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远处一块石子飞过来,沈竺快速飞上前,从腰带中抽出软剑眼明手捷挡了回去。
宋乔鸢立即顺着石子飞过来的方向望去,来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立刻上前追问那女子:“是谁指使你的,王春德对吗?”
众人惊呼,纷纷讨论起来。
女子惊恐地避开他的视线,嘴里扔在反驳:“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
沈竺收起软剑,“如今你和你祖父皆被贼人盯上,恐自身难保。事已至此,你难道还要继续隐瞒吗?”
她抿唇,沉默不语。
“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保你阿妹以及你和你祖父不死。”
心底忍不住触动,却还是执迷不悟道:“若不是祖父非要帮你们辩白,又怎会被他盯上。”
沈竺气得差点背过身去。
“好了,不要再说了。是我胆小怯懦才会被他拿捏住把柄。”大爷说着就要跪下来,二人则将他扶起。
大爷连忙把女子拉起来推上前,“快给这位姑娘和宋神医道歉,”她霎时留下两行泪,哭着控诉,“那阿妹呢,你为何宁愿帮外人也不愿意救自己的子孙!”
“可是她本身就没有错,她救了我们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呢,为何要让心善的人白白被冤枉,而心中有恶的人却升官发财。”他指着自己的心一字一句说,“道理上我确实可以这么做,可良心说我过不去。”
宋乔鸢警惕地环顾一圈,嘱托沈竺道:“你先送他们离开,王春德现在的目标肯定是我 ”
沈竺当即问:“那你呢,你怎么办?”
她小声道:“自保我还是可以的,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相信我。”
沈竺二话不说一边圈着一个人跃上屋顶,火速离去。
宋乔鸢招呼剩下十几名百姓回去,城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下一秒,四周屋顶跳下来一群山贼,王春德拍拍掌,从方才石子飞出的方向出来。
她冷哼一声:“先前的几位郎中根本不是因为悠州贫苦才出走另谋出路的吧,剩下的恐怕都被你杀了吧。这样他们生病就再无选择只好去找你,如今我威胁到你的地位,你是不是也要除掉我?”
“宋姑娘,太过聪明只会物极必反。年纪轻轻就通晓医术,不管是我还是旁人都一定会斩之而后快。”
宋乔鸢眉梢微挑,眼底没有丝毫惧色,嘲讽道:“谢谢夸奖,聪明至死好歹能落个好名声,蠢笨至死恐怕会被人耻笑一辈子吧。”
“那如此“聪明”的王郎中,你要不要猜猜今日是否能活着继续走你那条路。”
王春德眉头紧蹙,恶狠狠的看她,右手倏地抬起,向空中打了个响指。
山匪闻声,像饿了三天的恶虎扑上来。
宋乔鸢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尽力躲避与防守。她在心中忍不住咒骂自己:
太冲动了,宋乔鸢你也是胆子大了,都敢唬人了,这么多人我那三脚猫功夫连自保都够呛。
说时迟那时快,前方与后方同时飞来一把刀朝她坎去,她吓得赶紧蹲下,两剑相撞掉在地上,见状她赶忙把两把刀收入囊中为己所用。
她疑虑由升,拿一把就好了怎的莫名拿了两把。
不等她细想,身侧一把剑劈过来,她抬起右刀,力度极大震得那人手腕扭了一番,趁着他失神尖叫的空隙她大步她去,速度快如猎豹左砍断他的脖颈。
宋乔鸢张口结舌,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身体再次先她一步做出决断,右臂猛挥,刀柄脱手向东南侧飞去。
她凌步冲去,右手四肢并拢蓄力顶着左手手腕拧断贼人脖子。
她吓得更是一惊。
山匪头子见了也觉诧异,竟有女子武功这般好,他脚步一错,身体旋转,狠狠一记踢向她的肋骨。
宋乔鸢反应敏捷,拽住他的脚腕一咬牙使劲把他甩飞出去。
右臂瞬间失去控制瘫软无力,像断了线的风筝掉下来。
她心头一沉,钻心的痛直抵脑门,脸色煞白,眼角挤出一滴泪。
山匪看准时机齐齐抬到挥去,千钧一发之际沈竺与谢亭微快步跑来,两人挡在宋乔鸢身侧,逼退周围山匪。
他注意到宋乔鸢状态不对,扬言吩咐沈竺拦着山匪。
谢亭微按住她的肩胛,她一愣左手下意识抵着他的手。
“相信我,忍着点。”
另一个手托着她的小臂,一拉一送丝毫不拖泥带水,脱臼的骨头瞬间复位。
她惊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的浑身痉挛,眼冒金星,大口喘着气,冷汗淋漓,好像下一秒就要瘫倒下去。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关节归位的酸麻。
谢亭微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拭去她额角的冷汗,轻声道:“还能打吗?”
“一只手我也能打。”
她疾步上前挡住沈竺身后飞来的刀刃,二人对视一眼,沈竺一脚踩上她的后背,再踩着身侧几名山匪的脸逼近山匪头子,剑刃袭向他的双眼。
他痛的扔下刀,在地上打着滚,捂着双眼,鲜血从指缝汩汩流出。
宋乔鸢吓得低下头,还是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般,之前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就要吐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止住其余山匪正挥舞着刀剑的动作,他们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看着首领痛苦倒地挣扎的模样。
立头目最近的小卒吓得把刀扔在地上瘫倒在地,失声尖叫。
“眼睛...二当家的眼睛...”
他们齐刷刷往后退去,原先凶狠的模样被大雨洗刷下只剩恐惧。
宋乔鸢向前一步,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抬着头目跳上屋顶有多远跑多远。
谢亭微一个趔趄,软剑点地撑着他摇摇欲晃的身体,后背隐隐散发的灼烧,啃食之感。想张口喉头却被掐住似的说不出话,再往前走一步时身体像被大铁锤捆住直挺挺向后倒去。
宋乔鸢扫视一圈余孽早逃了个干净,不经意间瞥见谢亭微瘫倒在地,
她的手指几不可查动了一下。
犹豫一刻,终是迈开脚步奔向他。
她与沈竺合力扛着谢亭微回到孙满春的宅邸,给他找了间客房躺下。
谢亭微面色发白,嘴唇泛紫。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心存疑虑,给他把脉。
心跳骤快,脉象紊乱、虚浮。
宋乔鸢拉过他的手,意外的冰凉,掌心浮着虚汗,指尖发紫,接着又扒开他的眼皮,血丝如蛛网密布。
做完初步诊察,沈竺端着水盆进来。
“他怎么了,方才那些山匪不可能伤到他吧?”她担忧道。
“他中毒了,毒性很烈,若在晚几日命就没了。”
沈竺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有些复杂,不可置信,喃喃张口:“什么?”
那时父亲母亲初到京都,把她管的极其严苛连门都不让出,私塾也不让去,只请了先生给她单独授课。兄长恰好在私塾与谢亭微相识,他时长会带到家中玩耍用膳。而她和谢亭微甚至算不上熟稔,不过他可能不这么认为,他总是会和兄长一块欺负她逗她,像逗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
不过多久,临祁侯自请驻守边疆,谢家举家迁徙只独留谢亭微一人留在京都。兄长因此闹了好久,他同父母说是圣上忌惮侯爷才将他贬去边关,父亲勃然大怒让他跪了祠堂,并且严令呵斥他与谢亭微断绝往来。
自此她再也没听到关于谢亭微一点消息,刚才是他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
现在对他更多的是一个陌生的故人,不过阿兄对他到常有书信往来。若是知道他受此重伤或许会在一旁冷嘲热讽,说谢亭微武力不甚他。
“沈竺,婆婆好像要吃药了,你去膳房把药煎一下。”
她这才回过神,放下水盆往膳房走。
卧房内重回寂静,宋乔鸢的手在他玉带上方空悬又放下。
都说在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可她不是正经郎中啊,她才当了没几天,基本都是把把脉之类的,如今却要她给一个男人宽衣解带,她不免感到羞耻。
挣扎良久,仿佛用尽全身解数般脱下谢亭微的衣裳。
他上身肌肉紧实,线条干练明晰,常年习武的缘故肤色并不算白皙是健康的麦色。一道道蜿蜒绵长的刀伤剑伤混杂着从胸膛蔓延到小腹。
宋乔鸢呼吸一滞
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上下扫视过去,腹部的刀伤呈现出可疑的紫黑色,从针包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探入伤口深处,再抽出时针尖蒙上一层污浊的黑色。
蚀骨草之毒,正如名字一样钻心蚀骨,倒也不算无解之毒,不过三日内不服下解药必定会活活疼死。
宋乔鸢打湿软布,轻轻擦拭伤口四周,盆中清水瞬间染成一片血色。她替谢亭微穿好衣裳,端着盆悄声离开。
她从先前备好的药篮中取出药材,清点时却发现少了一味药。
去医馆是行不通的,只好去城外碰碰运气。
竹坪位置这般好,不可能没有草药。二人出了城,在附近寻了起来,周围除了野菜还是野菜,再无其他,只好深入前方继续探寻,果真找到零星几株草药。
宋乔鸢蹲下身,一手拢着植株另一只手拿着药锄沿其根部往下挖。
“沈竺,你说以你对世子殿下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滥杀无辜吗?”
她轻轻抖了抖植株根部的泥土,装进篮子里。
对于谢亭微的出现,她想过很多次。
这几日零散的接触下来,宋乔鸢只觉得他是个好人。
对于楚卿珩因谢亭微追杀她一事,反倒落了帷幕,一个亲王若是执意要抓她,不至于让她过上这几日安生日子吧,况且她也总是要去寻他的。
“你为何这么问?”沈竺困惑。
“最近做了个梦,梦到殿下杀了我。”
沈竺“噗嗤”笑了:“怎么可能啊,梦都是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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