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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猫猫猫猫熊

怎么给小熊洗澡?

对于这个问题,北境人应该颇有见地。如果他们出了本指南,流程大抵如下:首先,你坐在浴室矮凳上;其次,打开花洒,淋湿蓬软的皮毛;再然后,揉搓香波——到了这一步,你会发现自己的衬衫下摆湿透了。

浴室的窗户开得高,短而窄的隙口漫进阳光,照亮加热升腾的水雾。姜渡拿着淋浴喷头,冲走随搓挤而起的泡沫:小熊藏在馥郁的棉花里,鼻头黝黑湿亮如纽扣。双方配合,这事儿不会比清洗三个月大的小狗更难。

晨曦洋洋洒洒,风携带来结霜的寒意。开关扳过刻度,水流渐渐淅沥,降温。等到了冬天,该关起窗来洗热水澡。

姜渡拿过浴巾,揉搓底下一言不发的小动物。浴巾抹干黑蒲公英,出来瘦巴巴的一缕,像被嗦得乱糟糟的芒果核。

有多少人会给精神体洗澡呢?姜渡拎起胳膊,把脑袋蹭上挽起的袖管,揩去凝在额头上的汗水。小熊仰起脑袋,蓝眼睛湿漉漉的,不被雾气朦胧。

“你的哨兵……”姜渡轻挼了记小熊的耳廓,略有怅然,“到底去哪里了呢?”

吹干小熊,免得它受冻感冒——也许精神体没有这样的顾虑。姜渡擦干自己,把毛巾搭上肩膀。

客厅的窗帘拉开了,窗外人潮涌动。室内仍然安静,光线里落着微尘。小熊蜷在沙发一角,脑袋下垫着前掌,全身的皮毛短粗、顺滑,仿佛平原上受阳光照射的非洲菊,黑得毛茸茸,闪闪发亮。

姜渡打着领带,凝视如蓝色潟湖般的眼睛。她弯下腰,轻轻抚过它的额头到鼻尖,拇指可覆盖的距离;触感如捻揉花瓣,安抚着蓝眼睛眯起了缝。

毯子盖上小熊随呼吸隆起的脊背。姜渡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回卧室换身衣服。背后跃下咚的一声响,地板上随之踩起哒哒足音;小熊跟着过来了。

短短的时间内,姜渡养成了出门前看一眼脚下的习惯:小熊始终会待在最接近边界、出来后能一眼看见的地方;如同大自然的幼崽,被抛弃就无法存活。

“我要出门了。”

姜渡蹲在地上,掌心下按住小熊昂起的脑袋;绒毛被阳光晒热,细密柔软。她嘱咐道,“等我回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小熊安静地望着姜渡,眼睛如同沉入水中的海蓝宝石,浮动着海底的房间,向导掏钥匙的倒影。

地板上放着开好的罐头,门锁上牢,窗户拉下插销。自己和它说话是不是太严肃了?它还是个幼崽,不幸地和哨兵分离……说起来,要给它取个名字吗?什么样的称呼比较好?姜渡乘上电车,随着路程颠簸,思索一连串问题。

到了塔前广场,远远望见有一支小队聚集:黑漆漆的哨兵们,似乎刚从任务回来,在勾肩搭背地聊天,用没戴手套的手点触着手机屏幕。

他们在拍照或是拍视频,不时扬起手臂,调整可以装进所有人的摄影角度。姜渡瞥了一眼,人群当中有个眼熟的家伙:那个人被勾着脖子,夹在热热闹闹的讲话声里头;与同僚们一起比着手势,小动作却是想要逃走。她再瞥了一眼……萨特。

姜渡本想目不斜视,奈何萨特朝这里投来眼神。他没戴护目镜,眼里写着清楚的“救救我”。假装路过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姜渡径直走过去,迎着从希冀转为信赖的目光。离得越来越近了,她注意到这群哨兵都戴着同样的臂章:咬住匕首的苍白颅骨,睡魔小队的队徽。

渐渐地,哨兵们停下了说话;如同警惕的流浪动物,审视着新来的向导。姜渡自然地走到萨特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丢下一句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姜渡稳健地走进塔里,没管身后陷入男高中生们目睹好兄弟被老师抓走后的寂静。很快,明面上抱歉实则解脱的道歉后,萨特迈步追上向导,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

姜渡按住电梯,等萨特走进来后,摁了去办公室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里行走。影子在地上游动,一晃而过蓝色的地毯。姜渡保持步伐,避开贴着脚边绕来绕去的奶牛猫。

“你吃过早饭了吗?”

办公室前,姜渡插入钥匙,拧动锁片。她询问身后的萨特,“还是打算进来坐一会?”

萨特背手稍息,等候着被邀请进门,“我以为那句话是真的。”

窗户敞开,清晨的微风穿过房间。办公桌上的物件被归纳整理,一小盆观叶植物长势可爱,嫩绿地摆进边角。

只有一位哨兵会来,有大把时间可以研读书籍。姜渡趴在桌子上,一手支着脑袋,心安理得地做着笔记。

学累了还可以摸猫:奶牛猫侧躺在堆起的资料上,被挠了下巴;它动动脑袋,枕住向导的手指。姜渡摊开手掌,抚摸身形瘦小、可以一把握起的奶牛猫。“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就算取了,它也不会听我的话。”萨特坐在沙发上,点触着随身携带的平板。他似乎毫不在意,声音受面罩阻隔,略显沉闷。“我管不了它去哪里,做什么,给谁添了麻烦。”

精神体会和自己的哨兵或向导心意相通。姜渡没有抽回手,奶牛猫压在手指上,呼噜震动着柔软的颈间毛。“未分化的症状,”她提出猜想,“和它有关吗?”

“博士说有这种可能。我去年进塔,它也是这一年里出来的。”萨特放下平板,“来了。”

话音刚落,门被叩响。阴影渗入门缝,比哨兵更快一步进了办公室。

黑猫抻了抻懒腰,迈过地板,一跃而上向导的大腿。踩了一会,它懒洋洋地窝了起来。姜渡手上身上各一只猫,望向刚进门的桑德森。

“吃早饭了吗?”她问。

烧水壶断开电源,壶内煮开的白水咕嘟冒着泡。热水倒入马克杯,标签挂在杯沿,末端随水流微微颤动。

姜渡捏住细绳,提起了些浸没水中的茶包。杯中漾开玫瑰红的涟漪,甜香温润。

雾气氤氲视线,茶水温热地淌过喉咙。姜渡熨帖地叹了口气。她放下马克杯,询问挡在眼前的哨兵,“你是猫吗?坐在我的桌子上。”

沙发被萨特坐了,青年和奶牛猫的脾性一样,丝毫没有礼让上司的意思;自顾自地划着手里的平板。桑德森倒是毫不客气,推开了一沓资料,侧坐在桌沿。从他的视角,将近在监视姜渡的工作。

“行动才一天吗?”姜渡没有赶猫下去,被笼罩在清晨的阴影里。她寒暄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是去抓了个人。”桑德森随手翻开感兴趣的书,语调平铺直叙。

抓捕高价值目标的任务,姜渡并不陌生。哨兵因其卓越的作战能力,常被指派去维和、反恐,执行各类高风险任务。据外界传言,塔里还有数支未公开小队,专门执行秘密行动。

“我今天没看新闻。”姜渡捧着热茶,想起以前随队的经历,“是可以仔细讲的事吗?”

“没什么好听的。”桑德森说。

“没挑战性。”萨特凝视屏幕,垂眸时睫羽落下阴影;他的眼神笼在黢黑的迷彩里,阴沉冷峻。“有人卖了不能卖的东西。”

萨特说了个名字。姜渡上网搜索了一下:这是家私人公司。公司注册了与企业名称相同的域名,进去是简洁的官网。网页上介绍着自家的产品服务,包括但不限于军火、雇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在白底黑字地售卖抑制剂。

抑制剂由楼上的实验室研发,塔里的哨兵常备两支,用来捱过短期的外派部署,上战场后因战损而减员,等等向导可能缺席的情况。这东西在塔外属于违禁品。

姜渡端着茶杯,喝了口热茶,“这么明目张胆?”

“更明目张胆的是背后的买家。”萨特兴致缺缺,“稍微一查就找到了,军团。”

军团是大买家……姜渡想起看过的纪录片。军团里不乏失去了结合的向导、退役后在外流浪的哨兵。他们不再回到塔里,余生都忍受着分离的痛楚:癔症与呓语。

哨兵缺乏精神疏导,感官暴走的阈值会越来越低;最后将会一触即溃,再也无法脱离失神状态。逃出笼中的荆棘鸟,下场大多是因滥用抑制剂而猝死。

萨特戴上头戴式耳机,听起网课。姜渡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去趟博士的办公室。”

桑德森没有回答。已经蜷在向导的腿上很久、用她的体温焐暖了皮毛的黑猫起了身。姜渡任黑猫跳到桌上,眼前被挡得乌漆墨黑,看不见电脑屏幕,“它有名字吗?”

“不会有。”桑德森说。

姜渡出了办公室。走廊里有扇门开着,门前的地上流淌着柔和的灯光。那是博士的办公室,似乎有人刚走,走的时候没带上门。

博士整理着资料。姜渡在门口踌躇,想轻轻敲一下门板。她的指节还没落下去,博士抬起头来,眼角沁出笑意,“请进,小鸟。”

进来之后,姜渡反倒觉得话都堵在喉咙里,没有必须要问的事了;她已经成熟了,不能事事都让导师操心。博士站在办公桌后,“和他相处得好吗?”

“桑德森吗?”姜渡回过神来,和导师汇报,“短期内他应该不需要第二次精神疏导了。”

博士流露出欣慰的神色。资料磕碰桌面的声响里,姜渡垂下头来,踮了下脚尖,“还有,博士,那只小熊……我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吗?”

“我没有理由拒绝。”博士温和地回复道,“是北境那里的习惯,对吗?”

“是的。住在北境的人,会给不管什么样的东西都取一个名字。”姜渡叙说着一年前的见闻,“给水取了名字,冷的天气就不会冻起来。给种庄稼的地取了名字,来年就会丰收。给养的小狗取了名字,就不会在暴风雪里走散……对北境人来说,名字是联系。”

“我明白了。”博士微笑起来,眼睛里漾着融雪般的亮光。他尊重姜渡,“送它来的哨兵没有说过它的名字。既然它被交给你照顾,我想这算不上冒犯。”

意思是可以。姜渡掀起眼帘,眼神被雀跃点亮。

“去吧。”博士理好要用的文件,放在桌上有手掌厚的一沓。他取下搭在椅背上的咖色外套,从一边穿上,“我也要去开会了。”

博士穿好外套,和姜渡一起出了办公室。门关上了。姜渡目送博士走到走廊尽头,进了电梯。

姜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桑德森已经离开了,留下把办公室当自习室的萨特。好在是个安静的小伙子。

萨特蜷在沙发上看平板,一声不吭地待了一整天,和治疗师一起准点下班。

灯关了。姜渡锁上办公室的门,和倚在墙边等候的萨特道别,“明天见。”

萨特嗯了一声,眼神略朝下一瞥,示意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他言简意赅,“通过一下。”

姜渡拿起手机,屏幕上是新发来的好友申请。她同意了请求,“你怎么知道……”

“我的号码”还没说完,姜渡抬起视线:奶牛猫竖起的尾巴一闪而过,与颀长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拐角。

下班路上归心似箭,天上的云缕都聚成熊的模样。街道上往来着行人与汽车,迎面的风里有了秋冬交接的寒意。落叶在栅栏边碎成一地玫瑰瓣、碎金和橄榄石。

姜渡回到家,手还没摸到墙上打开灯。她蹲在门口,注视着眼前朦胧、毛茸茸的轮廓。

一人一熊躲在暗处,身上披着夜晚温和的阴影。

“从北境来的小熊……”姜渡捧住小熊的双颊,俯下抵住它的额头,“今天,我给你取了个名字。”

姜渡嗅到沐浴露的味道,柔和的薰衣草香。她睁开眼睛,轻触蓝色的湖面。小熊的视线,宁静地等待着,一如躺在沙发上直到夜幕降临的思念。

“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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