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好头发和妆容,许玥捡了手机正准备出门,却觉得应该给许珏带份礼物提前贺她的新婚。
毕竟她当年因为升学和与林蕴川结婚的事,通家里吵得翻天覆地,几乎断绝了所有联系,许珏的婚礼她大概也是不会去了。
走到首饰柜前,许玥一眼就相中了那条璀璨华丽若星带般的钻石项链,纯洁而浪漫……
还有一点像倒映在雪山之巅的星河。
时间倒是极其巧妙,刚出门就遇见来替林蕴川收拾行李的私人管家。
“太太要出门?”
点点头,许玥道:“宋叔,八号晚上……”
许玥话还没说完,宋管家便招手让送礼服的人从一旁的侧门过来,带着条曳地的素白裁剪得当的抹胸长裙,配着一套珍珠首饰。
可惜许玥只看得懂尺寸并不识货,也不想听宋管家长篇大论为她科普工艺和材质以凸显何谓“奢侈”,及时叫管家住了嘴。
“宋叔你安排好了就行,详情和注意事项等会发邮件。”许玥道,“我取了一条项链当礼物送了,你随便找一条补上,次卧的衣帽间我还没收拾,便麻烦宋叔顺手叫人收拾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太太……今晚先生不会在家用餐,请问需要为您准备晚餐吗?”
“不用了,我也在外面吃。”
双手扶着方向盘,出神地盯着前方长达九十九秒的红绿灯,许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晓得何处不对劲。
要送许珏的礼物她带好了,还有什么忘了呢?
低头正要换档,许玥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
戒指!
被她随意扔在林蕴川衣帽间的婚戒,她还没有找回来。
想掉头回去,却被车流裹挟着上了高架,许玥心想林蕴川明日出差,今夜是不会回来的,等下回去找也来得及,兴许宋叔看见了还会悄悄送回她的房间,只当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将车开进学校直到许珏所在学院办公室楼下,许玥老远便看见等在路边,一脸焦急却又兴奋的同胞妹妹——许珏。
“姐!好久不见!”
兴奋地透过窗户便朝许玥打招呼,许珏拉开副驾的门轻快地上车系上安全带,叫许玥陪她去某奢侈品店选衣服,她已经提前看好了几条,就等着去试。
攒了许久的工资,就等着今日花出去讨自己开心!
刷着手机,许珏看向正开车的许玥问:“姐,你认识sa吗?我能靠你体验一把包场的感觉吗?”
“那……”许玥笑着,故意拖长了音朝叫许珏期待着道,“是不可能的。”
“怎么?你难道不是常客?有钱人家不该经常去吗?”许珏问,“怎么姐夫克扣你?”
轻摇头,许玥道:“他的衣服每季都是定制,我跟着沾光量体裁衣……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是个半途误闯豪门的人,什么圈子都混不进去,只能埋头苦干投入我的事业中。”
“哇……”许珏感叹一声,朝许玥道,“那珠宝首饰呢?也是定制吗?”
“不知道、不晓得、不了解。”
一连三个“不”,许玥接着继续道:“给我什么就穿什么、戴什么,不是常有人说上嫁吞针吗?可再难吞,那吞的也是‘金针’。”
“姐夫他真的克扣你?”
许珏放下手机,想多听些她这当年执意上嫁豪门、不惜与家里断绝联系的姐姐八卦,这可是一手资料!
“我和他挺好的。”许玥打开倒车影像道,“只是听说你要结婚了,感慨一下罢了……她应该很是满意,在我这里得不到的门当户对,你实现了。”
“她”自然说的是她们的母亲——蔡兰亭女士,一位学术界的权威学者,且非常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也能传承她的学术精神,为社会做出卓越不可磨灭的贡献。
对于许玥与林蕴川的婚姻持极其反对的态度,更对许玥下了彻底断绝母女关系的狠话,这五年来她们俩别说话,连照面都没打过。
“断就断吧。”
面对母亲的嘶吼,许玥平静地回道,她本来就是领了证顺路来通知的。
但在转身离开家前,她似乎在埋怨般同她的母亲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能接触林蕴川,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许珏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更不敢劝架,却晓得她们的母亲在姐姐走后,哭得绝望,似乎这真是她的错。
之后蔡兰亭放松些了对许珏的“掌控”,起码在婚恋这事上,不像当年对许玥般强硬地指定了人,但也限定了范围,一定要是她心目中的“门当户对”。
所以,许珏的未婚夫应该也是学术界的新星,至于是研究什么的,许玥并未了解过。
但能叫蔡兰亭女士点头同意的,家世三代背景定是清白干净。
站在心仪的店门口,许珏再数了一遍自己的余额,深吸了口气,带着刚在负一层中庭买了个大热狗当午餐的许玥进了店。
刚进店,候在门口的女sa便迎上来,但目光却全落在想要丢掉包装纸的许玥身上。
坐在店里的沙发上,许玥朝着有些踌躇的许珏道:“想试什么试什么,姐给你买单。”
“不!”许珏回绝道,“我好歹也工作了这么久,一条裙子还是买得起的。”
话罢,许珏就掏出手机朝女sa要自己想试穿的三条小礼服裙。
听许玥如此阔绰的话,虽然没戴任何首饰和箱包,但凭借自己多年当sa的经验,女sa也能看出许玥身上的米色亚麻长裙的裁剪与做工是一流的手艺,喊了两个sa一起将许珏想要的裙子送来,并送她去试衣间。
说是三条,其实就是同版型的三条颜色不一的短礼裙。
“姐!哪个颜色好看?”许珏像小时候与许玥玩公主游戏般转着圈问。
放下手里的小蛋糕,许玥认真思考了下道:“玫瑰粉更配你……得换双鞋子……”
说着,许玥起身朝鞋帽区走去,环视一圈挑了一双裸色尖头的高跟鞋给许珏,叫她穿上试试。
“不错……”
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许玥将进门就放在桌上的小纸袋打开,将挑好的那串项链为许珏戴上。
灯光下闪烁的火彩叫人一时不知该看人还是项链,站在一旁的sa脸上挂的笑几乎快压抑不住,果然是个出手阔绰的富婆!
“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许珏盯着镜子里闪闪发光的项链许久,从镜子里看见许玥正坐在沙发上签字,反应过来这是许玥在替她买单。
“姐!姐……太贵重了,我要不起。”许珏转身坐在许玥身边道,“我也没场合能穿、能戴,送我是浪费……还有我说了要自己买裙子的!”
“今晚不就是?”许玥回道,“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是躺柜子的命……不多说节约时间,去将裙子换了,刚刚给你约了美容……”
催着许珏去将衣服换下,许玥依旧坐在老地方,听一旁的sa为她介绍当季高定新品,却冷不防地听见门口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不偏不倚地与林蕴川对上,然后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笑意盈盈亲昵地挽着林蕴川的手臂,望着林蕴川,询问着他的意见。
不是她。
许玥如此想着,回过头翻看放在桌上的杂志。
“先生、女士下午好,请问想挑选些什么呢?”
抬手将上前搭话的sa作势推开,林蕴川示意身旁的女人自己去挑,然后朝着许玥走去,顺势坐在她的身旁,林蕴川也盯着她手里的杂志问:“我一直以为你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对奢侈品产生兴趣,我也一样,林先生。”许玥合上杂志笑道,“不是说忙着准备出差,怎么还有功夫陪人逛街?”
“顺路的朋友……所以你来挑什么的,老婆。”
一时间,店里的人都竖起自己八卦的耳朵,听起来今天又有大瓜可以吃了。
“我妹要结婚了,送新婚礼物。”
许玥正说着,许珏便换好了衣服出来,打算求助许玥将项链摘下来,却看见林蕴川也坐在小沙发上。
修长的腿叠放在膝上,亚麻面料的休闲西装外套配上松了两颗扣子的白底衬衣,眼底的从容与举止的放松后散发出的温柔……
这就是熟男的魅力吗?
“……姐……姐夫,下午好。”
“下午好,选中什么了,叫你姐买单。”林蕴川打笑着朝许珏招手道。
看到了她颈间的项链,林蕴川接着说:“我便说你姐为何不戴我送的礼物,果然还是你更配……听说你要结婚了,想要什么礼物?”
那条项链是林蕴川送她的吗?
怎么她没有什么印象。
“我姐已经送了……”
许决正要婉拒林蕴川的好意,许玥却打断接嘴道:“再配支包吧,刚才来的路上瞧见条手链也不错……林先生不会吝啬吧。”
“当然,挂账的事你还不熟吗?”林蕴川说着看了眼手腕的时间,朝着许玥道,“我真的是顺路送朋友来,还有事先走一步……对了,今晚我会回家。”
“好。”许玥敷衍着回道,合上手里的杂志。“吃晚饭吗?”
“如果是你下厨的话。”林蕴川站起身盯着面前的穿衣镜,看向镜子里的许玥问她:“早上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那件藏青色的外套并不适合户外?”
许玥看向他的脸色明显僵硬住,这一提醒她才注意到,林蕴川换了件浅色亚麻材质的外套与她穿的很是搭配,早上带在手上的机械表,此刻换成了更运动风的电子表。
他回去过了,还换了套衣服。
“……你也没说过今天要户外。”许玥似抱怨说着,将许珏颈上的项链摘下,“晚上吃什么?等会我去买菜。”
“随你。”
“喝西北风吗?”
“今天吹东南风。”
宇宙第一难题就此解决,晚上吃什么,这下全看许玥的心情了。
地下车库里,林蕴川一上车就接过助理虞紊递上的平板,虞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蕴川的脸色,心虚里头的内容。
将图库中的不算高清的几张图翻尽,平板被林蕴川放在腿上,轻笑一声,示意司机开车回他的工作室。
“小虞,查到发件人了吗?”
“对方没有掩饰。”
话罢,虞紊将发件人的详细信息投送到平板上。
林蕴川似头疼般沉思了一会儿问向虞紊:“我该提醒许玥她约会的时候被人拍到了吗?”
自己老婆工作时和男星私下牵手约会,来问他一个外人的意见?
虞紊接过平板,认真分析道,“先生这连续两封邮件,明显就是冲着您来的,太太那边似乎并不知道。”
摩挲过无名指间的素银戒指,这是六年前林蕴川亲手打磨的,质朴无华没有旁的珠宝点缀。
本该戴上这枚戒指的人不是许玥,可指环的大小偏偏又比那个人更合适。
那么当年的求婚是一时冲动的后果吗?
林蕴川觉得自己不会犯这种粗鄙的错误。
但那时的他的确犯了一个错误,他忘记了那时的许玥正在纠结要接受哪个暧昧对象的告白。
好吧,或许他的潜意识里替他记着,所以告白变成了求婚。
闲暇时,林蕴川思考过如果没有遇上那桩意外,他们真会结婚吗?
答案是——会。
只是结婚的时间会往后推迟,且潜藏着各方利益的博弈。
他是爱她的。
但爱是在婚后他对她的欣赏中诞生的。
他欣赏在事业中野心勃勃想要利用他爬得更高的许玥、欣赏生活中装傻充愣明哲保身的许玥、欣赏性格倔强倨傲又带着天真稚气的许玥……
她其实被保护得很好。
自顾自地突然笑起来,林蕴川愉悦地看向虞紊,“小虞,她上周的体检报告出了吗?”
“还没有,先生是要……”
“以防万一罢了,按以往的规矩多添一笔。”林蕴川细思说着,接着又添话道,“叫人最近仔细盯着,她绝不能犯原则性错误,给人留下把柄,明白了吗?”
心底叹着林蕴川这从不计较的大度做派,虞紊点点头又道:“那要与发件人接触吗?对方似乎还没有提要求。”
“她的确没有要求。”林蕴川偏头看向虞紊,“她在挑衅我,因为我曾让她一败涂地,而现在她想要我一败涂地……可如此做法着实过于愚蠢,先将人晾着,且看她要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叫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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