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旅行,楚琳娜跑了两次医院,不论她再怎么想要体验风土人情,也不是这样体验的。
刚刚医生告知她池观的右耳的耳垂处连着皮肤的那处裂开了,需要缝合。
而此时里头正在进行缝合的手术,楚琳娜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她总闻到指尖会有一股血腥味,无论她怎么洗都洗不掉。
没过多久,池鸢赶来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她们呢?”除了池鸢,楚琳娜没有看其他人,便疑惑的问道。
“我一接电话就过来了,没时间告诉她们,池观怎么样了?”池鸢喘着大气问道。
“她在里面做缝合手术呢,应该会很快,听医生说裂口不大。”
“她的耳朵是怎么裂开的?”池鸢在楚琳娜身旁坐了下来。
“嗯……应该是刚好摔到炒锅边缘那里去了。”楚琳娜自知是自己没有看好池观,不论哪种意义上池观都是属于池鸢多过属于她的,平时生活中只有池鸢带着池观照顾池观,现在的楚琳娜就跟帮别人照顾小孩结果让小孩受伤了一样内疚不安。
“她是……因为我才去厨房做菜的,对吧?”池鸢虽然在问,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怪自己了。
为什么要让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孩子给自己做菜呢?明明自己都不会做。
“是啊,她可真是个好孩子,耳朵都流血了还想着菜糊了。”楚琳娜欣慰的说。
但说到这个,楚琳娜又有一个关心的问题,她好奇的看着池鸢问道:“哦对了,刚刚酒店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说把那个菜送到你房间了,所以那个菜糊了没有?”
“我没注意,我不知道。”听到楚琳娜这样问,池鸢更内疚了,她没怎么注意那碟餐品。
似乎所有的事都在不适合的时机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的接踵而至,像关上的手术室的门一样,冰冷又无情的对待着她。
“妈,我去趟洗手间。”池鸢没看楚琳娜,说完就起身了。
而下一秒,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楚琳娜站了起来,下意识往后看,但池鸢已经不见了。
池观躺在担架车上被推了出来,楚琳娜忙凑上前去看,池观看楚琳娜像看到曙光一样,但第一句话却是……
“妈妈,麻醉的英文是什么?”
“啊?Anesthesia啊。”楚琳娜稍稍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池观学着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护士看她这样可爱,笑着说道:“Yes, yes,We have anesthetized you.”
然后又转头用英语告诉楚琳娜刚刚在做手术之前池观一直在喊着什么,但是她们都听不懂,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手机翻译,才知道她说要打麻药。
把池观安置在一间没人的病房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楚琳娜一个人。
“妈妈,缝合真的好可怕啊,幸好打了麻药,我就感觉没那么疼了。”池观庆幸的说。
“傻孩子,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吓坏妈妈了。”楚琳娜心疼的摸上了池观的脸蛋。
“妈妈别怕,我也不怕,当我摸到我的耳朵还在和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就不怕了,因为最糟糕的事没有发生,我还是很幸运的,我不够高,不会摔进锅里的。”池观乐观的说。
“而且我现在拥有一只白耳朵,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小白打电话了,告诉它我快要变成小猫了。”池观伸出手,碰了一下被缠了好多圈纱布的耳朵,冲楚琳娜笑道。
“好好好,打电话打电话,现在就给你徐阿姨打电话。”楚琳娜拿出手机,给徐阿姨发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楚琳娜把手机递给池观,在一旁宠溺的看着池观绘声绘色的跟小猫描述,像在跟人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儿,楚琳娜看了眼时间,心想池鸢怎么去那么久洗手间还没回来,便打算出门看看,一打开门发现池鸢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不进去?”楚琳娜边说边掩上身后的门。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在这儿坐会先。”
“反正都在医院了,要不一起看了?”
“不用了,”池鸢说着起了身,“我进去看看池观。”
池鸢进去后,转身想关门,发现楚琳娜站在了门口。
“你要进来吗?”池鸢问。
池鸢嘴上问着她要不要进来,可是手上抓门的动作一点没让,除非她现在变成苍蝇蚂蚁,不然都进不去。
楚琳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我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哦。”池鸢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楚琳娜:“……”
池鸢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池观在跟别人说再见。
见到池鸢,池观还是露出了那个跟以往一样惊喜的表情。
“姐姐,你来了啊!”
“嗯。”池鸢抓了抓脖子,不太自然的走到床边的椅子旁坐下。
“我其实是不太希望你知道的,但是我手术之前忘记跟妈妈说了。”池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笨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池鸢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敢认真看池观被包扎好的耳朵。
“也是哦。”池观傻傻的笑了一下。
“还疼吗?”池鸢轻声问。
“现在有点疼,应该是麻药过了,不管没关系,等好了就不会疼了。”
“我又不吃猪耳朵,干嘛这么不小心。”池鸢说完又在心里加了个笨蛋。
“我才不是猪耳朵诶,我这只能是猫耳朵了。”池观抗议道。
“嗯,确实跟小猫一样可爱。”
池鸢的话一出,池观都不说话了。
池鸢也不着急,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池观偷瞄了几眼,发现还是不能跟姐姐比耐心,只好转了个话题。
“姐,妈妈说不让我做菜了,得满十八岁才能做菜。”池观觉得可惜。
“她总是有她自己的一套律法。”池鸢注意着池观的表情,又说,“那你愿意吗?”
“不太愿意,可她是妈妈。”
“没关系,反正妈妈也不经常回家,做了她也不会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池观的表情像枯萎的花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灿烂。
“嗯。”池鸢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那就好!十八岁真的离我好远好远。”池观数了一下,还有六年嘞。
池鸢歪头看她,说:“我这个十八岁不是离你挺近的嘛。”
池观沉默了几秒,说:“我饿了。”
“想吃什么?”
“我想吃面。”池观咽了咽口水。
“云吞面吗?”
“嗯!”
“我去给你买。”
“好,如果附近没有的话就换清淡一点的面就好了。”
池鸢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知道了。”
走出病房,池鸢看到楚琳娜正在跟一个护士聊天,而听到声响看到她出来后她们停止了聊天,护士跟楚琳娜说要去忙了。
“妈,池观说要吃云吞面,你知道哪里有得卖吗?”待护士走后,池鸢问。
“有是有,但我不记得在哪间餐馆了,要多去几家问问才行。”楚琳娜思考了一会儿后说。
“好,那你看着池观,我去买。”
“记得给我买一份啊!”楚琳娜喊道。
池鸢闻言转身,先是站定几秒,后点头才转身继续走。
楚琳娜看她那死出肯定又是没有想到给自己买,幸好提了一嘴。
楚琳娜拿出手机给池齐州发信息让他带孩子们去吃饭,发完就进去病房了。
池鸢找了几圈,最后在一个华人开的餐馆那里买到了云吞面,她非常高兴在异国可以使用中文跟别人交谈。
吉隆坡的天气炎热,炎热的空气自你离开空调房开始就在跟毛孔共舞,她们调皮的热情的,在这个热带雨林气候和热带季风气候的国家里初次相遇,一见钟情。
但是有时候太过热情也不好,就比如此时池鸢路过一个喷水池立刻就萌生了想要跳进去的想法。
池鸢喜欢游泳,所以总是对水情有独钟。
有了想法,池鸢打开手机搜索,发现吉隆坡有个水上乐园,叫Sunway Lagoon。
池观应该会很喜欢,池鸢心想。
可是……池观的耳朵,池鸢不想了。
白天的大街远没有晚上的大街安宁,尽管晚上人比白天的多,可那份独属于夜晚的轻松却体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在吉隆坡的白日大街上,池鸢想起了在香港旺角晚上散步的时光。
国际化的面孔体现了多元文化的魅力,这大概就是这两座城市共同的特点。
一间门口贴着很多旧报纸旧写真的店铺吸引了池鸢的注意,她驻足停留,一张意想不到的海报照片闯入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张曾经在网上疯狂传播的一张照片,也是池鸢见过最多次的一张照片。
店主透过玻璃发现店外有人,探了一下头发现是在看店面,就继续看电视机了,可又过了一会儿再探头,发现人还在那儿,便走出去看。
“你……你是……”看清人后,店主意外的指了指池鸢,又指了指玻璃上贴着的海报,张嘴就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发音。
池鸢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出来的是一位妇人,看上去有六十岁了,她的面容很慈祥,她的脸上也有其他老人脸上会有的斑斑点点。
她戴着一副小巧的浅棕色边框老花镜,岁月在她的黑头发里混了白头发,身上还穿着一件偏中国风的暗色长袖外套,但每一颗牛角扣都有平整的系在对应的扣眼里。
“你认识她?”池鸢指着妇人指过的那张海报说。
“嗯……”妇人顺着池鸢的动作,又看了一眼那张海报,随后紧盯着池鸢应了一声。
“谢谢。”池鸢把双手交叠在身前,对妇人鞠了一躬,云吞面的打包盒因为她的动作跟她的腿相撞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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