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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16

“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轿车停止在安保室前,午后的金光染透每一栋楼的外墙与窗,穿透树梢,洒下一地斑驳图腾。

不知不觉已经是蝉鸣的季节,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充斥不停歇的响声。

楚子恪拉起手刹,淡笑着问:“走进去还有很长一段路,不需要我送你到楼下吗?”

“不用,我想一个人散会儿步。”

关静解开安全带,手扣在车门把手上,没拉动。

一个人散步。

楚子恪连提出一起散步的机会也没有。

“关小姐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

关静放下车窗,闷热的气流瞬间与车内的冷气融合。耳边蝉鸣声炸起。

“现在还不知道,”热潮覆盖被冷气吹得有些凉的手臂,她的手腕一直靠在车门把手上,“之后微信上再说吧。”

楚子恪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好。”

门把手拉动发出咔嗒的一瞬,关静推门下车。

车停在一片树荫下,蝉声就从树上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身。

楚子恪单手插兜,慢条斯理地也从车头绕过来。

“今天很愉快,我很期待下一次和关小姐的见面。”他文质彬彬,和关静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今天来之前没有做足功课,不知道这餐是否符合关小姐的口味?”

关静没怎么注意菜品的味道,只记得最后一道甜点。

“还行,甜品有点腻。”

楚子恪并没有因为关静的直截了当而有丝毫不悦,低眼点头思考,“好,我记在心里了,你不喜欢吃太甜腻的东西。下次我订餐厅的时候会注意的。”他笑了笑,“这是我知道的你的第一个喜好,以后会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去了解你。”

微风拂过树梢和关静的衣摆,夏蝉的鸣叫停止了一秒。

一瞬间耳边的世界安静得不真实。

她抬眸定定注视楚子恪。

他很细心,也有绅士风度,懂得与第一次见面的人保持适当距离。不急功近利,但也不被动,主动的出击恰到好处。

同样是一个“恪”字,放在不同人身上却是毫不相同。

关静出神地笑了笑。

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在柏油路上。

“静!”

一声莽撞、轻快的呼喊打破蝉鸣下的无言而对。

林荫道对岸停着的路虎上下来一个冒冒失失的顾宇阳,很有范儿地戴着墨镜,大摇大摆地和身旁的吴旭涵一同前来。

关静挑了挑眉头。

“这么巧啊,我和吴院正要去找你,没想到在门口就遇到了。”他说。

话虽是对关静说的,顾宇阳的眼神却是粘连在楚子恪身上。两指夹着墨镜腿压到鼻梁上,视线从上方射出,像一个扫描仪把楚子恪从头到尾都审视一番。

吴旭涵站在太阳底下,玩味地看着树荫下的三个人。

“吴院,规培这么空?还有时间和他一起闲逛。”关静却强行拉他入局。

他啧了一声,“我之前一天一夜没睡,今天休息,被顾大爷拉来的,我可不是自愿的啊。”

楚子恪和顾宇阳身高相仿,平视看去说道:“这位是……”

顾宇阳清嗓开口:“我是——”

“我知道,羽清学姐的弟弟顾宇阳,关小姐的朋友。”楚子恪伸出手朝向他,“初次见面,幸会。”

顾宇阳准备好的开场白失去用武之地,愣了两秒才与楚子恪握手。

他原本想说青梅竹马,但对方一句“朋友”让他没有机会再说。

松手后,楚子恪靠在车门边问:“关小姐,以后我能直接叫你关静吗?”

“随便。”

“那太好了。”

关静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忙你的工作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朋友之间的叙旧。下次见。”

进攻有章法,撤退也懂时机。

关静今天其实诚心是想挑对方的错的,但到此为止楚子恪的表现都很优秀。

楚家不及关家是显而易见的,婚姻能带来的利益绝对满足不了关贺的预期。不过像楚子恪这样的人,能符合一切将就的标准。

比上或许不足,比下却是有余。

将就。

婚姻如果不是为了爱情,就该是为了利益,总归不该是为了得过且过。这是关静曾经说过的话。

在二十五岁前的人生中,她反叛过父母的次数并不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她放弃为结局。她再厌恶憎恨将就的人生,也无法改变她正过着将就生活的事实。

将就的专业,将就的留学,将就的交友圈,一切的一切最后都落入关贺强硬的控制,和徐言知看似温和的枷锁中。

真正由她自己选择的东西,太少太少。

少得她无法立刻想起一个例外以外的任何。

只有陈恪是她自己选的。

即便徐言知和林声声是数十年的闺蜜,关静和陈恪的第一次相识却不是由她们介绍。是关静在幼稚园里主动找上的陈恪。

青春期过后,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面对禁忌般的**时,还是她主动选择陈恪来为自己解决。

一个极度自我的人,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自我的。

这多么讽刺。

但后来也是她,选择丢掉了陈恪,回到全是将就的生活里。

“静,你在发呆。”

回过神时,一行三人已经沿着林荫道走了百米远,没有人注意到楚子恪的车还停留在原地。

关静舒展眉头,“找我什么事?”

吴旭涵一边回复同事的消息,一边积极抢答:“当然是有人吃醋而不自知,非要杀来现场看看。”

“吴院,小心我告你造谣诽谤!”顾宇阳猛地摘掉墨镜,脸被热得绯红,“这天塌下来我都不可能因为她吃醋。”

关静翻了个白眼,驻足环抱手臂盯着他。

“这么说,你是来找骂的?还是来讨打的?”

顾宇阳收起嬉皮笑脸,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打不过关静。和关静对着干,无异于自讨苦吃。

“我爸请你下周和我们家一块儿吃饭。”

“什么缘由?”

“没说,估计就是请关伯父,顺便叫上你。”

关静摆手,“我就不去了,没空。”

吴旭涵问:“你不是最有空的人吗?”

她确实有空,但不想赴约。

关静抬起头,被刺眼的阳光扎得眯起眼,“我要和相亲对象吃饭,这个理由够不够?就说已经约好了。”

“喂喂,你不想和我爸吃饭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当着他亲儿子的面都不掩饰一下?”顾宇阳聒噪地说,虽然关静的个性他早就知道。

关静垂首转动尾戒,用上目线瞧着顾宇阳,似笑非笑反问:“你觉得他喊我去吃饭是为什么?”

“聊聊天呗。”

关静实在疲于和一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单纯白痴解释太多,抿嘴叹了声气:“你什么时候想不开打算和我结婚了,再叫我去你家吃饭,明白吗?”

“啊?”

关贺和顾诚誉想要亲上加亲的念头从未打消过。

“顾宇阳你真的很吵,比树上的知了还能叫。”

在树荫下行走的这点距离,关静出了一层汗,闷在皮肤和布料之间。耐心值随着不断上涨的温度而降低,关静终于对一切事务感到厌烦,包括听他们说话,和他们解释。

微信群里消息已不知道滚过多少页,而陈恪从始至终只回答过王芮的那一个问题。

「没有。」

在此之后便又销声匿迹。

也对,他陈恪既不是关静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爱人,即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关心此事。

“你今天和相亲对象相处得还行?他人怎么样?你们……还约了下次见面?”

问这些问题的人当然不会是毫不八卦的陈恪。

关静抬起头,面前的顾宇阳从隔壁班某某家养了条新的小狗,到医务室老师的轶事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好奇心太过旺盛。

她反问:“你不是都见到他本人了?”

吴旭涵问:“这么说关大小姐对他还挺满意的?”

关静没有立刻回答,驻足在阴影的缺口中。阳光躲过密集的树叶,穿过缝隙,将地上的石砖照得刺眼。

“挑不出错。”她垂眸道。

仅此而已。

-

树荫下,楚子恪的车还停留在原地。他坐在车内,一边吹着冷气,一边敞着窗,正在打电话。

“见到了,比照片里还好看。”

叼着一根烟的胳膊架在窗框上,烟灰掉落在地上。烟草味慢慢驱逐楚子恪先前喷的香水味,以及关静留下的淡淡栀子香。

“还用你说?”楚子恪笑了几声,一把扯下胸前的白玫瑰丢在副驾上,“要是能和关家结亲,资金就不用愁了。”

与他通话的人问道:“那位关千金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你有没有让她对你感兴趣?”

楚子恪回想片刻,冷笑:“她似乎很乐意于破坏自己的形象,故意表现得很冷漠。”

“你还笑?这么说她是对你没意思,想让你知难而退。”

燃尽的烟头在指尖下弹了弹,落到地上。

楚子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新的夹在唇间,随后点燃。

“知难而退?她太天真了。关家千金就算是个猪头我都要追,更别说……”楚子恪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弯唇,“更别说她还是个极品。”

电话那头了然大笑,“你小子又动心思了。行,那你加把劲,尽快让她成为你的战利品。”

“我们打个赌,不出一个月,我就能让她的态度发生转变。”

“三个月内,上本垒。”

刺耳的笑声在手机内外同时响起。

叩叩。

车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车窗边的阳光也被一个人挡住。

楚子恪捏着烟分神,滚烫的烟灰落在嘴唇上。

“嘶——”

他倒抽一口气,痛得把烟往窗外的人身上丢。

“谁啊!”

烟在那人的衣服上弹了弹,落地,躺在另一支烟头的尸/体边。

“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

陈恪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用没有起伏的声音淡淡道。

楚子恪弯腰,抬起头从车窗往外看。

“你谁啊?”

陈恪垂眸俯视他,半晌双手落进口袋,神情微漠。

楚子恪看清了陈恪的脸讶然,“我们是不是见过?有些眼熟。”

见过。

几年前楚金广场作为被告一方陷入一场纠纷,陈擎是委托的律师。当时楚子恪和陈恪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记忆都模糊不清,只感觉到熟悉,却想不起来。

陈恪不答。

“你是要让我挪车?”楚子恪掐断电话,不耐地问道。

陈恪静静看着他,微耷的眼帘下,瞳孔被睫毛的阴影遮挡着,不动声色隐去他的情绪。

楚子恪。

陈恪记得他。

冷气吹在车椅靠背上,贴着楚子恪的背,莫名地让他感到一丝寒凉。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再抬起头时,车边的男人已经离开,只留下林荫道上的背影。

楚子恪皱着眉头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大白天遇到个怪人。”

刚才被盯着的时候,他没有缘由地有些发怵,真是见鬼了。

车驶离临时停车点。

陈恪驻足,回身,看着那辆车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陈恪的车在不远处的停车点从午时停到此刻,没有树荫遮蔽。黑色的轿车吸纳阳光的温度,变成足矣将人烫伤的炙热。

他一个人在蝉鸣中,目睹关静从楚子恪的车上下来,目睹顾宇阳着急忙慌地开车过来,目睹他们交谈。

是本能驱使陈恪来到这里。

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以朋友的身份才能无所顾忌地向她问起相亲之事,才能无所不谈。

而他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立场也没有。

只剩下一颗嫉妒得快要发狂的心脏,在无用地颤动着。

不知不觉中,他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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