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楼榆那狗东西又成功撺掇姜昭把女主调回朝了?!”
谢千越没控制住,第一句话惊叫出声。
直到看到周围关切的视线时,他才反应过来把后一句话憋回去,在心里继续喊道。
谢千越此时坐在庭院前的台阶上,撑着下巴,表情愤懑地看着前方的空地。
他在脑子里和旁边的冰块聊天,嘴巴也闲不住,不断上下开合,骂骂咧咧。
听到这声刺耳的叫喊,冰块的眉头没忍住皱了一下。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
但接下来,一句接一句分贝高于80赫兹,好似没有尽头的尖利声音让他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
冰块生无可恋地木着一张脸,几欲开口插话。
最终又因为谢千越过于密集的话口,无奈闭上嘴。
“说好的我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呢?不是说她状告女主通敌叛国的证据是我偷的吗?!我都没偷了,她手上的信件哪来的!”
“我还说我在信里表现得很好呢!结果呢?!感情她发给我的信里一切正常,丝毫没有起疑的表现都是骗我的!”
“过分!太过分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谢千越无比悲愤地想着,时不时飙出的超高音让冰块实在没忍住,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想用物理距离麻痹自己。
但毫无变化的音量证明这一举动也只是心里作用。
“我说我没跟着女主一起去前线她怎么一点都着急呢!原来在这等着我是吧!”
“那下一步不会就到女主战死沙场了吧!”
“完了完了完了,冰块,我们任务不会要失败了吧。”
谢千越慌张地想着,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屁股紧随着冰块离开的方向蹭去,比出抓住他肩膀的样子前后摇晃。
冰块已经彻底放弃反抗,同样装出被抓住的样子配合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这段时日以来,姜星在妫州前线抗敌,谢千越则一直呆在幽州州牧府。
前线战事向来没有告知内宅男夫的道理。
于是,消息闭塞的谢千越左打听,右打听,绞尽脑汁套话了,也不知道姜星现在的情况。
这个时代对男子的局限实在太大。
要不是最后他苦求冰块,在脑子里唱了千百首歌,嗓子都快要唱哑了。
那贪恋他美妙歌声,不肯让他停下的冰块才终于肯告诉他情况。
得亏他歌唱得好听,让物种不同的系统都愿意放弃系统守则,给他透露剧情。
不然他说不定等任务失败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的!
谢千越愤愤地想着,再次感受到人生果然是要多个技能多条路。
比如他作为“光辉太阳幼稚园出了名的KTV歌唱小王子”的title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谢千越:沾沾自喜jpg.
捂着耳朵也没办法阻挡“天籁之音”进入脑子,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自暴自弃地把事情一股脑告诉谢千越的冰块:生无可恋jpg.
当然,深深觉得自己行为违背原则的冰块事后又回去自我面壁了好几天。
生无可恋再加一。
托神通广大的冰块的福,谢千越终于知道——此时的剧情已经进行到:楼榆上奏本,参姜星通敌卖国的剧情了。
虽然早知道楼榆不会甘心,没了自己她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达成自己的目标。
但得知最后情况的走向还是和原剧情一样顺利时,谢千越的脸色也不由变得凝重。
此前他就在想,楼榆肯定不止在姜星身边安插了自己一个耳目。
但姜星身边的亲信就那么几个,能接触到他信件的更是少之又少。
长宁算一个,岁安算一个,此外便再没人有机会接触到机密了。
他也明里暗里同云袖打探过两人的来历。
岁安自不必说,作为先帝指派的侍僮,从小就跟着女主一起长大,全然没有叛变的可能。
而长宁,虽然落后岁安几年,但据说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细究其身世还和楚王有点亲戚关系。
说是什么……楚王和陛下母族那边的远亲,更是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
他观察了一圈,也没找到姜星身边可能有问题的人。
“不行!我得想办法逃走了,再呆下去我们就真得去下个世界再来了。”
谢千越像是最后做了决定,猛地挺直腰板。
他想起自己几天前找到的地方,望着前方空地的眼神无比坚定。
冰块看他这模样,想到他口中的“办法”,嘴角抽了抽,难得想开口劝阻——
要不……咱还是再想想呢?
谢千越坐在庭院的台阶上,脸一会耷拉着,一会又变得无比激动,一会又沉思起来,看得旁边的云袖眼里含着忧虑。
谢千越蹙眉愁思的模样看得他心里也难受起来。
子郎定是与殿下分开太久,太过思念殿下了吧。
可惜前线传回的消息太少。
这几天子郎见天思虑殿下,整日神不守舍,神思恍惚得连路都不认得了。
平日里总是不知不觉就迷了路,走到府里的荒僻处。
要不是他始终跟着,子郎怕是真会在府里走丢。
子郎和殿下感情如此深厚,上天怎么能忍受如此有情深意重的情人,面临如此离愁别绪之苦呢?
云袖多愁善感地想着,为老天非要将这对恩爱的妻夫分开而感到悲愤。
某蹙眉忧郁·神思恍惚·实则只是绞劲脑汁思考哪个地方墙比较好翻的谢千越:哈?
可惜,感情充沛的云袖还单纯以为自家子郎只是太过思念姜星,但迫于身份,只能被困在府中漫步散心,终日郁郁寡欢。
直至几天后,他被拉上谢千越这条贼船时,才发现自己的脑补都是多余的。
但在谢千越的威逼利诱下,最终也只能眼含热泪,被迫踏上这艘贼船。
单纯的云袖没看出来,同样关注谢千越的岁安倒是察觉出些苗头。
谢千越看似心血来潮地在府里乱逛,想一出是一出。
但仔细想来,这些地点都有几个共同点——
或是无人踏足,或是修缮不利,又或者都是些低矮没什么阻挡,便于攀爬的矮墙。甚至到后面还有……
狗洞。
岁安跟在谢千越身后,见他的眼神在四周探寻地打量着,突然诡异地定在一个地方。
她的眼神也疑惑地跟着望去,扭头便看到一个墙根处,有一个约莫四五十厘米宽的小洞。
岁安马上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自家主父。
心理斗争良久,岁安终于控制不住,脱口想说些什么。
幸好谢千越还知道周围还有外人在,没看几眼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扭过头。
直至确认他离开这个地方后,岁安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钻狗洞什么的果然还是太超过了吧……
因此。
没过几天。
当她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逮到包袱款款准备乘夜出逃的谢千越时,岁安发现自己居然——
毫不意外。
“嗨,嗨~好巧啊,你也,睡不着?”
谢千越把包袱藏在身后,两侧的手无处安放地前后晃动。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讪笑,在惨白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欲哭无泪。
居然……还是选择了这个点吗?
视线诡异下滑,岁安略过手足无措的谢千越,盯着他身后相比第一次见已然大了不少的洞口,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主父若实在想出去,还是走正门吧。”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接过谢千越的包裹,同手同脚地带着她来到后门。
谢千越愣愣地跟在岁安的身后,直到看到后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与行李,甚至神通广大的岁安还弄来了路引时,才慢慢反应过来。
耶?岁安居然不拦着他,还早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殿下嘱咐过,若主父实在想做一些事,不用考虑是否符合礼数。”
岁安像是看懂了谢千越的疑惑,出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谢千越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简陋的包裹,直直跑到矫健壮硕的骏马身边。
谢千越环抱着马,脸贴在马脖上,眼里涌上一股感动的泪水。
‘冰块,我就知道果然女主才是最靠谱的!’
金主妈妈!感谢上天赐予我的金主妈妈!
谢千越热泪盈眶地抬头,向着被月光照亮的天空狠狠送去一个飞吻,只留下旁边表情愈发诡异的岁安。
云袖欲哭无泪地走上前,接过自家子郎的行囊,回头布置马车——
从被岁安叫醒,到出现在州牧府后门。他还是没能完全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那我走后府里怎么办?”
谢千越瞟了一眼还在怀疑人生的云袖,心里替他默哀一秒,转而一秒变脸对岁安问道。
“主父不必担心,我已吩咐好府里上下,您近期身体不适需要卧床静养。莺儿此时正在您房外守着,大抵能帮着掩饰一段时间。”
岁安微笑着回答道,看起来十分靠谱。
谢千越问完,终于心满意足地坐上马车,看着岁安一同来到马车前要架马的架势,不由探出头,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岁安牵起缰绳,十分自然地回答,但谢千越不知为何从中听出一丝自暴自弃。
“主父身边还是有个能主事的人跟着比较好。”
‘她是不是想说我不靠谱,是吧,肯定是吧!’
谢千越一脸控诉地对空中的冰块说着,换来的却是对方同样生无可恋的死鱼脸。
‘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不靠谱?!’
谢千越像是得不到满意回答就开始泼皮耍赖的熊孩子,不依不饶地在脑子里吵起来。
直至冰块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声——
【闭嘴。】
话音刚落,谢千越一路叭叭不停的嘴瞬间紧闭。
他一瞬间瞪大了眼,不信邪地用力说话,却只能“唔唔”地发出含糊不清的话。
‘唔唔唔唔!’不讲武德!
‘唔唔唔唔唔’你这是违规!
‘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冰块,你变了,呜呜呜呜。
虽然听不清,但冰块诡异地听懂了谢千越在“唔”些什么。
本来在动用特权的时候冰块就后悔了,但听到谢千越哪怕闭嘴也不消停的“唔唔”声后——
他终于释然了。
他身形一闪,十分熟稔地回到他给自己设的小黑屋里,怀念地拍了拍墙壁。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回想着最近的日常,冰块对着幻化出来的墙壁面壁,对自己违背规则、随意动用特权的行为默默忏悔。
但不带一丝悔改。
给自己建了个小黑屋的冰块:老僧入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7章 出府的方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