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两人坐上了开往鹭江的高铁。
陆柿坚持让荀聿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一直说靠近过道的位置危险系数太高。
荀聿抿着笑,把陆柿的手一起揣进口袋里。
回到鹭江,他们先打车去楚家接鱼鱼,刚好这个点楚谈和程葭都在,这也是陆柿的朋友第一次见到荀聿本人。
楚谈对陆柿挑人的眼光称赞不绝,背地里竖大拇指,等陆柿他们从楚家离开他还要发消息过来进行一番夸赞,陆柿懒得回消息,直接把手机塞进荀聿的口袋了。
他抱着鱼鱼逗弄,却得不到小家伙的热情回应:“果然不留在身边养不熟,你看它都生分了……”他把鱼鱼举到荀聿面前,荀聿接过来抱着,鱼鱼立刻乖巧地“喵”了一声。
陆柿觉得它小白眼狼,指着它的粉鼻尖说:“我劝你不要厚此薄彼,挑拨我和你大爸爸的感情,否则我断你零食!”
“喵!喵!”鱼鱼呲起牙,凶狠地叫了两声。
陆柿直接举手做了一个“打”的手势,把它唬得直往荀聿胸口缩。
“吃软不吃硬的家伙。”陆柿哼了一声,眼看快到了就掏手机出来扫了车费。
回到家中,陆柿坚持不让荀聿做任何事情,哪怕荀聿要打下手也被他严词拒绝。
他把荀聿拉到房间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躺着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做好了端进来。”
“我现在成重点保护对象了吗?”荀聿抬手摸了摸陆柿的脸,陆柿十分配合地弯下腰把脸凑上来给他摸,像一只虔诚的小狗。
“你的气色还是很差,要多休息,”陆柿想了想照病人的时候该做些什么,“我给你拿睡衣换上,会舒服一点,然后再拿热毛巾擦脸,温水也要倒一杯过来……”
“你太紧张了,”荀聿捏起陆柿脸颊上的肉,不让他继续叨叨,“医生都说没事了,放心。”
“但是你的伤口还没愈合,这几天还是先别去学校吧?”
“好,不去。”荀聿确实没打算去上课。
陆柿转身拉开衣柜门拿了一套睡衣出来给荀聿,然后又去卫浴间准备热毛巾。
等荀聿躺下他才安心出去准备晚餐。
牛肉面做起来简单,没半个小时他就端进来了,两人第一次在卧室靠窗的书桌上解决了晚餐。
吃完了收拾碗筷,再洗澡洗衣服,一通流程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陆柿将近十点才能爬上床休息。
他熟练地钻进被窝,把头枕在荀聿的臂膀上,低声问:“二哥,伤口疼吗?”
荀聿的伤口在左侧鬓角上面靠后一点的位置,平躺不会压到伤口,今天换了绷带,只在伤口位置贴了一块正方形的纱布,周边小范围区域的头发也不可避免地剃掉了一些。
荀聿把陆柿搂着,下巴抵在他头顶上,闻着发丝上的幽香,答道:“不疼。”
“那我们明天去医院复查吗?”
“明天你去学校,”荀聿说,“你下周不是有比赛吗?专心训练。”
“以前不是说好了你生病我会照顾你吗?”陆柿说着把腿抬起来搭在荀聿的大腿上,“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我不想让你自己去医院……”
“只是复查而已,等出结果我立刻告诉你,好不好?”
陆柿还是觉得不能让荀聿自己去医院,他想时时刻刻都陪在荀聿身边。
荀聿看出他的担忧,亲吻他的额头,接着说:“上周你不是说比赛拿奖之后给我买礼物么?是谁说对手很强大来着……”
提到这事儿陆柿才有点动容,如果这次羽毛球省标赛能夺得第一名,他不但可以给荀聿买礼物,而且也能填补上这阵子的各项支出。
思及此,他才打算退而求其次,要求道:“那你在医院有事一定及时给我发消息,我明天把手表戴着,就算在训练也能收到你的消息的。”
荀聿点头应了,又和陆柿相拥着共用一台手机看了会儿视频才关灯睡下。
第二天,陆柿起来后检查了荀聿的伤口情况,确认没有压到才放心。
荀聿和陆柿一起出门,在公交站台目送陆柿坐车离后才坐上开往二院的公交车。
他挂了神经外科的专家号,希望这次检查能出一个确切的结果。
下午两点,他拿到CT和核磁共振的检验结果来到医生的办公室,柳主任把片子贴到墙上,端详了一会儿便拿下来,看了荀聿好一会儿才开口:“最近有没有感觉头晕头痛,记忆衰退或者肢体发麻的迹象?”
“没有。”荀聿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没有症状,但检查结果不太理想,”柳主任叹气道,“可以确认是胶质瘤,目测直径在三厘米左右,继续生长很快就会压迫到脑神经。”
荀聿在听到这个结果时并不感到意外,从锦江离开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他此刻更多的是庆幸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里没有陆柿。
陆柿知道这个结果一定会哭的,他想。
也正是因为陆柿不在场,他才能做到尽管知道胶质瘤的恶劣性,依旧十分冷静地和柳主任进行沟通,最终确认了治疗方案。
胶质瘤的复发性极高,手术后的五年内都是复发高峰期,如果是三级以内,生存期相对久一些,但如果是胶母细胞瘤四级,生存性相对渺茫,这种性质的基本上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
无论如何,荀聿都要试一试。
下午三点,他离开医院,坐上地铁回校。
他直接去了系里的办公室找导员办理休学一年,并请导员帮了一个小忙。
自己的事情办完,他来到陆柿下午训练课所在的体育馆。
陆柿看到荀聿的身影,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训练了,他跑过去跟老师请了假,然后和荀聿一起走去换衣间。
“复查结果怎么样?”陆柿拉起衣服擦汗,问他。
“没事了,等伤口愈合,”荀聿避重就轻,把陆柿的衣服拽下来,“以后在外面不可以这样擦汗,也不可以在我以外的人面前换衣服,更不能只围着浴巾就从浴室里出来。”
“伤口也缝了三针呢……”陆柿听到他说没事,堵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消失,回应他后面的话,“我以为你不在乎呢上次我给你发了照片,你都不回复!”
没想到荀聿却问什么照片。
“你不知道?”
“是我手机摔坏那天发的吗?”荀聿用指腹帮陆柿擦去额角上的汗。
“就是那天下午发的,既然你没看到,那就算了,”陆柿呲牙一笑,故意说,“本来打算勾引你来着……”
“现在发……”荀聿说着,一手抓起陆柿的衣服,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带进小隔间里,反手扣上门锁,“一样可以勾引我。”
陆柿顺势抬手勾上荀聿的脖子,仰头和他接吻,很快陆柿就从这个缠绵的吻里察觉到荀聿猛烈的攻略性和占有欲,就连听到一门之隔以外传来清晰的说话声也没有放过他。
渐渐地,陆柿也沉浸在这种刺激感之下。
直到外面安静下来,荀聿才松开陆柿,并主动帮他换衣服。
陆柿看荀聿的气色还没恢复,便说:“你明天还是不要来接我了,在家好好休息。”
荀聿点头,帮陆柿扣上裤子的扣子:“好,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离开体育馆后他们回宿舍放东西,等陈鹰和钟雪眠下课回来后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
陈鹰他们刚知道荀聿脑袋受伤,都非常担忧,表示要督促他在彻底痊愈前都不能来上课。
荀聿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没有和任何人谈及他已经办了休学的事情。
晚上他们照例回了家,刚进门鱼鱼就飞奔过来求抱抱,小奶音叫着,又萌又可爱。
陆柿抱着它在沙发上看电视,荀聿洗了澡出来立刻撵他去洗澡。
他进了浴室感受到满身的热气才知道为什么荀聿这么着急让他来洗澡。
鹭江这阵子气温下降得厉害,但是还有半个月才到集体供暖的时间,只希望在供暖之前不要下雨,否则能把人冻得叫苦连天。
这段时间也是陆柿最容易长冻疮的时间。
洗了澡换上睡衣之后荀聿就不让他再抱鱼鱼了,只能拿着逗猫棒逗它玩儿。
上次他们带鱼鱼去检查骨折的位置,医生说骨头长好了,但它走路拐腿的这个习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消失。
它现在已经逐渐长开有种大猫的成熟感,毛发比小时候茂盛也更粗一些,就连嗓门都发生了变化,听起来没有小时候那么尖细了。
不过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萌感。
荀聿没让他多玩,拉着他进卧室过二人世界,把鱼鱼锁在了门外,并扬言道:“和鱼鱼玩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玩玩你的男朋友了?”
陆柿看着荀聿头上的纱布,摇头拒绝:“医生说了不能剧烈运动。”
“不剧烈,”荀聿把陆柿按在床上,俯身压上去,“二哥让你舒服……”
“那也不行,”陆柿抵着荀聿的胸口,神色严肃,“等你的伤口完全愈合再说,到时候我让你舒服。”
荀聿一只手撑在陆柿的耳侧,一手早已伸进他的睡衣里,他们对视了许久,最后荀聿放松地趴下,贴近他的肩膀留下两个红印,然后翻身躺着一侧。
陆柿看荀聿不说话,担心他生气,便主动贴上去要亲吻他。
荀聿无奈地扯出一个“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苦笑,然后抱着陆柿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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