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昭听到大家的转述后,惊到花容失色,“让我混进倚香楼?我是个男的,我怎么混?”
他手指向梅霜见:“她那么能打,为什么不是她?”
梅霜见包容地看向祁昭:“我会用入梦术。或者,我代替你去倚香楼,你留下来施展入梦术?”
祁昭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谢邈然,后者大有一种他敢答应就打死他的感觉。他可怜兮兮地看向备受他信赖的大师兄。
应不染狠下心不去看祁昭:“我要留下来,他们施展入梦术,必须要有人守在旁边。”
祁昭恶狠狠地瞪向笑出声来的曾瑜光。曾瑜光一点也不在乎小师弟的白眼,他笑嘻嘻地凑近祁昭,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哎呀,小师弟,不是师兄不想帮你。这不是师兄最近锻炼得比较好嘛,就算穿上女装也不像女孩子,不像师弟你。”
祁昭越加暴跳如雷:“你的意思是我很适合装女孩子咯。”
曾瑜光暴笑出声:“哈哈哈,我可没有,哈哈,这么说。”他甚至笑弯了腰,笑到扶着门框。
祁昭气愤至极,索性扑上去,师兄弟两个扭打成一团。
顶着其他人一言难尽的目光,应不染眼观鼻鼻观口,认真地研究茶水色泽与风味的关联度。
谢邈然显然无意为难这位剑阁首徒,她找来侍女,令人带杨花和瞳瞳去休息。转身示意梅霜见和应不染跟上她。
三人结伴而行,绕过滚到院子里的祁昭和曾瑜光二人,向他们今晚预备下的进行入梦术的院子而去。
不愧是城主府的侍女,就是出挑,短短半天时间都能把整个宅子收拾出来。床上的枕头和被子都换成新晒过的,看上去就很舒服。
梅霜见和谢邈然和衣躺在床上,两人中间放着一根附魂木。应不染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抱剑守着他们。
“啪”的一声,烛芯上结出了一个小小的灯花,发出了大大的声音。
梅霜见睁开双眼,心内焦躁无比,入梦术卡在了睡不着觉上。
谢邈然安慰她:“灯花笑,喜事到,说明我们今晚会很顺利。”
梅霜见更加愧疚了,本该是自己给谢邈然信心的,结果反倒让她来安慰自己。一转眼,看见应不染含笑的双眼,恼羞成怒地用口型威胁他:“你不许说话。”
应不染没听她的,一拂袖,屋内的蜡烛瞬间全部熄灭:“放心好了,我可用灵力视物。即使没有烛火,也可担保二位今晚万无一失。”
随着他笃定的话语,梅霜见安下一丝心来,努力将自己的心神沉淀下来。终于,她感知到了谢邈然的灵魂波动。
梅霜见分出自己的一缕灵魂,进入谢邈然的梦境。
梦境中一片花红柳绿,应当是春季。一队侍女正分花拂柳捧着玩具往一个院子走去。
梅霜见跟在她们身后,偌大一群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她拽拽这个的腰带,摸摸那个的头发,依然没人发现她。
果然,进入梦境中,除了梦主人,其他人应当是看不见我的。那接下来就是去找到谢邈然了。梅霜见锤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准备过会就见机行事。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梅霜见抬头一看,院子上挂得是“栖梧院”。梅霜见恍然大悟,这不是曈曈的院子吗?想到小姑娘一本正经地邀请她们去她的院子做客,还要仔细介绍她的院子,梅霜见狡黠一笑,决定要好好看下院子,回头吓瞳瞳一跳。
她随侍女们一道进入花厅,恰巧碰见谢邈然,谢邈然旁边坐着一个明艳逼人的妇人。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梅霜见冲谢邈然招了招手。
谢邈然像是火烧屁股一样,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挡在梅霜见面前,结结巴巴地开口:“啊,嫂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口。
彩明妍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哦,嫂子知道了,今儿是洛水节,我们家邈邈也长大了呢。”语毕,格外体贴少女情丝地让人给谢邈然梳妆打扮。
梅霜见一脸沉痛:“其实,这里除了你,没人能看见我。”
谢邈然被侍女们七手八脚地拉下去时,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为什么不早说。”
晃晃荡荡的马车里,谢邈然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梅霜见一脸心虚,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跟谢邈然搭话:“你的头饰特别好看,亮晶晶的。你的衣服也看上去就很好看。你这么一打扮,特别美。”她还格外真诚地比了个大拇指。
谢邈然睁开双眼,眼中是即将蓬勃而出的怒火,一字一顿道:“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想在你说完话的时候,打死你吗?”
梅霜见打量了谢邈然一眼,自以为委婉地开口劝道:“你打不过我。”
谢邈然换了个方向,把头扭过去,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梅霜见有些无辜:“我夸你,你心情不太好吗?”
谢邈然坐直了身子,脸上是阴森森的笑容:“谁说我不开心的,我可太开心了。”
望着直往外冒黑气的谢邈然,梅霜见打了个寒颤,心里直纳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也能将杀气具象化?
到达目的地之后,谢邈然一马当先跳下了马车,整个人跟被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一扫马车上的萎靡不振。她冲梅霜见样了扬手:“走,跟我去捉奸!”
梅霜见拿出自己的匕首,耍了个刀花:“你想让他们怎么死?”
谢邈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你差不多够了啊,我只想打他们一顿。”
梅霜见悄悄塞给谢邈然一张符,言简意赅:“贴上它,大力符,有效期差不多半个时辰。”
谢邈然眼睛一亮,竖了个大拇指:“我俩今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怎么还不来啊?”抓奸的当事人先撑不住了,谢邈然锤了锤酸软的腿,“那俩家伙怎么磨磨唧唧的,不知道时光易逝吗。”
“来了也不能立刻上去抓啊?你还得等一会,最好能等到他们搂搂抱抱的。有点耐心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梅霜见倒是意外地很有经验。
看着谢邈然震惊的眼神,梅霜见含糊地解释了几句:“之前山下有个婶子,怕弄不住她丈夫,找我帮过忙。”
谢邈然很想知道她丈夫还活着吗,又怕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太多,导致自己被灭口,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那,那个婶子的丈夫还活着吗?”
梅霜见大为惊恐:“你想到哪儿去了?婶子又不是专职杀人的,当然活着了。”
“那婶子是干啥的?”
“煽猪的。”
“哦。啊?!”
谢邈然花容失色,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个婶子的丈夫,之后,还沾花惹草吗?”
“应该没有了吧?”梅霜见也有点不太确定。
“你那个婶子,有没有换个地方生活的意向。比若说,咱们洛邑啊。”谢邈然转念一想,如果婶子不愿意来,她也可以看看洛邑有没有人愿意学啊。
梅霜见一脸茫然,不太清楚为什么话题突然转换到了婶子的居住环境和洛邑女性职业范围的开拓这一方面。
谢邈然趁机摸了摸梅霜见的头:“乖,你还小呢,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梅霜见恨恨地拍下谢邈然的手,转眼一瞥,发现有人来了,摁下了谢邈然的头。
“嘘,有人来了。”
“那个打扮的跟花孔雀一样的就是我的前未婚夫江闵,旁边的那个是他的远房表妹陶韵。”谢邈然指给梅霜见看。
“你们家是不是没啥权力,所以你爹要把你嫁给江闵。要不,江闵敢在洛水节和陶韵拉拉扯扯?”梅霜见有些好奇。
谢邈然翻了个白眼:“我那个爹把权力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她冷哼了一声,“江闵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我派人送信给他了,说我要留在家里照顾曈曈,今天不会出门了。”
“三年前,嫂嫂心疼我,执意让人送我过来。不成想,来得可真巧,赶上了一场大戏。”谢邈然慢条斯理地捋起袖子。
她笑意盈盈地走到江闵和陶韵身前:“三郎,你不是和我说,你要去寺庙里为曈曈请一个平安符的吗?怎么,这位是谁,你怎么在洛水节和她拉拉扯扯的?”
江闵涨红了雪白的脸,说不出话来,只是将陶韵护在身后。
陶韵看见江闵的表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从江闵背后出来,极力辩解:“二小姐,你误会了,我和表哥只是......"
谢邈然拉过她,将她甩到一边。陶韵摔到地上,惊呼了一声。江闵想去扶她,被谢邈然顺势一拉,“啪”的一声,谢邈然的巴掌就甩到他脸上了。
江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邈然,你啊你的你了半天,谢邈然索性在另半边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陶韵捂着脸躺在地上,江闵终于回过神来:“谢邈然,你疯了吗?”
谢邈然也不废话,上手继续揍。终于迟到了许久的下人们赶到了,纷纷上前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侍女格外机灵,趁着人都混在一起,悄无声息地踹了江闵两脚。
回到马车上,梅霜见问谢邈然:“失踪的侍女是不是今天那个穿桃粉色衣裳,梳着双环髻的那个?”
谢邈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梅霜见看了她一眼:“刚刚那个侍女趁没人注意,踹了江闵好几脚。只有这样为你打算的人,才值得你以身犯险。”
“扑哧。”谢邈然笑了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晶莹,“她叫桃云,是从小随我一起长大的侍女。名义上是侍女,实际上我拿她当姐妹待的。”
“她有个青梅竹马,那个人今年中了秀才,来向我求娶她。我给她买了一个小小的铺子,预备作她成亲时的嫁妆。可是,她不见了。”
梅霜见一根一根掰开她掐的死紧的手指,柔嫩的手心里有几道掐痕。
“唉。”梅霜见叹了一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刚刚提到了一点关于江闵的情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