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瞪了尤靡漫一眼,心中却谨记师兄的叮嘱,并未出言与尤靡漫起冲突。
青鱼的目光也望着白述的身影,直到两人消失不见。
“走吧。”
他说,朝着与白述相反的方向往前走去。
......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天边泛着鱼肚白,一缕清晨的阳光缓缓渗透云层,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谷方佑追上白述,好奇,“白姑娘,我们为何不与徐道友他们同行?”
“怎么,你还想被人坑?”白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谷方佑识相地住嘴了,安静地跟在白述的身后。
白述的步伐并不快,她在观察这里的房屋。
千机门的建筑很奇特,与一般的房屋建筑不一样。
一般的房屋都是木制,而千机门的房屋看上去带着一种很浓烈的民族色彩,还泛着金属的光泽,似乎是某种民族的住所。
整体圆形环绕,房屋整体非常大,墙壁上开着很多扇窗户,这座建筑只有一个大门。
房屋的顶层铺着一层琉璃瓦,在阳光下格外的漂亮。
只是琉璃瓦的上层竖着无数尖锐的刺,透明的刺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
像这样的房屋还有很多个,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
一个一个找过去太麻烦了,白述垂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元魂瞬间散开,飞速掠过每一个房屋,搜寻着目标。
在掠过某一座房屋时,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的。
有一道微弱的,轻轻的,如同刚刚出生的雏鸟一般的呼吸。
那里,似乎还有什么在呼唤着她。
就像渴求母亲的孩子,在吸引着她,呼唤着她过去。
这些房屋内都没有人,至少这片区域的房屋内没有。
白述脚步一转,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谷方佑跟在白述身后,像某种大型犬。
跟在白述身后的时候,谷方佑恰好能看见白述的发顶,还有她脑后系着的黑色眼纱。
眼纱是有些透明的材质,垂落在她鸦黑的发间,几乎叫人无法察觉。
眼纱的尾端随着她行走的动作晃动,让谷方佑莫名地想到了从前在母亲花房外看见过的那只黑色蝴蝶。
黑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悠然地停在花丛中,它的颜色与花丛并不相衬,却叫人无法不惊叹于它的美丽。
那时的谷方佑还很小,他从来不知道,蝴蝶原来还有黑色的。
他兴高采烈地叫母亲来看,出来时那只蝴蝶早已不知去向。
母亲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既然它已经飞走了,就不要再去找它了。”
“为什么,我喜欢它!”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我喜欢它,我想让它陪我玩!”
“因为,喜欢一个东西,就该让它自由。小佑,你知道黑蝴蝶象征着什么吗?”
“是什么?”年幼的他眼里还含着泪水,抬起头仰望着母亲的面庞。
母亲的目光望向远处,似乎带着缱绻和怀念。
“黑蝴蝶代表着从困境中解放,迎来新生。”
他的父母只是问剑山庄的旁支,因为父亲与主家的矛盾,所以他们搬离了问剑山庄。
所以,幼年时期的谷方佑其实过得并不富足,但好在父母陪伴在身侧,让他成长得十分幸福。
但在他十几岁时,问剑山庄遭了大难。
族中遇难,全族覆灭。
只余下他们这一支搬离主家的旁支幸存下来,作为唯一幸存下来的一家人,自然而然地回到了问剑山庄,接管了问剑山庄的一切,包括那个位置。
从那以后,谷方佑成为了问剑山庄的少主。
白述给谷方佑的感觉,很像那只黑蝴蝶。
美丽,但却又带着令人无法接近的冷漠。也许再靠近一点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毒死,但...人总是愿意飞蛾扑火般地去追求美丽的东西。
谷方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两人的距离保持得很好,抬手间,谷方佑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的眼纱了。
他一直很好奇白述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白述从未取下过眼纱。
黑色的眼纱像是警告,告诫着所有人,不要妄图窥视眼纱下东西。
他的手马上就要碰到黑色的纱带了,谷方佑紧张得手指在颤抖。
“到了。”白述停下脚步。
谷方佑立即将手放下,眼神飘忽,干巴巴地说:“啊,到哪里了?”
白述侧身看着身后的谷方佑,他的右手握成拳藏在身侧,看起来怪怪的。
“白姐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我感觉里面有种不好的东西。”韦连珠突然出声,她弱弱地说。
“去。”白述斩钉截铁地说。
她转而看向谷方佑:“走吧。”
谷方佑望着眼前的房屋,犯了难:“我们怎么进去?”
眼前的房屋与之前看见的数个没有任何不同,墙壁上的窗户关得死死的,不留一点缝隙。
唯一的大门也关上了,他们也不可能飞上房顶,毕竟房顶上还有那些尖刺。
白述忽而问道:“有剑吗?”
谷方佑怔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从乾坤袋里将自己的佩剑拿出来递给白述。
深蓝色的剑鞘看上去价值不菲,白述并未接过佩剑,而是伸手握住剑柄,将长剑拔出。
“噌!”
佩剑出鞘,发出嗡嗡声,似乎在高兴。
剑锋吹弹可破,剑身还铭刻着谷方佑的名字。
白述下意识地掂了一下这把剑,夸赞:“好剑。”
谷方佑下意识说:“白姑娘夸赞了,请自便。”
白述转身,缓步走向那扇门。
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剑了。
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怎么用剑。
谷方佑站在原地,就那样看着白述握住剑,走过去。
他想跟过去,但不知有什么阻止了他。
或许是好奇,又或许是对危险的预判。
他的大脑告诉他,不要去。
但谷方佑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那种人,他抬起脚,轻轻地跟了过去。
站在白述的身后,看着她。
白述当然知道谷方佑跟了上来,她并不在意。
她握住剑柄,柔声道:“有劳了。”
谷方佑后知后觉地察觉,她似乎是在跟他的佩剑在说话。
白述剑指那道门,将全身的力量全部灌注在剑身上,挥动了一下剑。
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剑身中倾斜而出,瞬息间席卷了方圆几公里,但也仅仅止于瞬间。
就连在另一个方向的徐漫他们都感觉到了,柳绵绵抱住双臂,“师兄...好冷啊。”
那一瞬间过去,冰冷又消失了。
她喃喃道:“奇怪啊,难道是我的错觉?”
青鱼面色有点难看,但很快恢复了。
“不是错觉,是剑意。”
“剑意?师兄,什么剑意能达到这种恐怖的效果?”柳绵绵转头看向徐漫。
徐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股寒冷的源头。
“是天霜剑法,有天灵宗的人来了。”
“天灵宗?他们不是很少出现吗?”尤靡漫下意识地看向尤靡黎,发现尤靡黎眉心紧皱。
尤靡黎声音晦涩不明:“天灵宗...天霜剑法,剑意,真是奇怪。”
“天霜剑法是天灵宗弟子修行的基础剑法,但能使出剑意的,整个天灵宗不超过三个,何况还这么广。”青鱼转身,往剑意的方向望去,“看来今天有热闹看了。”
他抬脚离开,柳绵绵不知所措地看着徐漫,“师兄,我们去吗?”
“去。”
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选择跟上前面的人。
而白述面前的那道门,瞬间被冰封,然后,咔嚓一声,碎成了好几块,掉落在地上。
白述将剑还给谷方佑,“走吧。”
谷方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如果他没看错,那是剑意吧?!
没想到,白述这么年轻就修出了剑意!
谷方佑不常出世,因此他只是听说过天霜剑法,并未将白述的剑法往天霜剑法上靠,因为白述怎么看都不像天灵宗的弟子。
她行事我行我素,性格冷淡。
在谷方佑的印象中,天灵宗的弟子穿着跟孝服似的白衣,都板着一张死人脸,背着剑,那把剑就跟老婆一样,不许任何人碰,更别提来主动碰别人的佩剑了。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刻板印象。
看白述这么干脆地使用他的佩剑,谷方佑下意识就将白述从天灵宗弟子里排除了。
谷方佑接过剑,前面的白述已经踏进房屋了,他连忙跟上白述的脚步,好奇地问:“白姑娘白姑娘,你刚刚使的是什么剑法?真是太厉害了!”
“噤声,安静些。”白述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谷方佑不要说话。
谷方佑像个被掐住脖子的鹅,一下子就失声了。
而在她们踏进房屋的瞬间,站在不远处的女子轻笑:“天霜剑法...有意思。”
一阵风拂过,黑纱随着风飘了起来,转瞬即逝。
踏入房屋后,里面一片漆黑,但这对白述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懒得再说些别的,将衣袖递给谷方佑,示意对方牵着她的衣袖。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谷方佑将自己的嘴巴紧紧闭上了。
黑暗之中只有一条小径,通往未知的道路。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这条小路的尽头,眼前又是一扇门。
这扇门占据了这面墙的二分之一,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
两扇门的中心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印记,似乎要将什么东西放进去才能打开这扇门。
白述环顾四周,除这扇门之外其余的都是墙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