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六
【他一定是超人吧？】
按理说，十一月本是晚秋降临的日子，温度却不见下降多少。夏天的感觉还在身体里留存，但稀疏的叶子，偶然一阵微凉的晚风时时提醒着大家秋天早已到。
今年的南方，秋天走的极为含蓄的，静谧的，黄色的，小小的桂花，铺满食堂前那一条小路，才觉弥漫的桂花香悄然被吹散。
周三的中午。
班主任通知林雾下午下课去门口值班室，家里人找她。
林雾上完最后一节物理课，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走去值班室。
“雾雾！”
刚走进值班室，就听到奶奶熟悉的叫唤。
“奶奶！你怎么来啦？”
奶奶普通话说的不流利，所以和林雾呆在一起时一般都是用方言。
林雾见到奶奶，马上就切换了语言。
奶奶赶忙打开饭盒：“今天是雾雾的生日，忘啦？”
林雾才想起来，这个星期一直因为周考烦恼这事就忘了。
是林雾最喜欢的烧茄子，香煎排骨，加上热腾腾的乌鸡汤，一瞬间什么情绪都烟消云散。
奶奶催促她快点尝一下乌鸡汤。
林雾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奶奶。”
说完，就把排骨的饭盒腾空，每样东西都挑了一半出来，盖上。
她盯着保温壶里的汤，觉得有些遗憾，心想尝不到真可惜。
“奶奶，等我一下哈，我马上回来。”
“……”
林雾走了一圈篮球场，找到了晨曦。
在球落地的时候，晨曦看见她招手，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
林雾就知道他肯定在打球：“给你带好吃的来了。”把饭盒递给他。
“怎么今天？”
林雾笑嘻嘻地说：“今天是我生日，奶奶给我带好吃的来了，给你蹭蹭福星的运气，可惜，那乌鸡汤你喝不到。”
怕奶奶等急，林雾留下一句“趁热吃”就走了。
若不是因为要洗澡，怕耽误了上晚自习的时候，林雾估计能在值班室和奶奶聊个天昏地暗。
……
林雾紧压着上课铃声到课室。
走进座位时，看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旁边放着一张一看就是从哪个本子下撕下来的一页角落，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林雾。
晨曦来的比她还晚，正从讲台穿过走来。
林雾一想就知道是他给的。
在他坐下时，悄悄问：“哪里买的？”
晨曦摊开卷子，转起笔：“这点小事，我还是做的到的。”
林雾慢慢地把蛋糕挪到中间的书箱上。
“不吃？”晨曦有些急。
“不是，这不是在晚自修吗。”
“哦～”晨曦故意拖长尾音，“也是。”
“……”
晚修下课。
林雾迫不及待就把蛋糕打开，晨曦没走，还在埋头写卷子，她很少见他这么晚都没写完作业。
边吃边问他：“你什么时候生日？”
晨曦没停笔：“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
晨曦像是写完卷子，把笔随意一撂。
“我妈说，我的出生日是她的受难日。”
林雾一愣，勺子停在嘴里，顿时觉得嘴里一阵苦涩。
晨曦见旁边没了动静，看去，见林雾一脸心事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即打断她脑子想法。
“我妈很爱我，只是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
林雾瞧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看了眼蛋糕，更感觉吃不下去了。
她的心思又被晨曦猜透，话又说回来。
“但是，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有意义的，你只要知道自己很重要就好。”
“……”
晨曦能成为林雾心情的调和剂，是有原因的。
教学楼到点关灯。
课室顿时一片漆黑，剩下的人催促着快走。
“你也是。”
晨曦回头：“嗯？”
借着窗外隐约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对方的双眼。
林雾眼眸明亮，望着晨曦。
“你的到来，也很重要。”
“……”
风吹得教学楼旁的树木沙沙作响，秋天像是刚来就要走，一场秋风掀起晚秋的序幕。
秋天的到来也很重要，对吗？
这一晚的惊喜就过去了吗，事实远不止于此。
周六傍晚。
林雾拿着奶奶给的钱去便利店买饮料。
卖完剩下的一点钱，她偷摸着买了根雪条，因为奶奶说天气变凉了，吃冰冻的东西容易生病，家里囤的没吃完的雪糕都被奶奶送人了。
风轻飘飘的过，林雾坐在门口的伞棚下享受着暂时的快乐。
“原来你在这里。”
路灯悄悄亮起，万物被夕阳仅剩的一抹黄浸染。
少年逆着余晖从远处走来。
林雾看呆，顾不上手上正融化的雪糕滴落在裤子上。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过生日呀。”
林雾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蛋糕。
“…….”
晨曦轻手拆着蛋糕的包装，林雾三下五除二把手上的雪糕吃完。
她还沉浸在晨曦的突然出现的惊喜里：“你不是已经给我买了一个了吗？”
“那不算，顶多是个饭后甜点。”
林雾接过他递来的皇冠，自然的带上，等着他插上蜡烛。
烛火把晨曦的眼睛里点亮，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虚幻的，但少年的脸却又清晰的存在。
以往过生日，林雾都是自己主动找奶奶买蛋糕，爸妈远在外地偶尔一次想起也只是给钱叫她去买些好吃的。
这样的惊喜生日，林雾从未体验过。
晨曦。
你是骑士吗？还是超人？亦或是魔法师？
我想，你应该是超人吧。
林雾缓缓睁开眼睛，笑着说：“我想给你一个愿望，你也许一个。”
晨曦闭上眼睛。
烛光在他脸上闪烁，林雾伸手想确认这一切是否真的存在。
在触碰到他眉心的那一刻，晨曦睁开眼睛。
“是真的。”
蛋糕他们分了一块给便利店老板，又分了一半给附近的小孩，林雾留了一块带回家给奶奶。
车站。
林雾送走了晨曦。
看着公交车开走的时候，明明第二天就能见到，林雾却还是鼻尖一酸。
蛋糕奶奶没吃。
林雾趴着盯着桌上蛋糕出神，直到奶油撑不住有要融化的迹象，她才拿过吃掉。
十七岁的少女，把喜欢和想要都大大方方展现。
林雾想告诉晨曦。
在这个巨大的世界里，他们都太渺小了，而在此刻什么都决定不了的当下，她第一次想要决定他们的未来。
……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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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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