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儿知道她说的不是咖啡店，却装作不懂：“我只是个打工的，挣点生活费罢了，你还想拉我入伙？我可没钱。”
姜山没接茬，盯着她看。看得江柳儿直发毛。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想要。你们姜家拼下来的产业，本来就和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了解我妈，她其实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铁了心的要争财产。本来她的计划里就没带我，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叛逃的、不承认她的女儿。”
“在对付姜骁这方面，我们已经是一个战线了，你的事情，其实可以告诉她。”姜山说。
江柳儿却还是摇头。
她志不在此。只希望手上能有足够的钱买到一套房子，然后剩下的钱都投入到科研里，就这样一辈子自由自在的，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到她头上，让她受穷。
人各有志，姜山从不勉强所有女人都去当同一个领域的上位者。能在科研领域做出成就，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她笑着说：“那我们，都加油。”
“好。”江柳儿认真地说。
风铃哗啦啦地响起来，凌嫖姚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后面想做什么呀？”求知的**在凌嫖姚眼睛里忽闪忽闪。
姜山一摊手：“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让更多人醒来，集合更多力量，不仅是为了拿回该有的权利，更重要的是……”
“怎么不说了？”江柳儿问。
姜山默然。更重要的是什么呢？是让女人醒过来找到罪魁祸首顺便推翻这个烂糟的游戏规则，还是，直接去创造一个新的游戏？女娲给予女性创生能力，不就是为了让她们去像个战士一样流血、创造吗？
可这些，她要怎么跟面前的女孩儿们说清楚呢？连她自己都没搞清楚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出来也只是徒增她们的压力罢了。
面对两个女人的目光，姜山扯了扯嘴角：“算了，说不明白，先行动吧。”
柳自怜看着橙蓝交接的天色，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走到学校外，伸手拦了一辆车。司机一听这是去内岛的，二话不说就把起步价加了两倍。
柳自怜这二十多年来连出行都一直被姜骁操控，所以对金钱的具体概念已经十分模糊，她算了算车程，感觉还算便宜，拉开车门就想坐进去。
一双大手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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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周周四。姜山把这周自己的行程删删改改合理化完毕，拿起黑了两个色号的粉底液开始上粧。一通忙活之后，从咖啡店的后厨走了出来。
咖啡店已经被林旭改造成了茶室，除了门口的风铃，其他的都变了一副景象。
尽管当时姜山告诉她自己决定就好，最后店铺还是被林旭装修成了符合姜山审美和习惯的风格。这就导致现在的店铺看起来和姜山在天界的房间装潢极其相似，如果不是屏风和门的位置不一样，姜山甚至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走到包厢看了看，沈途泽还没到。
她将后续的谈话都安排在这间茶室，这里是自己人的地盘，且店长是牠没见过的林旭，就算牠要查，也只能得出一个姜氏集团员工在外搞副业的结论而已。
又等了十分钟，沈途泽还是没有来，姜山索性进入约定好的包厢坐下，点了一壶清茶，打开电脑继续和沈裕安的导师讨论投资事宜。
沈裕安的导师是个颇为年轻的女人，说话冷静且直中要害，不管姜山的问题多刁钻或者多门外娘，她都耐心解答，且并不因为姜山是投资人而有多余的谄谀和讨好。
二人专注解决问题，不知不觉进入了心流状态。
再抬头，这份合约已经基本敲定了，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姜山看着花窗外清幽的景色，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着。
不知道沈途泽要她的信息究竟是为了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沈家有和姜家结昏的倾向。姜山嗤笑。结昏？她？
不知道是哪个灾舅子想出来的制度，让自家女儿被拿到别人家，再从别人家拿一个女儿回来，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家没有生育能力的男儿继续生一个无能的孙男，然后还要冠上这废物男儿的姓氏，美其名曰“香火”。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盯上了女人的子宫。说什么结昏是爱情的必然走向，冠冕堂皇的借口。
就算是鸡窝里，刚出生的公鸡都是第一个碾死做饲料的。偏偏人类社会发展成这样了，真有意思。
女人什么时候需要爱情了。她们需要的是权力，是话筒，是笔杆，是自由驰骋天地的力气。可惜这些力气、话语和权力，人类的女孩一个都没有。
明明女娲妈妈发明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垂下眼睛。
茶水倒完，姜山按铃让人添茶。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沈途泽的时间观念差得令人发指，她想。
天色渐渐昏沉下去，姜山再次抬手看表，气笑。看来沈途泽是不打算来了，她示意林旭关上大门，走到后厨卸了粧，接过林旭手上的公司资料看了起来。
自从路知力给了她那些资料之后，姜山一直在小心地搜集着公司那几年的异常财务、法务和人事变动。由于年份太远，能在总监职权内合理收集到的资料有限，不过姜山抽丝剥茧，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姜女希去世那年，江南那边的分公司经历了一次大裁员。后来有的人被调入了总公司，有的则因为竞业协议失去了在相关领域的工作机会，现在发展情况未知。
江南。姜山把这个位置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圈，对林旭说：“前几天你说的那个女企业家采访报，明天有时间吗？”
林旭一愣：“您不是说暂时不接媒体采访了吗？不过我还没拒，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敲定。”
说罢她离开包厢，没等姜山看两页资料就又进来了。
“那边说现在就有空，可以的话现在立刻就能过来。”
姜山又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不算很晚，便同意了。在林旭出去交接之前，她说：“帮我订一张去江南的机票。”
林旭忙中有序地联系了媒体并定好了机票，还贴心地考虑到了身边的监视，请安家人帮忙做好了掩护计划。
姜山放心地让林旭处理这些事，自己低下头研究路知力给她发过来的资产分配书。
她现在手上有姜骁每月固定入账的零花钱二十五万，加上集团现在的股份，就算后面姜骁停了她的卡，她也能保证每个月有一千多万的分红。这么一对比，姜骁给的零花钱真算得上是虐待了。她合上电脑。
这些钱零花钱该花就花，能从姜骁那里薅一点回来是一点。
姜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考起股东分红这部分钱的流向问题。
这部分流水，公司里的人一定会紧紧盯着，不能流露出一点不对劲。但作为富n代，没事投资投资朋友的事业总没什么；考虑到人身安全，雇个保镖贴身保护也很合理；成立个基金会，定期救助一下贫困地区女性和流浪猫狗什么的也没有任何问题。既然基金会都成立了，那创立个小公司打理事务也是很正常的嘛……
她点点头，点开路知力的聊天框，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她。
路知力很兴奋地告诉姜山：太合理了，她一定会帮忙的！
姜山这边事情安排基本妥当，媒体也到位了。
林旭将人带到内室，姜山从容地上前与主持人握手，眼睛向右一看，不由得惊奇：
“凌嫖姚？”
为首的主持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凌嫖姚，对姜山说：“小姜总，你认识我的实习生吗？”
凌嫖姚在领导背后做了个鬼脸。姜山噗嗤一笑，转头对主持人说：“是啊，真巧。我想我们的采访会很愉快的。”
……
一旦开拍，时间就过去的很快，即使采访十分顺利，结束时天色也已经微微泛白。
主持人看了一眼已经指向4的时针，抱歉地说：“小姜总，设备调试耗费了不少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姜山摆摆手表示理解，向工作人员们道了一句辛苦，吩咐林旭把早就准备好的热可可分给工作人员，又亲自把伴手礼一一送给她们。
媒体团队的成员们连连鞠躬道谢，心想这看似青涩的小姜总倒是颇懂媒体圈的人情世故的。主持人笑着接下礼物，得体地说：“小姜总破费了。我们会尽快赶出初稿给您过目的。”
姜山看着主持人眼底下常年熬夜积累的乌黑，摇摇头：“按照你们的节奏慢慢来就好，注意休息。”
头一次有嘉宾这么贴心，工作人员们对这位小姜总的好感度又上升几分。主持人也纳罕道：“您和传闻里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传闻？姜山想到原主的日记。原主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她最好把这个优良传统延续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涌上泪花。
“母亲早逝，我如果是那种软弱的人，现在又怎么等得到你们的采访呢？还好有父亲和我相依为命，不然这个家族该怎么延续下去呢……”
凌嫖姚见姜山不知不觉间又给姜骁上了个隐形高帽，忍着笑跟上节奏：“是啊，作为室友，姜山的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幸好姜叔叔是个好人，没有给她找什么后妈之类的，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她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姜山：演戏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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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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