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长，终于把他们的暗话破译出来，找到他们的卧底了。”秘书佟默将手里的证据放到凌未暝桌前。
“藏的挺好，现在才让我们发现。”凌未暝淡淡地扫了一眼照片里的那张脸，抬起手指轻敲太阳穴。
如果祝炫昭在此处一定一下就能认出，那张照片赫然就是海豹的脸。
佟默适时揣摩凌未暝的心思：“要把他抓过来吗？”
“不，不要有任何动作。”凌未暝换了个姿势，眼神锐利起来，“你怎么敢确定，加州联邦的走狗只有他一个人？”
“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吧。”
佟默点了点头：“他们接下来一定会对祝炫昭动手的，要给他提供保护吗？”
加州州长一直想将这个岛包括凌未暝的家族都铲灭，一旦祝炫昭这个全民英雄出了事，他们就有理由彻查恶魔.岛了。
所以，祝炫昭作为一个棋子，几乎是必须要牺牲的。
提起那个人，凌未暝捏了捏眉心，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个你不用管。”
.
祝炫昭问了住在他们房间旁边的邻居，找遍了整个普监区，但得到的结果都让他失望。
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对方，对方不在他身边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他。
走着走着，祝炫昭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工厂，他缓缓靠着后背的管道坐下，透过那个缝隙看着外面的风景，感受着从缝隙吹进来的凉风。
这里的风景依旧是那么美，可是却无法让人拥有，甚至只能从缝隙当中窥见几分。
他在那里坐到太阳落山，看着霞云流过，色彩交替，由暖橘渐渐变成蓝紫。
那之后他的生活仿佛回到了刚进监狱的那阵子，吃饭、睡觉、做工。
不一样的是，他没事的时候就会经常来这个废弃的工厂，坐在缝隙前往外看里面的风景。
他坐在这里一遍一遍描摹着凌未暝的容颜，想着他说话时的方式，微微挑起的眉毛，有时想起他们的过去，想着想着，还会笑出来。
今天来的时候下雨了，祝炫昭将伞收起，立在一边，雨水顺着伞尖流下，积起一小片水洼。
这几天，他已经从最开始的回避、埋怨转变为了对对方疯狂的思念，无数个像现在这般的瞬间他都想过，只要对方现在让他见一面，从前的一切，他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知道凌未暝是个混蛋，他整个人，他做的事，都与他的道德观背道而驰，他们立场相对，他甚至都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喜欢他。
但他必须得见他，他爱上他了，他想要解决他们之间的阻碍，只要凌未暝答应，他可以为了他们的未来去解决天底下的任何事。
这时，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踏碎地上的水洼，每走一步，都传来溅起水花的声音。
祝炫昭愣了一下，他渐渐紧张起来，整个大脑被难以置信所占据，他没有动，不敢动，心跳不由自主地随着这阵脚步声的靠近而加快。
直到一双鞋停在了身旁，祝炫昭顺着那往下淌着雨水的双腿抬起头，看到了那人垂眸看着他的眼神。
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往常的戏谑、只有一丝意外。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靠着「意外」这个借口不约而同地延长着这个时间。
窗外雨声滴答。
祝炫昭恍惚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居然真的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脖颈间垂着一个狐狸面具的项链，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穿衣风格，但祝炫昭就是觉得这个人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的，是的，在看到这个人后，祝炫昭清楚地聆听到了自己心底而来的那阵狂喜。
那是一种足以冲破一切理智的欲念。
以至于话说出口都显得有些结巴：“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为什么不在寝室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几天不见还挺想你的，毕竟室友一场，之前的事我也有错，我向你道歉，还有帮我找医生的事，也谢谢你了。”
对方将湿头发撩了上去，完整地露出了额头，将他容颜的攻击性尽数展现，只是睫毛上沾着雨水，又为他的眼睛增添了几分朦胧。
他这才察觉到对方今天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凌未暝张了张嘴：“没事。”
“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接着他朝祝炫昭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祝炫昭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两人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再回过神时，对方已经走远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好像如果今天他们错过了，他们往后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于是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追了出去：“凌未暝，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对方顿了一下，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祝炫昭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声调如此柔软过，藏着期待，含着欣喜。
“凌未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一刻，他停住了呼吸，周遭的一切都淡渐渐淡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背影，他清楚地看到凌未暝的手指无意识勾动了一下，后背渐渐绷紧。
祝炫昭好像一个等待着最终判决的死刑犯，他等着这个人的回答，这个人的回答可以决定他是上刑架还是无罪释放。
他看到对方的手指渐渐绷紧，而后，转过了身。
凌未暝眸中涌动着异常复杂的情绪。
他蹙起双眉盯向祝炫昭的眼睛，企图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一丝戏弄，一丝利用，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抛下对方离开。
可他失败了，不管他怎么探索、怎么为自己求证，他都绝望地发现，那双眼里，竟是百分百，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爱意。
他后退了一步，这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无边的震撼与无边的愤怒。
凌未暝这一生从未逃避过任何事情，可这一刻，他真的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
“……我还有事，先走了。”
祝炫昭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空了，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频频叩响。
在对方走出工厂，重新被雨打湿，背影融入漆黑的夜的那一刻，祝炫昭一咬牙，再度跑了上去。
他撑着伞，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你这算什么回答？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应该告诉我，不是吗？”
凌未暝咬牙，抬高了音量：“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祝炫昭，你记不记得这里是监狱，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利益冲突，凭什么敢这么说？！”
祝炫昭先是被他吼得愣了一下，而后就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神情。
明明他的眼神很锋利，态度很差，可祝炫昭就是透过那些看到了他眼底的崩溃与无措。
他对对方的态度根本生不起半分气愤：“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凌未暝，我很清楚我们的立场，但我不在乎，我喜欢你，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凌未暝眉心紧拧，他偏过头：“这不重要……”
“很重要！”祝炫昭抬手扳过对方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两人的视线无声交汇，更像是一场追逐。
“凌未暝，你他妈怎么这么怂？！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一句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对不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为了彼此勇敢一次呢？！”
凌未暝真的被激怒了，他揪起祝炫昭的衣领，咬牙逼近：“谁说的？！你凭什么……”
下一刻，看着骤然靠近的脸庞，祝炫昭将伞丢开，攥紧对方胸前的衣襟，用力吻了上去。
两人的牙齿隔着嘴唇重重磕在一起，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了。
凌未暝几乎石化在了原地，揪着祝炫昭衣领的力道霎时一松，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想要立刻后撤，却被祝炫昭勾住了脖子。
感受到对方贴过来的滚烫身体，凌未暝脑中的理智静数崩断，他暗骂了一声，用力按住对方的腰贴向自己，报复般加深了这个吻。
没有技巧，此刻两人立于风暴之中，被狂风裹挟，被骤雨打湿，仅凭着本能，野兽般不知疲倦地啃噬着对方。
凌未暝将祝炫昭扑倒在地，却在对方触到地面的前一刻死死用手臂护住了他的后脑和脊背，两人互相压制，在地上滚来滚去，任由身上沾满了泥泞。
两人没有说话，都不约而同地用行动在对方身上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力气了，才松开了彼此，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暴雨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却强撑着看向彼此，感受着对方眼中同自己一般无二的疯狂情意。
祝炫昭感觉自己的嘴唇都麻得失去了知觉，他抬高声音盖过雨声：“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凌未暝喘着粗气，对方的眼神似乎刺穿了他的肉.体，抓住了他拼命隐藏于心底的灵魂，逼迫他用自己那残破不堪的灵魂直面对方灼热的眼神。
那种感觉，如此**。
他没有说话，双膝跪着爬过去，用力抱住了祝炫昭。
“我没辙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可以了吗？”
祝炫昭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跟鬼一样，一会哭一会笑。
他抱住了对方，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
风雨中，他们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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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雨夜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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