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朝夕和宋与安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余勤又补了句：“宋总不是出了名的爱老婆吗？大半夜陪老婆在街上躲猫猫还上过热搜。想必像元旦那种节日，肯定会和老婆一起过吧——我也就是随便猜一猜。”
余勤：“……”
警察也看八卦？
“那不是躲猫猫，是喝醉了。”余勤尴尬地扭过头去，捂住脑袋道，“说话怎么跟……”
他本想说“说话怎么跟边霁一样”，话到嘴边想起边霁就在旁边，又忍住了。
季朝夕还是觉得奇怪。
余勤好像特别关注边霁……或者说，是边霁的公司。
莫非边霁公司也有违法乱纪的情况？
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在边家耳濡目染那么久。
“对了，边……总。”余勤看向季朝夕，“今晚是你报的警？”
“对。”季朝夕抛开杂念，先关注眼前，“他们嗑药……钱叔，直接去警局，不用去医院。”
余勤看她一眼：“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我下午刚做过全面检查，没事的。”季朝夕摆摆手。
余勤不再坚持：“你怎么知道他们嗑药？是亲眼所见，还是……”
“既是亲眼所见，也听他们亲口说过。”季朝夕这也不算撒谎。
她当阿飘的时候，确实见过好几次。
“到时候我会举报他们嗑药，你们警方只需要对他们做检测就行。”季朝夕说到这里顿了顿，“只不过……”
“不过什么？”余勤问。
季朝夕道：“以他们的家世背景，警方会不会……为难？”
“边总是担心我们徇私枉法？”余勤看着季朝夕，“莫非边总有过类似经验？”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试探。
季朝夕心里一动。
余勤真的是在调查边霁吧？
“我只是……”
不等季朝夕说完，钱叔忽然抢着道：“前面好像出事了。”
几人朝车窗外望去，果然看到几辆车撞在一起，还有一群人似乎在吵闹。
那些吵闹的人越看越眼熟……
季朝夕还没看清，就听到宋与安道：“那不是梁泰宁他们？”
还真是！
发生车祸的，竟是拉着梁泰宁他们的警车和一辆小货车，有警员似乎还受伤了，梁泰宁他们却趁机跟警方闹起来。
“梁泰宁脑子坏掉了吗？”宋与安忍不住吐槽，“他不会还想跑吧？”
季朝夕却明白，这应该是天道出手制造的意外。
梁泰宁他们现在跑了躲起来，过两天再去自首，就查不出他们嗑药的事了。
只不过，梁泰宁他们显然不如天道想得聪明，也可能是他们实在无法无天，所以没有着急逃跑，反而在为难警察。
钱叔一停下车，季朝夕便跳下车，大步上前。
梁泰宁闹够了，刚想离开，一转身正好撞上季朝夕。
他愣了下，突然朝季朝夕扑过来。
季朝夕想过他会骂人会打自己，没想到他会抱上来，慢了半拍，正要躲，却先一步被人抱住了。
她疑惑地一低头，正好看到余勤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
季朝夕想也没想，一脚踹向梁泰宁。
这一脚力气并不太大，但正好踢中他身上最软的地方，梁泰宁痛得连连后退，指缝间掉了块碎玻璃片下来。
季朝夕赶紧看向余勤，果然看到他肩头的衣服被划破了。
“余警官，你没事吧？”季朝夕眼角余光注意到钱叔和宋与安已经将梁泰宁按在地上揍，便没有再管，伸手去检查余勤肩上的伤。
“我没事。”余勤却瞬间松开手，退开好几步。
季朝夕原本没多想，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余勤真的只是在调查边霁吗？
边霁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有没有可能……
“你身体不好，别靠太近，回车上待着吧。”余勤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叮嘱一句，去看前面受伤的警察了。
季朝夕看他表情又不像有什么暧昧，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按他的意思朝路边走去。
没走几步，踢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怪叫。
季朝夕吓了一跳，低头看去，才发现是梁泰宁一个小跟班——就是之前包厢里那个蠢蠢的小黄毛，这会儿蹲在角落里哭，被她踢得扑倒在地。
“不好意思，没看见。”季朝夕伸手将人扶起来，“你哭什么？”
这人好像不是常跟着边越他们的，今晚是季朝夕第一次见他，还不知道名字。
“霁哥……”小黄毛抽抽鼻子，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朝夕有些不耐烦了，刚想走又发现他的视线多次落在同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季朝夕看到一个受伤的警员，身上脸上都是血。
“霁哥，他会没事的吧？”小黄毛怯怯问道，“车祸发生的时候，他是为了救我……”
季朝夕抬头看了眼天。
城市的夜空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季朝夕却莫名觉得，这夜空比之前更黑沉了一些。
“他最好没事……”季朝夕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不过话说到一半，她便冷静下来，改口道，“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哪怕过去守在他身边，不让别人混乱中碰到他造成二次伤害呢。”
小黄毛一愣，似乎从没想过还能这样做。
这时候另一边因为梁泰宁被揍，场面变得非常混乱，有人上前帮忙，有人趁机逃走。
帮忙的没占到便宜，逃走的却没那么多人去追。
季朝夕大步走向警察，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喇叭，打开后凑到嘴边道：“各位走过路过的朋友，那几位是从警车逃跑的，他们聚众上演活春宫被带回去问话……”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还在路上的多半是年轻人，本就蠢蠢欲动，听到这话再无犹豫，朝那几个逃跑的堵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逃跑的几个便都被抓了回来，一个不漏。
当然他们这会儿也顾不上逃跑了，忙着解释：“我们真的没有聚众乱搞……”
但其他人显然不信，一个个激动得双目放光，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说错了。”季朝夕适时改口道，“他们不是聚众上演活春宫，而是聚众……算了，这事也不好说，总之是我说错了，给你们道歉。也拜托大家不要传谣，可以吗？”
“可以可以。”围观路人纷纷点头，然后拍得更起劲了。
谁信啊？
就算不是上演活春宫，反正也是干了坏事，有几个好像还有点名气，赶紧拍。
边越那些跟班气得不行，又拿“边霁”毫无办法，正好看到救护车到了，干脆往地上一躺，表示自己也被打了，要报警。
“好好好，都拉去医院验伤。”余勤满意极了。
正好去抽血做检查。
好一番折腾，最后大家都到了医院。
季朝夕这个最早报警被打的，反而伤得最轻，就肩膀有点红肿。
不过她情况特殊，也没人敢说什么。
余勤安排了两个警员就在医院给她做笔录，不用再跑警局。
做完笔录已经过了零点，季朝夕一下楼就看到之前偷哭的小黄毛正追着一个警察说着什么。
那警察头上打着绷带，正是为救小黄毛受伤那个。
季朝夕过去问了下，警察小哥伤得并不重，只是看起来吓人。医生都说可以直接回家，小黄毛还是担心，追着劝人家留院观察，搞得小哥很无语。
这显然不是天道想要看到的。
季朝夕心情好了不少，转身回家补觉。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第二天早上是被巨大敲门声惊醒的。
准确地说，应该是砸门声。
季朝夕从床上下来都还没清醒，闭着眼就往外“飘”，撞到门板上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人不是阿飘了。
“那来的应该是边家人了……”季朝夕洗了把脸才去开门。
果然，门外是边鸿飞跟方倩语。
两人都满脸怒色。
“边霁！你是不是疯了？”边鸿飞一看到“边霁”，抬手就甩过来一巴掌。
季朝夕想起边霁门口装了监控，没有躲。
可巴掌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边先生，打人是不对的。”余勤的声音忽然响起。
季朝夕惊讶地睁开眼，就看到余勤正紧紧抓住边鸿飞的手腕。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甚至像是夹杂了一点痛苦，看起来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难受。
以至于季朝夕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你是谁？”方倩语尖利的嗓音将季朝夕拉回现实，“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什么闲事？简直莫名其妙，快松手！”
说着就拿着包包去打余勤。
余勤没有躲，而是单手掏出警察证：“我是警察，就算你们是一家人，家暴也是违法的。还有，你们扰民我也管得。”
“扰民？我们扰谁了？”方倩语对警察显然没有丝毫敬畏，“这里可是大平层，一层就两户……”
“我。”余勤指向旁边开着的门道。
方倩语还没反应过来，边鸿飞惊讶道：“你也住这里？”
余勤跟边霁还是邻居？
季朝夕也震惊了。
那边霁跟他确实应该认识，昨天晚上她岂不是……
“你一个小警察住得起这种小区？”方倩语的傲慢超出了季朝夕的预料，“你是不是贪……”
“等等，你是昨天晚上那个警察？”边鸿飞打断方倩语，“昨天是你抓的小梁他们吧？”
“是你！”方倩语更生气了，又拎起包包朝余勤身上抡。
而余勤虽然生气，却始终没躲一下，只是看着方倩语。
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够了！”季朝夕一把将余勤拽进屋子里，随手将门甩上，“她又不是你妈，你对她那么客气干什么？”
边家夫妻俩没防到这一出，被关在了门外。
喧闹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季朝夕忽然想起来自己昨晚没认出邻居的事，顿时有点心虚。
其实季朝夕并不怕被人看出她不是真的边霁，但她不想被警方怀疑，还想借余勤的手，彻查边越身边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那个……”就在季朝夕想借口的时候，余勤先开口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上热搜了？”
“真的吗？我看看。”季朝夕回头去拿手机，脑子里却在想，太好了，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打开手机的那一刻，季朝夕心里一动，抬头看了眼。
余勤背对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看不清表情。
但季朝夕莫名就觉得，他好像也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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