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裙子脏了。”
郁雾指着楼时玥的裙摆，抿唇蹙眉。
“对啊，那个神经病弄的。”
“让她赔偿了吗？”
“不稀罕，穷酸样。”
让她赔也赔不起，楼时玥格局大，看她最终赔了餐厅的碗还被拉黑名单就没说什么。
郁雾听闻说：“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他是充满真情实意的。
楼时玥望望旁边和后面，确定没人之后，指向自己，惊讶：“你在说我？”
郁雾点头。
楼时玥更觉得好笑了，听过被夸漂亮、有钱，第一次听善良这个词。
就凭她打过那么多人来看，绝对称不上善良，郁雾真该去眼科看看了。
“好吧，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楼时玥觉得郁雾上道不少。
“你不是说休息日不处理工作？”
两人靠在栏杆处聊天，吹着微风，舒爽清新。
听到对方问题，郁雾一面惊讶对方还记得自己说的话，一面清了清嗓，摊手：“欠了人家一顿饭。”
他也很无奈，他也一点不想上班，想休息。
她点头，“辛苦了。”
只要两人待在一块，必然是楼时玥说的话多，郁雾通常是倾听者，然而此刻，她突然词穷，也找不到能聊的话题，就静静站着吹风。
她离开包间太久，资禾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出来找她。
“玥玥！”
“我在这里！”
楼时玥招手，大声回应。
几秒后资禾就过来了，紧张的眉头舒展开，见好友与一位眼熟并英俊的男人站一块，眼神意味不明。
“你干什么呢？”
“刚刚处理了个神经病。”
资禾惊讶：“你又打人了？”
楼时玥被戳中笑点，“谁说的，我最近很老实的好不好，我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资禾给她使眼神，毕竟还有第三者在场，她示意对方别说太多，殊不知郁雾正听得津津有味。
“这位是？”
资禾假装不认识郁雾，故意问。
楼时玥眨了两下眼睛，“柏郁航天的郁总，我妈的合作伙伴。”
她很记仇的，“合作伙伴”四字咬得很重，好像她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似的。
楼时玥向郁雾介绍资禾，“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两个场面人正常寒暄一番，点头算认识了。
资禾曾经在一些饭局酒会见过郁雾，也早早听说他的为人，现下对方的形象与传闻甚远，她感到不可思议，也不怪楼时玥天天提到他，确实有点姿色。
“我们回去吧，公司还一堆事呢。”
资禾想带楼时玥走。
“行。”
楼时玥微抬下巴，对郁雾说：“我走了，再见。”
“再见。”
郁雾跟以往一样，目送到完全看不见楼时玥的程度才罢休。
-
又上了一个月的班，许是楼时玥每天都保持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她的状态很稳定，都没再做过吓人的梦，在公司也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地干活，严花教会她不少东西。
她现在完全能跟得上项目的节奏，楼茵和严花打算放权让她单独负责项目，楼时玥起初还畏手畏脚，严花难得开起玩笑：“大小姐还有害怕的一天？”
“严总——你别取笑我呀。”
楼时玥捂脸，有些人就喜欢开玩笑叫她大小姐，好羞耻。
“不独立永远不成长。”严花让她大胆去做。
“要是搞砸了呢？”她下意识问。
“你妈开这么大的公司又不靠这一个项目吃饭。”
楼时玥刚放下心，想说“那就交给我吧”，谁知对方下一句话又吓唬她：“也就几百个亿的钞票打水漂罢了。”
她的瞳孔瞪大，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顿时恭恭敬敬：“严总，我会好好做的。”
严花笑，“听说你妈准备给你布置办公室了。”
楼时玥吃到甜枣，心里舒坦，语气愈发坚定：“我一定能做好。”
“好了，你去忙吧。”
楼时玥站在原地，还没走。
“还有事吗？”
楼时玥背着手，扭来扭去，严花就知道她要问私人话题了，认真地看着她。
“严总，你明明跟我妈妈关系还不错，怎么没来我家玩过呢？而且也没听说过你们喝下午茶什么的。”
这话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好奇心拉满。
严花难得一怔，完全没想到楼时玥问的这个问题。
让她怎么回答好呢。
外人看来严总是位难以相处的女强人，总爱批评人，一天到晚严肃张脸，好像除了工作就没别的娱乐活动了。
楼时玥也这么想。
她见过身边大部分人包括自己的妈妈，有时都会抱怨工作，不想上班，除了严总，来得比谁都早，经常加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住在公司。
“严总，你都不出去玩玩的吗？天天泡在文件里多无聊啊。”
严花是公司当之无愧的二把手，楼时玥也真正能明白，为什么妈妈说，这个公司没有严花根本开不下去，她能穿好看的衣服背好看的包，也多亏了严花。
“我不喜欢。”
严花低下头回答，继续看文件。
“可是……”
严花打断她：“你想放假了？”
“没有。”
楼时玥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就说去忙了。
她走后，严花再次抬起头，盯向门口，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又有点苦涩。
……
这个月过完，从下周开始楼时玥一周只能放一天假，她真的快晕过去了。
“妈妈，通融一下吧，我想要双休日。”
别墅里，一家人吃着晚餐，楼时玥不好好坐位置上，拉着楼茵撒娇。
姜之说：“别烦你妈，赶紧吃饭。”
楼时玥不情不愿：“我好累，好想放假。”
楼茵捏着调羹搅拌汤，无情地回应：“不行。”
“别问为什么，等你真正独立之前，放假的事都得听我的。”她一句话堵住楼时玥想问的“为什么”。
她撇嘴，不乐意：“多上一天班我也进步不了多少。”
“不会的，我相信你能进步。”
楼茵对她温柔地讲：“快坐下来吃饭吧。”
楼时玥想发脾气，转身就走，“不吃了。”
父母两个习惯她的大小姐脾气，也不管，女儿又不是傻子，饿了肯定下来自己找吃的。
谁知下一秒，快走到电梯口的楼时玥忽然呲牙咧嘴地返回来，左手扶住右手手臂，不太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玥玥？”姜之关心地问。
她只摇头，面色凝重地坐下来吃饭，还赌气光吃米饭。
-
周六早上，本该在家享乐的楼时玥不耐烦地化妆，准备去公司。
前一晚她熬夜到很晚，现在都有些昏昏沉沉，所以在化眼影时，不小心用力过猛，眼皮红得夸张，再添两笔就能去唱戏了。
看到镜子里如女鬼一般的自己，楼时玥惊醒，然后将手中，还有桌子上三四盘眼影全部扔垃圾桶，“晦气！”
她冲到盥洗台卸妆，脸蛋重新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抹，她去衣帽间拿了顶帽子戴上，直接下楼。
一上午的耐心都在画错眼影前用完，楼时玥气压很低。
她在车上眯了会，到公司打卡，拿上文件又重新出发。
今天的工作不在楼氏完成，她要去柏郁的第二基地，也就是两公司为研发新科技共同建立的基地，目前是柏郁负责管理。
她还是第一次去。
基地设在郊区，离公司有点距离，加上楼时玥早饭只吃一口，她饥肠辘辘地坐在后座，满是对上班的厌恶，以致于看谁都不顺眼，包括郁雾。
刚到基地门口，她就看到郁雾和助理等着，楼时玥往下压了压帽檐，下车。
郁雾随之靠近。
楼时玥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两侧，随下车的幅度荡来荡去。
“你来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钻入耳朵。
“嗯。”
楼时玥没化妆，话也不多，走高冷风。
郁雾与她对视，自然发现对方跟平日的不同，盯了好几秒。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郁雾摇头。
“我只是没化妆，你该不会觉得我丑了吧？”
楼时玥跟着他的步伐，走进基地里面，空调的冷气包裹全身，她打了个寒战。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很漂亮，化妆漂亮，不化也漂亮。”
郁雾说的都是真心话。
楼时玥相信了，她也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好看。
因为是做研发的地方，越走进里面越冷，楼时玥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短袖，不禁抱臂取暖。
郁雾注意到她的动作，在引她到办公室时，说：“要不要外套？”
楼时玥反问：“你的吗？不太好吧。”
她眼神中有开玩笑的意思，准备到时候借女员工一件衣服穿穿，谁知郁雾讲：“是我的，但我没穿过。”
他几乎两周就要来一次基地，办公室的配置自然也是按照最高标准构建的，有一衣柜的衣服没穿过，只要楼时玥不嫌弃，随便拿几件都好。
“行啊，那就谢谢郁总了。”楼时玥大大方方地应下。
她拿下帽子放在沙发上，两只手摸着麻花辫，跟在郁雾后面。
休息室虽不大，但一应俱全，郁雾打开衣柜，一股好闻的薰衣草香味扑面而来，楼时玥真想立马拿一件衣服放在鼻尖闻闻。
“这里有稍微休闲点的外套，你挑。”
楼时玥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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