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神明，恭喜恭喜啊……”
“久仰了，陆神明。”
“你就是神主大人家里那位未曾露过面的陆神明？你和神主大人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害得神主大人闭关了那么久……”
“你该不会是狐狸精转世吧……”
谁？！
你们是谁？！
不要靠近我！！
陆柿被靠近的青面獠牙吓得惊醒过来，他用力地睁开眼，又被一张放大的脸吓一跳。
“我的娘啊你吓我一跳！”张蓝蓝拍着胸脯连连后退，扶着病床尾部横杆惊魂未定地看着陆柿。
陆柿看了一圈，坐起来，皱眉看着她：“你是谁？”
“我妈也住这间病房，看你睡得熟就凑近看了一下，”张蓝蓝尴尬道，“我看你也不像病人，怎么睡在这里？”
陆柿没回答她的问题，从床上下来打算出去找荀聿。
“哎帅哥，你单身吗？”张蓝蓝跟了两步，笑着问，“如果单身，你看我怎么样？我成年了，大一师范生。”
陆柿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三个字，就把她堵着说不出话，脚步也不跟着了。
他出了病房，直奔护士站询问了荀聿的情况，知道荀聿去了门诊楼做检查。
陆柿没有再去门诊楼找荀聿，他随意在走廊边上的塑料椅上坐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才看到荀聿和阿亚的身影。
阿亚的心情还不错，她说指标都很好，明天可以正常进行手术。
刚好隔壁床的阿姨也做了检查回来，并且她的家属带了大包小包的行囊到病房里，看样子是打算晚上留下来陪护。
看着隔壁一家三口，陆柿想到这一个星期独自在病房里度过一个个夜晚的荀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下午阿亚把明天做手术需要的物品都备好，她其实想告诉陆柿周日的时候荀聿有去看他比赛，但刚才在门诊大楼时荀聿特意叮嘱过她这件事不能说。
她憋得慌，把东西备好就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护士过来说要给荀聿剃头发，结果陆柿坚决不让剃，最后护士留下一句明天早上剃也可以便离开了病房。
因为这事儿，隔壁床的一家三口都用着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回应是冷漠地把帘子拉上阻断他们的视线。
荀聿牵起他的手，哄他：“不剃就不剃，不生气了，乖。”
陆柿既难过又感到无能为力：“不知道恋爱期间男朋友的头发是共同财产吗？怎么能说剃就剃。”
“你是在担心光头的我不如现在好看？”荀聿打趣道。
“不管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陆柿摇头道，眼看就要哭出来了，“要剃也是我帮你剃。”
“好，交给你。”荀聿笑着点头，又把他拉近浅浅吻了一会儿，才堪堪将他眼里一汪汪的泪水憋了回去。
陆柿觉得生病后的荀聿温柔又细腻，让他越来越害怕会失去这样的荀聿。
一想到那些手术后可能引发的并发症，他只能到卫生间里偷偷抹眼泪。
大概八点的时候，陆柿亲自拿工具把荀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从头皮上剃下来，这些剃下来的头发被阿亚收拾干净，最后一并丢掉。
陆柿有一种他在失去一些东西的感觉，也是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心率有些失常，他开始处于一个非常紧绷的状态中。
他替荀聿戴好针织帽，荀聿劝他上床挤一挤，但他拒绝了，荀聿只好让阿亚去租一个折叠床过来。
阿亚应声出去了，很快便提着一张黑色的折叠床进来，把床支在病床一侧后才打招呼离开，并约好明天早上七点就会过来。
荀聿陪着陆柿聊了会儿天，大多都在围绕着鱼鱼展开的话题，没多久护士过来监督他吃药，不到十一点，因为吃药的缘故荀聿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陆柿替荀聿盖好被子，又顶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去警告了隔壁的一家三口，然后直接关了灯。
这天晚上，陆柿一夜没有合眼。
他就坐在病床边，犹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地看着荀聿。
冬季昼短夜长，但是不够，他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会有天亮的时候。
早晨六点半，窗外依旧不见一丝光明。
陆柿正要挪挪发麻的腿脚，忽然系统蹦出来一句话：
【叮咚！恭喜宿主，已经完成所有任务，即日起可前往神界参加晋升考核。】
陆柿动作微顿，同时疑惑顿起——
消失已久的系统怎么会突然在今天这个手术日出现？为什么会完成了任务？明明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有两本秘籍没有拿到手……
【确实已经完成。】
陆柿听后想了想，又问系统：晋升考核，需要做什么？
【考核内容是机密，只有开启考核的那一刻才允许公布。】
陆柿坐在那里，顾不上发麻的小腿，他一会儿仰头看天花板，一会儿又弯腰把手肘撑在膝盖上，他收起手掌，在掌心处凝聚出一小团金色的灵气。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和荀聿的小小天地，他看着这团灵气。
成为神明——
成神——
神话故事里，神仙都具备替人驱散病魔的本领，如果他成为神明，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通过学习这类神术，彻底消除荀聿大脑里的胶质瘤？
陆柿如此问系统，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可以，但神明的介入会影响其中的因果。】
得到系统肯定的答案，陆柿握紧了拳头把灵气捏散，长松了一口气。
很快笑意弥漫到他的脸上。
陆柿用冰凉的手背触碰荀聿已经被折磨得异常消瘦的脸颊，他顾不上什么因果，他只要荀聿活着，只要荀聿好好的，如此就够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拖着发麻的下肢走出病房，一分钟不到，他推着一张轮椅回来。
他悄无声息地把荀聿带离了住院部，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包括荀聿本人。
一个多小时后，荀聿醒过来，像做梦一样，躺在家里卧室的大床上。
他掐着手指，确认不是梦。
陆柿像是感应到他清醒一般，身上系着围裙走到卧室门口：“二哥，你等我一会儿，早餐马上就做好了，你要是难受了就喊我……”
“……好。”荀聿用手掌撑着坐起来，他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
他不知道陆柿突然带他回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陆柿这么做一定有合理的原因。
荀聿简单洗漱过后走到客厅，刚好早餐也准备好了，是鸡蛋火腿三明治。
陆柿把两份简单的早餐摆好，在荀聿对面对下，苦笑一声：“其实我从小就不喜欢吃三明治，但是经过你的投喂，我竟然也喜欢上了三明治的味道，包括纯牛奶，也是我讨厌的饮品之一。”
荀聿说：“你只会吐槽为什么又是三明治和牛奶，没有跟我说过你讨厌。”
“我还不是怕你觉得我胃口叼，然后不再管我，”陆柿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接着正色道，“我带你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是你那个天大的惊喜？”荀聿慢条斯理地吃着，问。
“你居然一猜就猜到了……”陆柿紧张地握着牛奶杯，视线垂下不敢直视荀聿，“其实我当时主动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荀聿停下了吃三明治的动作，他放下手中的半个三明治，抽了张纸擦手，说：“你想说你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我让你晚上会控制不住哭——”
“当然不是！”陆柿抬头打断荀聿妄自菲薄的一番话，“我喜欢你当然都是真的，我就是，就是回到宿舍后获得了一个系统，系统的任务是要保护你……”
“然后呢，奖励是什么？”
“奖励就是……”陆柿迟疑了片刻，感觉接下来的话十分烫嘴，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完成任务后，便可成……成神。”
“……”荀聿不说话，眉头微微拧起。
陆柿就知道会这样。
他早上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想过荀聿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这些，所以，这会儿他一说出来，就打算展示自己相对熟练的功法。
他急忙地在手心凝聚灵力，并把手伸过去让荀聿观察：“你看，这就是我的灵力。”说话的同时，他还自由变幻着灵力的形状，先是圆形，再是五角星形状，最后是变成一个饱满的爱心形状。
荀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他伸手，试图想触碰这个金色的爱心。
“没有触感的，但是我可以施展一些神术，”陆柿有点小得意，“我刚学会的，瞬息移动，很厉害的，我演示给你看。”
陆柿红着脸站起来，心念一动便消失在荀聿眼前。
接着一闪，又出现了餐桌边上。
荀聿一脸严肃地伸手：“让我摸摸你……”
“别担心，我没事，”陆柿用双手将荀聿的手紧紧握着，把温度传递给他，“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荀聿顺势把陆柿拽过来抱着：“修炼这些……神术，有没有副作用？”
“没有的，我把秘籍拿给你看，”陆柿说着又从餐厅闪现到卧室里，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抱着两本秘籍，“我就是照着这两本书练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问过系统，是不是可以通过神术让你痊愈，系统说可以。”
荀聿宠溺地用手指刮着陆柿的鼻尖：“所以你才偷偷把我带回来。”
“我不想让你脑袋上挨一刀……”陆柿抱着荀聿哼哼两声，又移开，“系统说我可以去神界参加考核了，只要考核通过正式成神就可以修炼相关的神术，那样我就可以把你治好了。”
陆柿捧着荀聿的脸，认真且坚定地看着荀聿：“二哥，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神界，在哪里？”荀聿和陆柿对视着。
“我现在也还不知道，系统说只有我决定前往，它才会把坐标告知我。”
荀聿叹息一声，他不知道这一次分开又会是多久。
陆柿是在中午十点从家里离开的，一路乘坐地铁，再转公交来到郊区，最后还步行了好长一段路，结果发现系统给出的地标居然是一处断崖。
陆柿站在离断崖只有半米距离的位置，被从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吹上来的风一吹，整颗心都跟着颤起来。
他往前走了半步，问：“我跳下去，会死吗？”
不等系统回答，他又自言自语：“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晋升成为神明？”
他坐了下来，拿出手机回荀聿的消息。
L：不知道等我到了神界，还能不能这样和你发消息。
L：荀聿，等我回来。
确认消息发出后，陆柿站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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