己高,一心求稳的剑修便难以招架”,穿着烟紫衣袍的男修如是评价道。
他身旁的另一人道:“做为咱们清月仙宗女弟子里为数不多的剑修,师妹已经很不错了。”
一些散修的评论则要狂放得多。
“这沈自真是不解风情,居然舍得对清月仙宗的小仙子下如此重的手,一点礼节也不知道讲。”
“就是就是,换我来,定不会对仙子这么粗鲁。”
“哼,要我说啊,他那儿指定有问题……”
沐灵尘皱着眉头忍了又忍,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大声为沈自辩解:“比赛是光明正大赢的,沈师兄未伤慕师姐分毫,只是挑落佩剑,何来不解风情?”
“倒是你们,说话如此粗俗,简直……简直不堪入耳!”
她这一嗓子下去,周围彻底安静了,倒是她整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
少女清丽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一双灵动的眼睛正嗔怒地看着他们,瞧着可口极了。
“啪啪啪”,一人鼓掌道:“这位小仙子说的对。”
那声音分外阴柔,随即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种榆木般男修有什么好?不若看看我,我怎么说也是宗门里的十大美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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