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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交手

钟应祁向后一望,吐出一口鲜血。

她怎么来这儿了!

钟应祁朝苑茗大喊:“快走!”似乎是牵扯到伤口,喊完的钟应祁捂住胸口,单手撑地,满脸痛苦。

苑茗对钟应祁的话,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她一步步走近,眼中带着懵懂的好奇。

谁受伤了?欸,那人也拿着刀,他是谁?好多问题在苑茗脑中转圈,她感觉自己要炸了。

她迫切需要与人大干一场,消解这无名且惹她烦的感觉。

苑茗像是无辜闯进战场的小鹿,起码她的外表给人这种感觉。可当她越走越近,钟应祁感到一丝异常。月光下,官道上,与苑茗重逢的第一眼,她握着满是血的短刀,眼神无温度却懵懂,恰如此时此刻——她发病了。

而华元冷冷地打量这位孤身而来的女子,得出一个结论:衣着朴素,长得很美,就是脑子不太聪明,这里是她该来的地吗?哎呦,莫不是这位钟将军的红颜知己,要来做一对亡命鸳鸯?情谊深重啊。

华元露出戏谑的笑:“姑娘,吾不杀女人,你若是担心你的将军黄泉路上孤单,不如自个儿解决自己,吾好心,可让你俩葬在一起。”

“闭嘴!”殿下怎能被敌国狗君这般调侃?钟应祁咬牙站起,但整个人摇摇晃晃。

华元不屑一顾,“头一回听见喊吾闭嘴的,钟将军这么想下黄泉,吾成全你。”

只见华元轻轻抬手,身后骑兵一发箭矢破风而出,直指钟应祁眉心。

刹那间,苑茗飞身挡在钟应祁面前,右手紧握刀柄,手腕一翻,刀背精准地迎向那疾驰而来的箭矢,电光火石间,箭矢撞上刀背,发出清脆的响声。

“哦,背着刀。”华元眼眸微沉,“是个会功夫的。”

苑茗挥舞大刀,神情平淡,不喜亦不悲。她拿刀对准华元,微风迎拂她的发丝,向华元吹来阵阵杀意。

华元轻轻挑眉一笑,示意骑兵向后退几步。他今日就是要单挑,若不多打几架,世人怎知他好战成性。

他挥出刚刚擦拭好的长刀,与苑茗刀刃对指。

“姑娘,上了战场没有男女之别,说书人总讲英雄战亡,死得壮烈华美,其实断肢烧伤才是平常,死后蛆虫钻满身体,恶臭难闻。甚至许多人死前没什么光耀的光环,只有恐惧与绝望。”

华元惋惜地看着苑茗:“姑娘,吾好心,让你能体面地离开人世,可惜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苑茗诡异地笑了笑,她的眸光在眼前男人身上扫视一番,歪头道:“我杀了很多人,他们都很新鲜。”

话落瞬间,苑茗直冲华元,反身一刀,干净利落,力图一举制胜。华元并未退却,挥刀迎击。

两人同为用刀高手,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清脆的刀锋交鸣声。苑茗攻势愈加猛烈,每一记挥砍都带着决绝,不顾生死,毫无保留。华元看似不及苑茗刚猛,身法却更为精准与致命。

刀刃交叉,二人对视。华元惊讶发现,眼前女子双目赤红,眼瞳无聚焦,脸上无一丝表情,仿佛一具傀儡。

真是邪乎。

华元分神刹那,苑茗突然唇畔漾笑,笑得癫狂,挑刀直刺华元胸口。华元一惊,移身躲避,可这样的距离,只够华元微微侧身。

刀尖刺入胸膛,华元甚至感觉心脏停跳一瞬。他惊诧万分,难以置信地望着苑茗。他起初并不放在眼里的“柔弱女子”,竟是第一个让他差点面见阎王爷的人。

哪怕多年之后,他仍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份惊讶,以及那个女子拿刀刺向他时的灿烂一笑。

笑得美,笑得可恶!

君主倒地,梁兵们急忙围上,射箭逼退苑茗。苑茗拔刀后退,脸上的笑容顷刻褪去,面无表情地一瞥华元。华元捂着伤喘着气,恶狠狠地回视苑茗,仿佛受伤的猛虎,恨不得将她揉碎吞进肚里。

战损的钟应祁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苑茗又一次救了他。

华元快支撑不住,世界仿佛在他眼中变暗,视野边缘也开始模糊,只剩“罪魁祸首”在火光熄灭之处,毫无怜悯地看着他。他试图伸手抓住她,但最终只剩一片黑暗。

华元昏迷,他带来的一队骑兵,军心大乱。

梁国新帝恃才放旷,傲视一切,亲临战场,却被突然杀出的女子刺伤,昏迷不醒。

是就此离开,送君主治伤,还是以人数优势捉拿凶手。于梁军而言,这是一个问题。亦或许,两者都做。

梁兵自觉分成两队,一队护送梁帝离开,一队拉弓蓄箭,箭簇对准苑茗与钟应祁。

空气再度焦灼,钟应祁不知所措,数箭齐发,怎能躲避?而苑茗,她的思绪似乎在另一个时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却在发呆。

死亡的箭矢快要离弓,忽然,天空一束烟花炸开,刹那芳华,照亮众人面容,也照亮苑茗眼中闪烁的泪光——她在流泪,豆大的泪珠宛如掉线的珍珠,带着一丝柔美的悲伤。

“是祈国的信号弹,祈国援兵到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句,既然没有命令要求梁兵必须要拿下二人性命,那就毫无顾忌地撤退。

极短时间内,偌大的废墟营地只剩苑茗与钟应祁。

再旺盛的火焰,也将归于平静。

火光渐渐黯淡,钟应祁轻喊一声殿下,苑茗没有回答。钟应祁便一点一点走近苑茗,糊满鲜血的手无奈触碰她的衣角。

“殿下,你还好吗?”

苑茗微微转过头,带着哭腔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钟应祁摇摇头,眼神温柔:“我为何要杀你?殿下,你病了,不要被梦魇遮住眼睛。”

钟应祁忍着伤痛,双手触摸苑茗脸颊。他知这行为不妥,可苑茗声音细微破碎,眼睛红红的,肩膀微微耸动,像破碎的月亮。

他不愿见到这样的苑茗,所以他学着母亲曾经安慰他的动作,不带一丝亵渎,安抚着生病的苑茗。

姜楷曾说,苑茗所患病症是因有太多无法排解的痛苦积压在心。

她为什么这么难过?

“别哭,殿下。”

语言苍白无力,但手心温度渐渐捂热了苑茗冰冷的脸颊。她慢慢抬头,眼中已没有醒目的鲜红,对着钟应祁绽放出一个犹如羽毛轻飘飘的笑。

苑茗觉得自己好像漫无目的风,吹过山巅,拂过低谷,忽上忽下,时刻悬空。在山巅时,害怕下一步是万丈深渊,在低谷时,期待着下一步能一步登天。激动、担忧、快乐、悲伤,轮番轰炸她的大脑,疲惫席转而来。

那发救命的信号弹,由姜楷发射。烟花是真,但援兵是假。

姜楷看着渐渐消散于空的花火,心里异常平静。苑姿带来的增兵,钟应祁都用来护送皇女回京。如今他们背后,空无一人。

这场奇袭灭了北疆军营大部分兵力,自先皇建立祈国起,到如今,祈国与梁国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怕是要结束了。

之后会怎样呢?姜楷想,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战火滋生死亡,时势造就英雄,又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这个时代会有他的位置吗?他看好的将军,会活下来吗?

抱着医书的茹兰与他眺望远方,静静等待奇迹出现。在黎明破晓时,终于,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从军营废墟处,缓缓向他们走来。

茹兰率先跑上前,呼喊苑茗的名字。姜楷紧随其后,一脸担忧地望着两人。

苑茗疲惫抬起头来,说得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钟应祁默默看了苑茗一眼,又将目光投向眼前两位医者。

姜楷与茹兰并未过多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说完这话后,苑茗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随着苑茗身体倾倒,钟应祁伤体也连带倒地。朦胧的天幕下,茹兰与姜楷乱作一团,慌忙地查看二人伤势。经此一事后,他们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

……

一辆马车如一道疾风,扬起尘土万千。马车后面,齐步跑的士兵对吸入口鼻的尘土没有任何感觉,他们早已习惯。

苑姿在马车内,看着身上的几处擦伤,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厌恶。而同样待在马车内的颂兰,奄奄一息,她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疼痛如同潮水向她一**袭来。

苑姿用余光瞥向她,只见她咬紧牙关,硬是不让即将溢出眼眶的痛苦显露分毫。

苑姿轻啧一声:“你还蛮想活着的。”

她灵机一动,又道:“若是你能撑到回京,我就找最好的太医为你医治,怎么样?”

颂兰抬起疲软的眼眸,苑姿这一脸天真的提问,让她内心想问候以她取乐的皇女祖宗十八代。但再滔天的愤怒,颂兰也只敢在眼中划过一瞬。

苑姿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模样,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微微上扬,加上她贵气明艳的外貌,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无害。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眼中偶尔掠过冷光,就像一个小孩子跑向你时,你不知道孩子背后的手握着是糖,还是一把刀。

颂兰心中的怒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害怕。或许皇女去而复返来救她,不是她良心发现,这家伙根本没什么良心,而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苑姿知道了什么?颂兰眼睛猛地睁大,强烈的求生直觉,让她想起与苑茗的对话。

颂兰不敢看苑姿,苑姿则冷漠地打量颂兰,一路上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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