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教是近几十年才发展起来的邪教,十分神秘。千山教之中的人大部分都是穷凶恶极之人,教中之人三分之二均为魔修,但这个邪教中的信徒却并不多。”谷方佑解释:“人数不多,且千山教之中的人很少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世人眼前。虽然他们行事低调,但每次出现都令人瞠目结舌。”
“千山教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三年前,血洗了上六州之中的一个小宗门。”
谷方佑声音中带着厌恶:“他们一动手便是血洗整个宗门,下手残忍,绝不留活口,上至八十岁老者,下至八岁幼童,无一例外。”
“近几十年?我怎么没听说过。”白述若有所思地说。
谷方佑:“兴许是你未曾来过上六州,所以也不曾听闻过千山教的事情。”
白述不想与谷方佑过多解释自己来自上六州的事情,便也就没有当回事,两人之间再一次安静下来,空旷的过道内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两人挨得极近,因为黑暗,谷方佑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太近了,几乎是肩并着肩了。
白述不太适应与人离得这么近。
她停住脚步,从袖中取出备用的眼纱,将眼纱的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端递给谷方佑。
谷方佑接过眼纱,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述。
“系在手上,跟在我身后,别离的太远。”
谷方佑乖巧地听从白述的安排,将眼纱系在手上,跟在白述的身后,两人继续前行,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约莫一臂距离。
牢狱很大,白述顺着这条通道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分叉口,不知道走在前面的那几人出去了没有。
白述能看见前面的路,谷方佑不能。
“白姑娘,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谷方佑忍不住说。
“哪里不对劲。”
谷方佑左看右看,都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的视线里一片黑暗。
但谷方佑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他没有被系住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乾坤袋,他的武器在乾坤袋里。
正当谷方佑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锵!
兵刃相交声传来。
“诶!你居然能接住我这一剑!”属于女子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
谷方佑顿时一惊,他居然没能察觉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白述握着刀,横在身前,挡下了刚刚那一击。
她握住刀柄的虎口被震得发疼,白述握着刀,反手搅断了眼纱。
“离远点,别被伤到。”
谷方佑看不清路,连连后退,猛退了几十步,直到身体能碰到一旁的牢房,才停下脚步。
前面的白述已经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了,谷方佑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心如同被丢进了寒冰之中一般难受。
他好像拖累白姑娘了。
此时的白述却没时间想这些,对面的敌人非常棘手。
对面的女子身着黑衣,但她并不高,身形只到白述的肩膀,手中的长剑比她还要高。
黑衣女子身形瘦小,动作却十分灵活,反应迅速,矮小的身体中拥有着许多成年男子都没有的爆发力。
刚刚她接近的时候白述甚至都没有察觉,对方的呼吸和脚步实在是太轻了,直到她挥剑靠近的时候白述才反应过来。
白述用了七成的力气,勉强挡住对方的那一剑。
谷方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所以白述干脆让他躲好,别被波及到。
白述用的长刀并不称手,但眼下条件简陋,也只能将就。
对方的长剑应该是特制的,普通剑的尺寸达不到这种长度。
黑暗中,两人都在耐心地等待。
对方不知道躲在哪里,白述调整呼吸,用力地握住刀柄,以此来应对对方的攻击。
对方的脚步像猫一样轻巧,行走在黑暗中如同入无人之境,且速度极快,她的攻势又快又猛,爆发力极强。
瞬息间,一道白光闪过,白述带着眼纱,却仍旧清楚地看见了那道白光。
眼下白述属于劣势,她的兵器并不称手,她决定暂且先摸一摸对方的底子。
黑衣女子悄悄地靠近白述的背后,待到几息之后,她如同一只迅猛的猎食动物,紧盯目标,一跃而起,举着长剑,径直劈向白述!
白述瞬间转身,横过长刀,另一只手抵在长刀的背面,再一次挡住了这一击。
刚刚黑衣女子还以为对方是误打误撞地接住了自己的一击,现在看来,对方实力不弱。
“咦,你居然还能接住!”黑衣女子有些惊奇,原本心中的懒散之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叫齐潇潇,是千山教的其中一员,也是千山教之中为数不多的剑修。
在这世上,除了如今出了名的那几位剑修,还没人能接住齐潇潇的剑。
齐潇潇对白述来了兴趣。
她再一次举起剑冲向白述,白述迅速举起刀抵抗,但齐潇潇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懈怠,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打斗中。
她太快了,且灵活,白述每抵挡住她一剑,她就会换一个角度继续攻击,而且每一剑的力量都几乎一模一样。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抵挡住齐潇潇的攻击之后,那把原本就不甚好的长刀终于罢工了。
“噌——”
白述手中的长刀断了,碎成了好几块,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只留下一个刀柄在白述的手上。
“啊哦,你的刀好像坏了。”齐潇潇也注意到了。
白述扔掉手中的刀柄,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
“我不需要刀,也能与你战。”白述淡淡地说。
齐潇潇哼哼:“大话别说得这么早!”
随着话落,齐潇潇拖着长剑,猛地冲了过来。
白述举起左臂,手腕上被斩断的眼纱飘舞在空中,巫力聚集在掌心,瞬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扩张开,磅礴的巫力倾斜而出。
与此同时,即将走到出口的青鱼和徐漫等人都感受到了,这座牢狱在晃动。
就在同时,牢狱中的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巨大的推力将冲向白述的齐潇潇直接掀翻,齐潇潇反应迅速,单膝跪地,将长剑插入通道地板的缝隙中才勉强停住后退的脚步。
冲击力将她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齐潇潇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巫力,失声:“你是?!”
后面两个字齐潇潇并未说出口。
她深深地看了白述一眼,收起长剑,消失在通道中。
齐潇潇离开了。
白述身形有些颤抖,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白述大口喘息着,体内巫力的消失让她力竭了。
谷方佑赶紧上前搀扶白述,“白姑娘你还好吗?”
此时牢狱中的魔气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了,虽说牢狱中还是黑暗,但谷方佑已经能看清很多了。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白述心里苦笑,这回可真是亏本买卖了,一次性把攒了这么久的巫力全给用完了。
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敲谷方佑一笔,不然对不起她这么卖力。
“你受伤了吗?”谷方佑心下有些着急,但他不是医者,也无法为白述疗伤。
白述抓住谷方佑的手腕,借力缓缓站起来,她望向通道的出口,“走吧,有人在等我们了。”
谷方佑被白述的手凉了一下,白述的体温太低了,就像一个行走的人形冰块。
谷方佑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述,但白述已经松开他的手腕,缓步朝着前方走去。
冰冷的感觉从手腕上消失,谷方佑怔然地望着白述往前走的身影,她走得有些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
“还不跟上?”
这句话把谷方佑从发呆中拉出来,他三两步追赶上白述:“我来啦!”
“你受伤了吧,我扶着你。”
“没有,不需要。”
“那你就把我当拐杖!”
“......”
看着对方笑的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白述鬼使神差地把手搭上去了。
看着白述把手搭在自己胳膊上,谷方佑的笑容更加灿烂:“白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放当你的拐杖!”
白述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没有搭理谷方佑。
这人太傻了,跟他说多了话会被传染的。
牢房中失去了魔气的干扰,前方的路很容易就辨认出来了。
果不其然,白述与谷方佑到达出口时看见了意料中的几人。
那五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齐刷刷地将目光都投到了两人身上。
徐漫意味不明地看着两人搀扶着的手臂,“大家都出来了,刚刚那个动静看来都感觉到了。”
了悟明明在他们之后才出来,不知为何竟然到了他们前面。
白述沉静道:“门口没有守卫?”
她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守卫的痕迹,也没有魔气的痕迹,按理来说,白蛊应该会留有守卫在出口。
徐漫摇摇头,“并没有,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徐漫朝柳绵绵使了个眼色,柳绵绵领会了徐漫的意思,扬起笑容靠近白述:“白姑娘,你受伤了?”
话里话外都是试探的意思,白述将手从谷方佑的胳膊中抽出来,淡淡地说:“没有。”
白述转而将目光望向青鱼,“多谢诸位好意,我与谷公子还有事,便不与你们同行了,告辞。”
白述没有等他们说话,便直直地与他们错身而过,谷方佑急急地追着她的背影而去。
柳绵绵看着白述的身影,抱怨:“我好心好意地关心她,她居然不领情!”
一旁的尤靡漫捂嘴笑,“人家可不需要你的关心,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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