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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归

第十三章

转眼到了宗庙会审的日子。

大殿内,三十六盏青铜灯投下交错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松脂燃烧的焦香与压抑的沉默。以老宗正为首的十二位宗族长老分列两侧,微子启带着三位心腹坐在右侧首位,而宫亭独自跪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殿外站着三十六名持戟甲士,青铜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大祭司,"老宗正颤巍巍地捧出占卜用的龟甲,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宫亭,"出征前你占卜明明显示'大吉',为何王上还是遇刺?"他猛地将龟甲拍在青铜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这裂纹走向古怪,该不会有人动了手脚吧?"

宫亭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一卷染血的羊皮密信。血迹已经氧化发黑,却仍能辨认出上面用东夷文字写就的内容:"癸亥日袭王驾,以蛇纹箭为号。得手后焚毁王旗为信。"他双手捧着密信,声音清冷:"三日前,我的人在驿馆截获此信。宗正请看,这上面的火漆印,正是东夷大祭司的私印。"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犀角拐杖起身:"荒唐!单凭一份密信就想搪塞过去?"他颤抖的手指指向龟甲,"这裂纹分明是事后人为!"

"叔公且慢。"戴着玉扳指的微子启突然开口,他修长的手指轻抚案上龟甲,"大祭司方才提到'荧惑守心',诸位可还记得上月天象异变?"他转向宫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如请大祭司详解?"

宫亭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卷星图徐徐展开:"诸位请看,上月荧惑星逆行入心宿,正应《天官书》所载'荧惑守心,大人易政'之兆。"他的指尖在星图上划过一道弧线,"但若细观,可发现心宿第二星旁有辅星相护,此乃'凶中藏吉'之象。"

最年长的叔公突然拍案而起:"狡辩!天象之说虚无缥缈,如何能作为证据?"

"叔公息怒。"宫亭不疾不徐地从袖中取出一支断箭,"这支蛇纹箭镞,与密信所言完全吻合。"他示意侍从呈上一个漆盒,"更重要的是..."他指向盒中毒液,"箭镞上淬的毒,经查验是东夷特产的蝮蛇毒。与中原毒物大不相同。"

微子启适时补充:"据巫医们禀报,父王所中之毒正是此物。今早传来的消息,他已经转危为安了。"

殿中议论声渐起,几位年轻宗老交头接耳。一位身着绛色深衣的年轻宗老突然起身质问:"即便如此,为何要让王上亲身犯险?大祭司难道不该以大王安危为重?"

宫亭目光一沉,声音却依然平稳:"此言差矣。大王一向勇武过人,从不畏惧危险。况且..."他环视众人,声音渐渐提高,"若非王上亲自领军,东夷怎会倾巢而出?三日前捷报传来,我军已全歼东夷主力,生擒其大祭司。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老宗正还想争辩,微子启突然拍案而起。

"够了!"大王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大祭司已经拿出密信、毒箭、星象三重证据。事实已经很清楚,不必再追究了。"他环视众人,语气缓和下来,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宫亭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局,等父王痊愈归来。"

在微子启的示意下,三十位宗老纷纷低头表示认可。

殿中只余下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殿外,新铸的九鼎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鼎中燃烧的人脂升起袅袅青烟。

宫亭垂眸掩去眼中讥诮。这满殿戏码,演得比天象还精彩——他借微子启之口圆谎,微子启借他声望谋利。

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只是...他余光瞥见对方炽热的目光,心中冷笑:这条贪婪的蛇,是时候该斩断了。

半月后,玄鸟王旗重新飘扬在殷都城头。

宫亭穿过层层守卫,来到帝乙养伤的营帐前。刚掀开厚重的犀牛皮门帘,一股混杂着腐肉与血腥的恶臭便扑面而来,熏得他不由得后退半步。

营帐内光线昏暗,帝乙躺在三层虎皮褥子上昏迷不醒。昔日威风凛凛的君王如今面色灰败,左肩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周围皮肤已经溃烂流脓。五名巫医围在榻前,正轮番往帝王口中灌入黑如墨汁的药汤。

"大祭司来得正好。"为首的巫医擦着满头的冷汗,声音发颤,"前日占卜的龟甲上...显出了大凶之兆..."

宫亭缓步上前,俯身检视帝对方伤势。箭伤处不断渗出浑浊的黄水——那支毒箭虽未立即夺命,却将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君王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的手指轻轻搭上帝王颈侧,感受到的脉搏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不肯熄灭。

"此乃大王命格与天劫相抗之相。"说着,宫亭将沾满脓血的绷带扔进一旁的火盆。布带遇火即燃,腾起一股刺鼻的青烟。"待七星连珠之夜举行燎祭,自可化解此劫。"

话音未落,帐帘骤然被利刃劈开,灼热的夏风裹挟着血腥味席卷而入——

白发被劲风扬起,一柄滴血的青铜钺带着森然杀气,堪堪停在宫亭眉心前三寸。寒光映得他额前的汗珠都泛着血色。

"先生好狠的心。"声音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像是从尸山血海里挤出来的。"来看父王都不愿顺路瞧瞧我?"

逆光中,九尺高的身影筋肉虬结,玄铁甲胄上沾满干涸的血迹。烈日透过甲片缝隙将血迹烤成暗褐色。浓眉下的眼眸泛着野兽般的凶光,左颊新添的刀疤如蜈蚣贯穿眉骨——这哪还是当年那个骄纵贵公子?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宫亭不自觉地后退。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他呼吸困难。

"参见殿下..."他强压着心惊行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受德腰间那三颗血淋淋的首级上。最上面那颗头颅的眼珠还半睁着,血水正顺着下巴往下滴。

"听说殿下中了毒箭,看来是谣传。孟津一战大获全胜,您果然神勇..."

受德闻言,眼中凶光瞬间消散大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为父王挡了一箭,但不是毒箭。"他突然扯开胸甲,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箭伤,"看清楚了吗?东夷第一神射手留下的!"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就差这么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少年虽然绷着脸,但眉梢眼角都掩不住得意。他压低声音道:"那蛮子射中本王后还在得意..."突然提高声调,"结果我顶着箭雨冲上去,一刀就斩下了他的首级!"他指着腰间最上方那颗头颅,"就是这颗!"

宫亭正欲接话,受德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前些日子宗亲会审,你和大哥配合得很默契啊?"少年将军嘴角含笑,眼底却凝着寒霜,"正好,本王也有件好东西要给你看——"

"锵"的一声,半截断箭钉在宫亭脚前。烛光下,箭头上"启"字泛着冷光。受德一脚踏在矮几上,居高临下:"这是我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东夷工匠有个规矩——"他俯身逼近,几乎贴上宫亭的面颊,"会在箭模上刻买主名讳。你见多识广,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宫亭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殿下说笑了。臣怎会知晓这些。"他话锋一转,"倒是您既有闲暇,不如去联络宗老...大公子这半年来,已将殷都兵防尽数掌控..."

"哦?"受德眯起眼睛,指尖轻叩剑柄,"先生这是在提点本王?"

宫亭心头一紧,却见对方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先生果然还是向着我的!"他一把揽住宫亭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区区兵防何足挂齿?本王带回的三万铁骑,此刻就屯在城外。"

"殿下英明。"宫亭勉强维持镇定,"只是..."

"只是什么?"受德笑容骤敛,眼神锐利如刀,"先生莫非在替大哥试探?"

宫亭连忙躬身:"臣不敢。只是忧心殿下离京日久,朝局..."

"呵,"受德冷笑着打断,"先生放心,本王此番归来,正要好好'整顿'朝纲。"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地上的断箭,"就从这箭的主人开始。"

宫亭见气氛紧张,连忙转移话题:"殿下此番凯旋,想必收获颇丰。臣听闻东夷盛产美玉..."

少年的手指突然停在剑柄的玉饰上,眼神恍惚了一瞬:"说起美玉...""他松开剑柄,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武将,"先生可认得这个?"

宫亭看着层层绢布中露出的半块染血玉佩,心头猛地一跳。那是块再普通不过的青玉,三年前他随手送给少年受德玩的,没想到对方竟一直贴身珍藏。

"殿下竟还留着这等粗陋之物..."

"粗陋?"受德突然笑了,手指轻抚过玉上蛛网般的裂痕,"出征前它掉在地上磕了个口子,后来在汜水关,这支箭本该射穿本王胸口。"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是它替我挡下了……"

烛火噼啪作响,年轻的将军低头凝视碎玉时,眉宇间的戾气竟化作了宫亭熟悉的执拗:"先生曾说玉碎挡灾,可它碎得这样彻底..."话到一半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宫亭见状,试探着开口:"臣最近新得了一块美玉。"话一出口便懊悔不已,这个欲盖弥彰的借口实在生硬得可笑。

可抬头时,却见少年眼中的寒冰竟化开了一角。"是要送给我的吗?"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块碎玉。烛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方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将军此刻竟显出几分少年稚气。

宫亭还来不及回答,对方已经开始自说自话。

"新的也..."受德别过脸去,耳尖泛红,声音越来越小,"要...要刻你的名字。"他攥着碎玉的手松了又紧,最终泄气般补了句:"我试过自己刻,总是刻不好..."这语气,与当年那个拽着他衣袖耍赖的少年如出一辙。

宫亭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倔强的少年仰着脸说:"就要刻'亭'字的!"那时对方刚到他肩膀,如今却已比他高出大半个头。

"臣明日差人送新的来。"

"不要别人做的!"受德突然暴怒,手中利剑一挥,案上青铜香炉应声而断。可当他抓住宫亭手腕时,力道却轻柔得不可思议。摇曳的烛光里,这位平日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此刻却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般低着头,固执地重复着:"要你亲手刻的......"

更鼓声淹没了未说完的话。宫亭惊觉,自己当年随手赠玉时种下的因果,如今已在对方心里长成了比东夷毒箭更危险的执念。而更可怕的是,当他看着少年将碎玉重新包好收入怀中的模样,心底竟泛起一丝不该有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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