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才是我要的变数!”
安大当家豪迈的笑声在空旷的审讯室泛起回音,“那么,是时候撬开牠们的嘴了。”
姜山余光看到安相宜快速踮了两下脚,像只小麻雀。
“诶,左边这个,调查说你专挑妇女儿童,”安相宜随手拿起工具箱里的一根棍子,走到牠面前,愉悦地拍拍牠的脸,“那你造成的事故里,最惨的人是什么样的?”
那人被拍得脑袋歪了一下,闻言吃吃笑起来:“哈哈哈哈……死了呗,还能怎么样。”
“混蛋!”凌嫖姚闻言忍不住拍了一下座椅扶手,“你没有母亲和姐妹吗,要是出事的是她们,你不会伤心?”
“母亲?”那人斜着眼看向凌嫖姚,眼神粘腻阴森,“生我是她的荣幸,我干什么她都会很幸福的。”
姜山皱起眉头。
“你这句话一说出来,在油锅里炸十遍也不为过。说说吧,谁指使你的。”安相宜掂了掂手上的棍子笑着说,只是笑意坠入深沉的眼中,看不见底。
那人不再接话,只仰着头,轻蔑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
“怎么都是女的,你们当家的嗝儿屁了?”
凌嫖姚咬牙,这不是她的主场,不能骂人。
安少司垂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
姜山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个不断爆典的男人。
安相宜似笑非笑,疑似被手上的棍子夺走了注意力。
男人以为说到了她们的痛处,更嚣张起来,目光巡视一周,定在安相宜身上。
“美女,你手上的棍子要给我用吗?怎么用啊?哈哈哈……”牠吹了个口哨,牵扯到伤口,又咧了一下嘴。
右边的男人听到了,扬起脸,痴迷地看着安相宜的棍子,紧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口中碎碎。
姜山离牠最近,侧耳去听,发现牠说的是——
“先来搞搞我吧……”
她感到一丝生理性的反胃,紧接着一种报复性惩罚的冲动就涌上心头,那股冲动越翻越涌,即将压抑不住:这个人类坏了,抹杀,需要抹杀。
安少司快速看了一眼姜山。
“姜小姐想试试吗?”
“……安家的审讯室,我来不合适吧。”
“没事儿,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呢,你帮我照顾一下右边那个玩意儿,挺好的。”安相宜挥挥手,让属下带她下去换上防水工作服。
姜山在全身防护的工作服里笑得温柔。掌握生杀大权的女娲后人,都不知道自己手生了没有?
右边的男人看到之前骚扰过的这位年轻姑娘水灵灵地站在牠面前,眼睛都直了,身体虽受钢针限制,却依然动作起来
姜山目光下移,脸色冷淡,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条狗。
右边这个男人嘴里还在说着些污言秽语,房间另一端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安相宜故作恼怒地出声。
“一点小伤,叫成这样也太扰民了。”她不赞同地撅了撅嘴。
左男的十个手指尖赫然立着针管粗的钢针,根根镶嵌进指甲里,撑开了半厘米的缝隙。“那我帮你拿出来啦。”安相宜似是不得章法,任由钢针在牠的指尖转来转去,看得人心惊肉跳。
男人昏了过去。
手下见状立刻按下开关,电流滋滋地通过钢钉传至四肢百骸,左男浑身一激,半睁着眼,哑起嗓子痛苦地低吼。
安相宜笑着用棍子拍了拍牠的脸:“怎么样,还喜欢吗?”
左男哪里还有先前嚣张的模样,连连摇头,眼神涣散而惊恐。
“说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左男紧紧闭上嘴巴。
“行,”安相宜笑了一下,“有个性,我喜欢。”
“我曾经审过一个人,牠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肯说,比你还有风骨。但最后还是说了。你猜为什么?”
安相宜歪头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安晏。安晏会意,快步走到姜山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什么。
姜山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身边的右男。
右男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已然被刚刚的动静震慑。看到几人的注意力来到牠这里,牠吞了吞口水。
“别紧张嘛。你的兄弟不肯说,你来打个样吧。”安相宜依旧笑得很温柔。
“我……我……”
“混账!你敢背叛堂会吗!”左男拼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彻底晕死过去。
右男显然被“堂会”这两个字镇住,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了。
“哟,真是兄弟情深,那么有劳姜小姐了。”
“小问题。”
姜山将头顶的面罩放下来,从工具箱里抽出一把弯刀。
右男心里惊恐,但牠有方法降低紧张感——
牠凝视着姜山,开始想象着自己看穿了宽大的防水服……是的,目光是牠的权力,牠认为自己有资格用眼睛剥开所有外壳,仿佛这样做了,就会让女人没道理不爱牠。这是牠获得尊严的技巧之一。想到这里,牠竟然真的恢复了平静,甚至超脱了痛苦。
姜山在离牠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用弯刀刀尖划破牠的衣服,暴露出牠丑陋又短小的躯体。
几位女士眼中慊恶的被牠刻意曲解,右男痴笑。
“看我了,看我了……嘿嘿……”
姜山冷笑着举起弯刀:“让我教教你如何面对女性——”
“第一课,看到女人,你要恐惧,而不是凝视。”
姜山将弯刀挽了一个漂亮的花,手起刀落。
“啊——!”刺耳的叫喊声闷在密不透风的审讯室内。
左男惊醒,顶着满脸的血水来回看着,不可置信地问:“你们……对牠做了什么!”
“没收作案工具啊,”姜山学着安相宜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没听到牠犯的罪行吗,讨回一点利息罢了。是这么安排的吧,安二当家的?”
安相宜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她愉悦地拍拍手,像看到了一场极为精彩的演出。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肯说了吗?”她转过身问牠,脸上是求知的笑意,好像真的很希望牠能回答上来。
左男虚弱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牠看着对面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的同伙,恐惧逐渐放大。牠强歼别人,被给了一刀,那自己撞死那么多人……
牠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不顾被钉死的四肢,作出近乎下跪的姿势:“我说,我说!”
“我们的堂会老大要我们这么做的,是上面的任务。人我没见过,只知道接头地点是望月岛码头西岸的那艘破渔船。”
“这才对嘛,早这样多好,非要害得你兄弟丢了牠的……诶,要不你赔给牠好了。”安相宜手腕一转,几根银针飞出没入左男腹下,接着一股黑血从中流出。左男脖子一歪,翻着白眼垂下头来。
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环视全屋,看到凌嫖姚略显苍白的脸,关切道:“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听得出来,这次是真情实感的关心。
凌嫖姚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到这场审判还有她的流程。她冲安相宜回了一个虚弱但真诚的笑。
“一报还一报,很合理。”她说。
此话一出,姜山都有些意外。她是见惯生杀,安家这些人想必也是从小熏陶,但凌嫖姚是实打实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却能这么快适应,不愧是姜女希培养的人才。
“那就好,我还怕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呢。”安相宜放下心来,招呼安晏过来包扎治疗。
“我学急救医学是为了保护雇主的,老让我干这个……”
“就当是小白鼠啊,废物利用给你积攒经验嘛!”
安相宜一脸开朗地说着残酷的话。姜山总算知道沈裕安那副事事无关紧要的性格到底是遗传了谁。
“晚饭差不多好了,咱们上去吧。安晏,速战速决。”安少司站起来,抖了抖袍子,甩着烟袋大步走出室内。
“是。”
两名下属捧着眼罩上前。
“请吧,二位。”
安家的餐桌与她们宽敞的房子相比显得很小,缩在餐厅的正中间,圆圆的一张小桌。
安少司帮她们拉开椅子,待大家都坐下,又吩咐厨房上菜。
下人鱼贯而入,菜肴一盘接着一盘,果真如她所承诺的,盘盘大肉。餐桌很快就放不下了,在桌面堆成一座小山。
安晏伸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餐盘,对两位客人笑着说:“家族分家之后人少,桌子就换成小的了。”
凌嫖姚按捺住开动的冲动,呵呵笑了两声:“我们家桌子也就这么大,但是菜没有这么多……”
质朴可爱的语言逗笑了安相宜,安相宜捏捏她的脸,给她夹了一块肉。
“我就喜欢爱吃饭的好孩子,快吃吧。”
小小的桌子一下子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姜山甚至有种刚刚在底下发生的事情都是梦的错觉。
安少司借着喝汤的功夫观察默默吃饭的姜山。
“姜山小姐,还吃得习惯吗?”
还在嚼嚼嚼的姜山停住了嘴巴,会意,优雅地擦擦嘴咽下食物。
“很合胃口,像家里的饭菜。大当家有心了。”
“传闻里姜家小姐口味是出了名的挑剔,能被姜山小姐肯定,是府上的荣幸。”
“哪里哪里,安家愿意招待我这个姜家孤女才是我的荣幸。”
凌嫖姚终于听出门道,抬起头观察安家几人的神情。
安相宜面不改色地低头吃饭。
安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安少司,被观察着的安少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美食是客观的,不会逢场作戏。好吃就是好吃,所以所有人都抢着吃。”安少司说。
“那就要快一点,多吃一些才行。”姜山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诚意。
气氛再次轻松下来,话题只浅浅围绕琐事笑谈,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再出门,晚霞已快落下,姜敏笔直挺拔地站在车门边,见姜山和凌嫖姚出来,立刻迎上前。
姜山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姜敏,钻进车内。
低调的姜家汽车缓缓驶出安家,姜敏坐在副驾驶,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着姜山。
“姜妈。”
“诶。”她忙不迭地。
“你和安家家主安排这么一出,到底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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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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