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门映照着很多人的身影,有些人不会朝那看上一眼,有些人在意的看着那里面的自己。
走上阶梯,走到医院的大门口,走到能发现你的自动感应门前。
门打开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没有预料的看到了对方,擦身而过的路人无视她们的异常,感应门提醒她们的存在。
最终还是门外的人先往里面走,她走过那个人,没再看一眼。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跑了很远吗?”坐在病房门口的楚琳娜看到池鸢回来,忙站起来说。
“没有,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池鸢抬起手,把手里的云吞面给到了楚琳娜。
楚琳娜接过来,摸了一下发现已经凉了,看了眼池鸢心不在焉的表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怎么只有两份,你吃了吗?”
“我没有,你们吃吧,我还没胃口。”池鸢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
楚琳娜把云吞面提到护士那里找地方加热,加热后才拿进去给池观吃。
“姐姐回来了吗?”池观问。
楚琳娜把云吞面放到池观面前,“对啊,她在外面坐着呢,这几天她心情不好,池观别怪姐姐哦。”
“我不会的。”池观拿起了筷子,懂事的说。
楚琳娜吃完后,走出病房想叫池鸢进来,可外面空无一人。
又去哪儿了呢?
晚上,楚琳娜让池齐州开车把容宁宁、林优冶和许晏霖送回酒店,她留下在这里照看池观,在医院门口目送她们走之后,楚琳娜转身走进医院,在走到医院大堂中间时,楚琳娜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你回国了!?”楚琳娜还想说点什么,但对方的下一句话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好好好,你喜欢你就去做吧,池观还得待几天等着拆线呢,嗯,我会照顾好她的。”
挂完电话,楚琳娜感觉自己的脚步有点飘飘然,这确定没在做梦吗?
池鸢回国后,楚琳娜总是会频繁的打开手机收看新闻,在池观眼里不喜欢经常把手机拿在手里的妈妈变得跟往常不同,这让她很在意。
姐姐回国了,姐姐为什么提前回国呢,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么不小心吗?在病床上躺着的日子里,池观总是会想到这个。
而此时,座无虚席的场馆突然响起的一阵欢呼声中,泳馆上方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成绩,四百米自由泳预赛排名第一的是成绩4分24秒的池鸢!
池鸢看到成绩后从泳池里出来,径直往泳馆里头的休息室走,她拒绝了赛后采访,拒绝并不是因为现在的舆论风向,而是她早就打算在决赛前不接受任何采访。
她经过有教练陪同的其他选手身边来到休息室,休息室是共用的,里面已经有其他人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水杯,手放在杯盖上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停在了那里,最后池鸢还是把水杯放回了书包里,从书包里面拿出衣服走去浴室。
还没到浴室门口,池鸢便被一个人拦住了,虽然池鸢不认识对方,但她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人。
她被带去做兴奋剂检查,在几个人的目光下走进一个房间。
在池鸢眼里,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可能存在恶意,不论是人或物,都有存在恶意的能力。
进入了洗澡房的小隔间,池鸢打开花洒的开关放了一会水才开始洗澡。
池鸢仰头伸直脖颈,让水自上而下流。
水珠挂在池鸢的睫毛上,对于她来说,流动性的水比她书包上那瓶不能随时让她身上的水还安全,所以在渴得不行的时候,相比之下她更安心于拥有流动性的自来水。
关上水,池鸢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用一个袋子把换下的衣服装起来,她把浴巾披在肩上,然后从隔间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浴室门口也走进来了一个人,是这次预赛的第二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擦肩而过了。
为了不跟过多人接触,池鸢选择走后门出去游泳馆。
在这场预赛结束后,她的脸在这间游泳馆就是通行证,她轻松的就在保安那里得到了走后门出去的许可。
可惜总有一些人运气好,有一些人运气差。池鸢刚走出后门不出十米就被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记者拿着收音麦怼着了,而又很快,跟那个记者一起的摄像师也来了。
“请问池鸢,你这次预赛得第一有没有像以前一样使用兴奋剂呢?”
池鸢低头不看他们,想越过他们离开这里,可这哪有那么简单,池鸢想往另一边走他们就在另一边堵,嘴里还继续抛出问题。
“正所谓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以前你还那么小就尝到过兴奋剂的甜头,长大了肯定会很想念吧?”
“池鸢,请问你为什么突然又游泳了呢?”
“哎,你怎么!”随着记者惊慌的声音,池鸢视线里的地面摔下来了一台摄像机,她讶异的抬起头,一个女人正抬起脚要给地上的摄像机来一脚。
看着心爱的摄像机变得愈加支离破碎,摄像师气得要打人,可当他看清对方的脸后,他顿时不气了。
“哟,这不是陆鑫吗。”他露出一丝微笑。
“陆鑫?”记者疑惑的盯着陆鑫,可能是变化太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还真是,赶紧拍下来。”说完就立马拿出了手机拍照。
“十二岁的对手十八岁见面了,这可是大新闻啊,你们可真幸福啊,两年比别人一辈子都有名。”记者一边拍一边说。
“你是哪个公司的?”池鸢对摄像师说。
“你要干嘛?”摄像师一脸防备。
“赔你。”池鸢指了指地上的摄像机。
“啊?”摄像师错愕了。
“我们是晨乐的。”记者把举起的手机放下了说。
“你傻啊,你不怕她骗你吗?”摄像师推了记者一下。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反而是她们摔坏了我们的设备,这可是公司的!”
“也是,我半年工资都不够赔。”摄像师觉得有道理。
“好,我记住了,你们可以让我走了吧。”池鸢说。
“你是不是一定会赔?”记者心里担心,不确定的问。
“你不是都录下来了吗?”池鸢说完越过他们走了。
“对哦。”记者查看了一遍相册里的视频。
陆鑫追上池鸢,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见到池鸢,她能看出来池鸢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阳光自信又爱笑的小女孩了,那件事给池鸢的打击真的很大。
“池鸢,恭喜你重返泳场。”
对方的声音跟池鸢记忆中的声音没有重合在一起,她们中间没见过面的那几年是一个人成长最关键的几年,这个年龄段的改变是从内到外的,成长带来最大的改变就是陌生和疏离感的加重。
看着对方的笑容,刚刚那句话语似乎言犹在耳,想起对方刚刚帮了她,她挂上一副还算得体的笑容说:“多谢。”说完后池鸢把头转了回来,沿着电动车停车线走去。
尽管池鸢对陆鑫爱答不理,陆鑫也没有半点怨言,她一鼓作气,直接跑到了池鸢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先听我说!”
一个人体“大”字出现在面前,池鸢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那年没有服用兴奋剂。”陆鑫认真的说。
“我有。”池鸢面无表情的反驳她。
“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知道你不会服用兴奋剂,我知道,是我妈妈担心我拿不到第一,所以她在你的水里加了兴奋剂。”陆鑫憋红了脸,把在心里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我是无辜的就行了。”池鸢无动于衷。
其实她早就知道是这样,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先是面对这个对待她形同罂粟的世界,可是产生幻觉的人却是她,她的人生在那一刻梦幻般的掉入了意想不到的谷底,无论睡多久都醒不来。
她没有头绪,她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试想了一遍还是得不到结论,最终她的教练,也就是陆鑫的妈妈姜锦华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她和姜锦华的最后一次交流中,池鸢确定了。
她没有证据,证据在此时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
在每一次站上领奖台后看向的那个人,你开心的在她脸上寻找她为你骄傲的表情,可谁会知道,她的心里也会想要你输。
“对不起,我替我的妈妈向你道歉。”
陆鑫此时弯下腰的动作给池鸢对这个世界又一个讽刺的印象。
池鸢冷笑一声:“没必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庆幸我早早的就远离了你们。”
“我会让我的妈妈出来澄清这件事的。”
“不用了,她为了你的前途用心挺良苦的,你就别浪费她一番心意。”
“不会的,我不会接受的,我们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别老是说这几个字,我又不是因为那件事这辈子就玩完了。”
“我……”陆鑫的脑海里涌现了那个穿着泳衣的小女孩在浴房隔间里哭泣的声音。
“我会让我的妈妈给你道歉的,绝对。”陆鑫郑重其事的说。
“别打扰我,现在除了记者,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与六年前相关的人。”
“好。”陆鑫嘴上先答应着,心里开始计划了。
得到尊重后,池鸢一颌首,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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