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你忙完就来。”
楼时玥晃了晃车钥匙,打算先一步去玉芳斋。
今天休息日肯定人多,她十点多就去等着了,但还是要在休息室等很久,不过可以品尝店里新烤出来的糕点,她只吃了两块垫肚子,待会还要吃饭呢。
楼时玥双手捧着手机,也不是一直闲着,她正在检查同事上午翻译的资料,划着屏幕,一字一句看得极为认真,也就这点简单的工作可以趁闲暇时间处理一下了。
“楼女士在吗?”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服务员的声音叫醒专注的楼时玥,她边走边想怎么那么快就到自己了。
“这里。”
“好的,我带您去c房间。”
资禾还有几分钟才到,她先点两人爱吃的菜,后来觉得一个人坐在大圆桌前有点小孤独,所以楼时玥点完菜后就出去溜达了,顺便上个洗手间。
餐厅很大,分为四个区域,还有二楼三楼。
她不想坐电梯或者走楼梯,于是就在一楼订了包厢,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正对大门的楼时玥注意到一群人走进来,气质不凡,她多看了几眼。
走在首位的人她还认识,这不是好几日未见的郁雾么,他今天也来吃饭,真巧。
但之前他不是说休息日不上班,怎么还穿着正经的西装,和穿一身休闲连衣裙的她相比实在太隆重。
正常来说,楼时玥偶遇认识的人都会打招呼,此刻她也丝毫不扭捏,走过去在其他人发现不了的角度碰了下郁雾的手臂,“好久不见。”
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打招呼方式,却还是让郁雾心漏了一拍,他蹙眉,思忖接下来该做何样的行为。
由于长时间一副冰山面孔的样子,他扯不出多好看的笑容,只是淡淡对楼时玥点了下头,她顿时很尴尬。
终于有人发现两人的动作,是即将和郁雾享用午餐的一位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笑着问郁雾:“这位是?”
“合作伙伴。”
四个字一出楼时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舌头顶着后槽牙,半眯着眼,轻轻冷笑,她不禁走近几步,离郁雾更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把我日记本还给我!”
她的语气有几分“恶狠狠”,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他也不配拿到她送的东西了。
郁雾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那位中年男人:“是吗?请问贵姓?”
他换了种方式询问楼时玥是哪家公司的人。
郁雾替她回答了:“楼氏。”
最近外界有关楼氏的传闻不少,那人立马反应过来站在面前的是楼氏老总的千金,打量着她,随口一说:“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要不一起吃饭吧。”
郁雾没作声。
楼时玥自然是不想的,拒绝:“抱歉,我跟朋友有约了,祝你们午餐愉快。”
她注意到两人后面还跟着好几人,要是在一张桌上吃饭她怕自己消化不良。
正好这时资禾打电话给她,楼时玥找到更好的理由离开,走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郁雾。
他大概能推断出,她又生气了,确实不怪她。
郁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被通知到不能写信给楼时玥的那一天,工作都没心情,像吸收不到阳光的花,喘不过气,甚至回家还忘记了喂鱼,晚上早早躺在床上思考今后如何跟楼时玥取得联系。
对方简直是他二十年来遇到的最奇特的人,各种行为,那些生动的表情,让人眼前一亮,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郁雾不算分享欲强的人,也可以说那几天写信是他活那么久以来话最多的一段日子,一想到有人不会抱着巨大的目的性跟他聊天,他感到心安。
可惜,那段舒畅自在的日子只能变成回忆。
几天未见,他以为两人之间会出现一丝尴尬的隔阂,没想到楼时玥没事人一样,看见他们浩浩荡荡一大堆人,还能从容地过来打招呼,仿佛一切都没给发生过一样,以至于他在说出“合作伙伴”四个字时内心一瞬的慌乱。
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愚蠢的他猜错了。
楼时玥很生气。
-
“这里!”
楼时玥接到资禾,埋怨了一下:“怎么这么晚?”
“路上堵车。”
资禾早就发现她情绪不对,于是问:“你怎么了?”
楼时玥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把遇到郁雾的事情说了一遍,生气:“拽什么拽,没多久不见又犯病了。”
资禾乐呵道:“别理他,我们去吃饭。”
她勾住对方肩膀往前走。
另一边更大的包间,郁雾坐在位置上,让助理吩咐服务员上菜。
正如楼时玥所说,周六日本是他休息的日子,但偏偏来了工作,是个人都会心情不佳,所幸他在外人面前本就不是多有礼貌的形象,众人也习惯他没有表情了。
上菜前,叫作盛总的中年男人开口问:“刚才那位楼氏千金要接手楼氏了吗?”
看到郁雾跟她关系还可以的样子,他多了句。
“不清楚。”
“楼小姐看着挺年轻的。”
盛总喝了口茶,忽然想起家里的儿子,不由打起联姻的念头。
他也直接说出了来:“各方面合适的话,倒是可以联姻试试。”
郁雾被挑起兴趣,“和谁?”
“楼小姐和我的儿子。”
郁雾的视线移至别处,嘴角轻弯,看不出他什么态度,“都什么年代了。”
他觉得对方痴心妄想,哪怕楼时玥身无分文,也绝不可能同意包办婚姻,更不要提她妈妈这么厉害。
“郁总的意思事?”
“没能力的家庭才会联姻。”他吐槽起来一点不留情,哪怕面对年龄大的人。
盛总不死心,“郁总方便分享一下楼小姐的联系方式吗?”
“盛总贸然打扰,不合适吧。”
郁雾算是拒绝了,他才不会说,其实他也没楼时玥的联系方式。
他见过盛总儿子一面,普通的长相和身高,能力不足以独自管理公司,各方面差劲,这是他的评价。
这样的人哪配得上楼时玥半根手指头,痴人说梦。
尽管他跟楼时玥也没什么关系,但好歹两人曾经信友的关系,他不愿看到她羊入虎口。
上菜后,一群人边聊天边吃饭,郁雾待不下烟味缭绕的房间,想吐,他果断离开,借口说上厕所。
实则他也确实去厕所逛了一圈,刚走近,就听到争吵的声音。
理智上,他不该去凑热闹,也不符合他的人设,但熟悉的声音牵着他的步伐,想要认证内心想法。
……
楼时玥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不爽的事,好水逆啊,她又想发火了。
她去结账,被端着汤的服务员不小心撞了下,身上不可避免沾到汤汁,虽然没被烫到,但是她觉得全身上下都脏了,充满着咸腻的气息。
不是服务员的错,同样对方也是无妄之灾,是一个走路玩手机的不长眼的女人撞到了服务员,引起牵连反应才撞到楼时玥。
方才玻璃碎掉的声音,让女人发现自己做错事情,然而其毫无悔恨之意,甚至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扭着屁股就走了。楼时玥大开眼界,真想把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撕烂。
高级餐厅也不一定全是素质高的人,神经病真不少。
女人想不了了事,看了充满狼藉的地面一眼继续往前走,楼时玥没打算放过她,拎住其后领,不耐烦地说:“你想去哪?”
“你tm有病啊,放手!”
她差点被勒死,打了个踉跄。
“你眼睛瞎掉了,没看到撞了人?”
“我撞你了吗?我撞的是她!”
服务员正蹲在地上打扫碎片,女人用手指着老实人,也是看她好欺负。
“你把她手上的汤撞到,泼在我的衣服上了。”
到这个程度,楼时玥还想好好讲道理,奈何人家不给她好相处的机会。
“那你去找她算账啊,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端的汤。”
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楼时玥长见识了,双手抱臂,盯着她看:“我偏偏要找你算账。”
“有毛病。”跟人强行对视十几秒,女人有点站不住,心底发抖,面上不显。今天她跟着朋友的朋友来玉芳斋见世面,本质上虚荣爱面子,总想表现得高人一等,所以说此刻跟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在这对峙,她很容易被对方强烈的压迫感比下去。
女人根本放不下身段道歉,虽说一身名牌衣服,但楼时玥看得出都是过季货,还是相关品牌里最便宜的那一款。
她管不着人家穿什么,她也不讨厌虚荣的人,但她最看不惯装腔作势,欺负到她头上。
“跟我道歉!”
楼时玥说。
女人装哑巴,眼神不服气。
“那我报警了,等着赔钱吧。”
对方继续嘴硬,“不过是赔点钱,赔就赔。”
总之她就是不会道歉。
楼时玥笑了,活动着手腕,举起手做出要扇人巴掌的样子,未曾想跟郁雾的眼神对上。
她的手臂还停留在半空,女人条件反射闭起眼睛,楼时玥露出讥讽的笑容,是给郁雾看的。
女人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感觉到一阵风飘过,再次睁眼,面前空无一人。
过了好久,她被领着去罚款了,从此进入餐厅的黑名单,好好丢人了一次。
楼时玥本就没打算扇她,她可不想刚吃完饭就要感受电击的滋味,但郁雾看上去像误会了。
她站在他面前,听他耐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她不爽。”
楼时玥好久都没在郁雾面前扮演温柔的乖乖女,早就不想装了,对方爱误会就误会去吧。
郁雾点点头,只是问:“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是我欺负了别人。”她故意营造这种爱欺负人的行为。
“那一定是别人做错了。”
郁雾想都不想就说。
头顶灯光倾洒,冒出淡淡的光晕笼罩起他们,自动与外界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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