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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往事(二十二)

两个人很快睡着,而且睡的很扎实,都是气息均匀、眉舒目展。

此时已是五更天,距离二人睡下已过三个时辰。

萧诚的双眼蓦然睁开。

他望了望身旁之人安宁的睡相,轻轻起身,从靴筒里拔出一抹银光,轻轻划过在连接两人的麻绳。

那刀刃很锋利,麻绳喇一下子就断了。

萧诚把多出来的一截塞进手腕的一圈,下床踩进靴内,拿起外袍轻轻推开门。

他手脚极轻,步伐极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二楼下来就是大堂,桌椅板凳被垒在一边,地上铺着草席,上面横七竖八躺着一地蕃商。

萧诚在楼梯下穿好衣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睡着的人,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刚要出门,就感到额头撞上了什么硬东西。

“诶哟。”一个少年人的声音响起。

萧诚抬眼望去,迦叶奴正捂着鼻子,一脸埋怨地看着他。

“你出来作什么?”

萧诚面不改色道:“撒尿。”

迦叶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撒尿穿这么整齐?”

萧诚笑了笑,随即捂上了迦叶奴的嘴,搂着他的肩给他带到了客栈的栅栏以外。

“你干什么啊?”迦叶奴一把给他的手推开,抱怨道。

这人还没睡醒,说话语气不似平日里那样端着,分不清是嗔怒还是撒娇。

毕竟曾出生入死,萧诚顿时生出两分不舍,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们可汗让我走了。”

迦叶奴耸了耸肩,睁大眼睛,诧异道:“他怎么可能放你走?”

萧诚面无表情:“你若不信,明天早上可问他。”

迦叶奴一把给他的衣袖拽住:“我们可汗吩咐过,你不能离开!”

萧诚怔了怔,白日里被他伙同几个突厥兵绑在马上的窝火又来了:“你这小子长得挺机灵,怎么是个死脑筋?”

迦叶奴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不能走!”

萧诚一把给他甩开,压着声音喊道:“你们为何如此蛮横?自以为是谁?我凭什么就要被你们捉住?”

迦叶奴没见过这个人生这么大气,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回怼了过去。

“可汗授你宰相之位,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回去不也是个平头百姓?世间男儿哪个不想立一番事业,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

“我说了我不愿意!”萧诚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压着嗓子接着道:

萧诚压着嗓子道:“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无不满足,什么枢密副使,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

迦叶奴望着他,眼中闪着一丝异样的光,道:“啥玩意儿?”

不愿意?不伺候?

那可是横贯东西千里,一人之下的存在啊,迦叶奴心道

萧诚喘回望着他,目光炯炯:“对,不愿意,你自小追随你家可汗,刀光剑影、波诡云谲刻在你们的骨子里,你们追求功与名,渴望问鼎天下,一呼百应,可我不同。”

迦叶奴认定此人是故作清高,感觉有被冒犯,道:“你有何不同?”

萧诚负手而立:“我出身萧梁皇室,你们所追求的天下共主,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我的祖先未曾经历的。君临天下,说的好听,可高处不胜寒,有几个皇帝能寿终正寝?问鼎中原,如你所说,哪个男儿不想?可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有几人是抱着天下太平的仁道抱负?谁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一竿子把天下捅得天翻地覆,弄得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却说着什么天子一怒合该如此的歪理?人生百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天下?离我太远了,我所求,不过壶中天地一孤云野鹤。我遇见你家可汗,在旁人眼中正如你所说,是千载难逢之机,可在我看来...”

萧诚仰首望月,顿了顿,接着淡然道:“金鱼冠冕,樊笼遮天。”

听完他这番话,迦叶奴嘴唇翕动:“你难道...是真的甘当蝼蚁吗?”

萧诚上前一步:“日前,若你和你家可汗败了,真的被韦氏拘在牢里,便是连蝼蚁都不如。”

迦叶奴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道:“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除了赢别无选择。”

萧诚的目光再次柔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这个少年人的肩膀,然后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迦叶奴挠了挠脑袋:“你就走着回去?”

萧诚停下,没有回头:“是啊。”

迦叶奴略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萧诚耳朵动了动,依旧没有回头,只用无奈地口吻道:“那也没有办法啊。”

迦叶奴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

片刻后,萧诚牵着一匹身形高挑的北庭骢站在马厩前。

他摸着马的鼻梁,兴冲冲道:“真的要送给我?”

迦叶奴也不看他,抱臂而立,负气道:“你不要就自己腿儿着回去。”

“这马好像舍不得你。”萧诚捏了捏马脖子,笑道:“你看它还想蹭你呢。”

迦叶奴推开杠在自己肩膀上的马头,转身背过这一人一马,道:“它特别怕死,见人就跑,但是跑的快,吃的也不多..”他回头望了萧诚一眼,道:“跟你更配。”

萧诚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从小养大的?”

迦叶奴挠了挠额头,思索片刻道:“是我把它从小养大的。”

“起名字了吗?”

迦叶奴顿了一顿,想了个中原话的对应词,道:“奶豆腐。”

萧诚:“哈..哈哈哈哈...”

迦叶奴的脸欻一下红了:“你笑个屁。”

萧诚扶着他的肩道:“对不起,谢谢你,小迦叶,可是你的马我不能收。”

迦叶奴皱起眉:“怎么,你嫌弃它?”

萧诚蹙眉而笑,挥手道:“怎么可能?不过,你肯定也舍不得它,强抢了去,我心里会不好受的。”

“你不要我就扔了它!”迦叶奴打断道:“草原不养闲马,你不收它,它无处可去,早晚也得饿死。”

萧诚一看对方来真的,也不好辞让了,只得讪讪收下。

这马身形矫健,肌肉流畅,两个眼珠子圆丢丢的特别可爱,而且在城外官道的时候就听说这马见形势不对就弃主而逃,兵祸平息了才跑回来跟在大部队后面,害的迦叶奴被众人笑话了好一阵。

这样贪生怕死的个性,的确不适合在全民皆兵的环境里生存,不过给他骑回家当个宠物倒是很不错!

有事儿骑着玩玩,没事还能撸两把毛儿,反正手感好,啥时候跑了也不担心,反正身处乡间,哪里也不缺吃的。

这么一想,萧诚心安理得地收下来。

“记得偶尔给它喂点牛奶。”迦叶奴抿着嘴道,一副倔强的表情。

别过迦叶奴,萧诚骑上这篇价值千贯的快马,向着背对着草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两日的种种心惊动魄胜过往日所有,早就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阈值。

他归心似箭。

......

玉钩悬在深蓝的天幕上,偶尔被漂浮的乌云遮蔽,二者交叠,如一影孤帆盾空而去。

萧诚回首望去,那处客栈当然早已消失在地平线外。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山野,若是凭感觉随便骑一定迷路,好在他已经找到了之前的官道,只要沿着官道南下,就能回到朔州。

“救命啊——”

属于女子的呼救声传来,萧诚勒马停下。

“救命啊——”那声音从远处的树丛传来,声音越来越惨烈。

“啪”一声响彻云霄。

“老实点,你个骚娘们儿,别他妈的呜叫了...”

“吱嘶——”,女人的惨叫、布帛碎裂的声混杂着三五个不同男人的浊笑。

萧诚皱起眉。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又是边疆动荡之地,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

但是惨叫声越来越大,萧诚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万一情况不对,到时候再跑呗。”他心道。

奶豆腐望了望那尖叫的方向,一步都不肯挪动,萧诚怕给他的马嘴勒坏了,只好主动下马,一个人朝着那片树丛走去。

河东通往朔北的官道修的很宽,两侧都是高树密林,他感觉脚下开始有点硌脚,低头一看都是枯枝碎叶,也就没想太多。

走到一处空地,离那喊叫声越来越近。

“咔”

突然,暗处传来难以察觉的细微声响,好似暗扣弹脱。

“操”,他暗道不好,旋踵向后奔去,可下一秒,他脚下骤然失重,碎叶断枝铺天盖地地兜来。

一张埋伏在地下的大网骤然收拢。

他被裹挟其中,向上吊起,只能隔着细小的孔隙查看周遭。

一对丑陋得甚是般配的一男一女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男人长得虎背熊腰,头发胡须连成一片,黑熊成精一般。女人五官歪斜,一身艳俗,下巴还缀了个长毛的大黑痦子,手里攥着被撕成两半的布帛。

“逮住了,我操真逮住了,你他娘的当婊子当的一般,做戏一流啊!”

“你妈才是婊子,**你妈都不收费。”女人骂道:“这个小白脸长挺得劲儿啊,可别急着往出卖。”

旁边树丛中窜出来一个精瘦的小厮,长得贼眉鼠眼鼻歪眼瘸肩斜背驼,相由心生,不过如此。

“主君,我看可以把他卖给城里窑子当相公。”这个小厮道。

那女人呵道:“呸,窑子扣逼喽嗖的能卖几个钱,这样的好货色咱们去城里大户人家挨个问,最后谁出价高给谁。”

萧诚松了口气。

对方只是求财,不想害命,他身上还有打马球得来的三千两银票,破财免灾了。

不料那女人舔了舔嘴唇,突然对着两个小厮大声道:“把他放下来,给我绑住手脚,送我马车里去!”

萧诚:“???”

那黑熊一眼的男人啐了一口,道:“你比窑姐儿还□□?真他妈的赔钱货。”

“你懂个□□,”女人嚷嚷,手舞足蹈地比划道:“这样面相的,抬起头恨不得能翘上天!而且看着就干净,耍着放心,可遇不可求啊。”

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黑毛,乍然□□:“那你这可是给我戴绿帽子,怎么说?”

女人娇憨地推了他一把,道:“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到时候前面归我,后面给你,高兴了吧?”

萧诚瞳孔骤缩,下巴惊得简直要掉下来。

真他妈恶心啊......

男人抬眼望着萧诚苍白的帅脸,兴冲冲搓了搓手,吩咐道:“把他放下来捆住手脚,敢反抗就一棍子打晕!”

“咻——”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萧诚心头大震,低头望去,那个男人的胸膛果然已插了一根带着翎羽的箭矢。

男人吐了两口黑血,喉咙里咕噜作响,终于是没叫出声,咚地一声脸朝下栽倒在自己喷出下血腥里。

女人和小厮扭头就跑,但还没窜出几步路,就被两支相同的箭矢射穿咽喉,倒地不起。

地上的肢体扭曲挣扎,各自拨开枯枝败叶,腥热的液体渗进泥里,滋润了土地,化为了养分,追随着树根,伏脉千里。

一阵沉重的马蹄声传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闪现在凌空吊起的网兜下。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好似闪烁着荧光。

萧诚:“......”

明策可汗抱臂不语,饶有兴味地望着吊在天上的萧诚。

“赶紧的,等下来让你看个够。”萧诚道。

明策可汗原本扬起的唇角瞬间平缓,抬起手来挥了挥手腕上的短绳,冷着脸道:“你不是有刀?自己割了跳下来吧。”

萧诚嗤笑一声,拔出匕首开始自己划拉。

明策可汗摇了摇头,调转马头,抬手拉弓,一剑就射穿吊着网兜的承重绳。萧诚瞬间失重,大操一声就摔下来。

本以为要摔一身脏,可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坚实温热的臂弯。

萧诚睁开眼睛,直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瞳孔。

二人对视片刻,都别过头去。

萧诚跳下马,甩掉挂在身上的枯枝碎叶:“你来干什么?”

明策可汗扔掉手中的大网,拍了拍手,指了指地上死透的那一男一女,说道:“怎么,你想跟这两个丑八怪入洞房?。”

萧诚对明策可汗行了一叉手礼,道:“多谢可汗前来解围,是在下太过大意。不过如有下次,劳烦可汗在人家被下套之前及时阻止,不要干看笑话才好。”

明策可汗眯起眼睛,大喝道:“哈?”

萧诚转身走出林中空地,找到了躲在暗处的奶豆腐,翻身上马。

“不是,你发的哪门子神经?我真是刚赶到。”明策可汗移步后方,伸手就要勾他的肩膀。

萧诚叹了口气,勒马停下,道:“是我自己不警醒,不管怎么都得谢你。”

见对方服软,明策可汗笑道:“寡人大恩,你...”

“如果是劝我归附的话,就免了,至于原因,想必陛下已经从迦叶奴口中得知,萧某实在没有雄心壮志,也无才无德,不配辅佐陛下的功业。”萧诚打断道。

明策可汗的脸又冷下来。

他不是变脸的人,这两日如此阴晴不定,是他平生第一次。

“萧公子该不会是以为寡人在效仿萧何月下追韩信吧?那你可算是多虑了,本汗治下人丁百万,藩国林立,还缺你这么一号人物吗?”

这么反客为主的一句话,搞得萧诚有点不痛快。

“哦?那请问可汗为何深夜匆匆至此,难不成是舍不得?”

明策可汗两手摊开,苦笑了两声,伸手向下一指:“当然是为了他!”

萧诚顺着望去,正巧对上奶豆腐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萧诚:“......”

“这可是小迦叶的母亲给的小马崽,人家从小抱大的,你也好意思牵走?”

萧诚舌尖抵上脸颊内,笑着点了个头,道:“也是,是萧某思虑不周,这就还你。”说罢便跳下马,一个人往前走去。

明策可汗望着对方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过我可提醒一下萧公子,此处人鬼杂居,大周不管,突厥也不管,是各路盗贼安营扎寨的大本营,小心被劫财害命!”

萧诚充耳不闻,如若无声。

明策可汗皱了皱眉,扔掉被塞在手里的奶豆腐的缰绳,骑着自己的马跟上前去,俯身说道:“劫财害命倒还是好的,这里的贼寇不管男女都茹毛饮血,刚才你都看到了,各个都浑身黑毛,快成野人了,就你长这细皮嫩肉的,啧啧啧,不小心被抢去了,屁股要开花儿喽。”

这一番话讲的手舞足蹈,声情并茂,明策可汗为自己讲故事的天分沾沾自喜。讲罢,他得意地望向萧诚,极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害怕的情绪。

萧诚脸上不动分毫。

明策可汗:“???”

把老子当空气?

明策可汗停下,望着萧诚越来越远的背影,怒道:“你真那么不愿意?”

萧诚停了一下,偏过头。

“我想回家。”他道。

天开始泛起鱼肚白,卷携着沙砾的风打在脸上,萧诚觉着鼻腔有些干涩。

突然,身后马蹄声传来。

萧诚没有回头,心下道这人怎么这么闲。不料下一秒,一双健壮有力的臂膀钳住了自己的大腿,熟悉的失重感再次传来,他一不留神就坐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萧诚:“我操!你干什么?”

明策可汗没有回答,把他整个人搁在了自己的马鞍子上。

萧诚当然挣扎着要下来。

明策可汗面无表情道:“别他妈动。”

萧诚:“你觉得可能吗?”

明策可汗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道:“你就是看着瘦。”

萧诚已经明白他什么意思了,笑道:“你不是说这马是小迦叶的母亲留下的?”

明策可汗拍拍马屁股,道:“他娘就是养马的,家里一千多匹,这千挑万选出来的废物点心。”

萧诚抚摸着□□这匹骏马奶牛颜色的鬃毛,道:“是吗?那要不咱俩换换?”

明策可汗歪着头道:“可以啊。”说着就要把自己的马牵来。

萧诚笑道:“别,性子太烈,要不是你,骑它的时候早给我摇散架了。”

这样成色的天山雪,就算在天上南北的牧场里也不多见,对爱马之人来说万金难求,绝对是千挑万选出的可汗坐骑,他可不敢要。

不过没有男人能拒绝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若奶豆腐和明策可汗的天山雪摆在一起,他肯定还是选天山雪。

“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明策可汗扶着自己的马,冲着萧诚挑了挑下巴。

“要不都给我吧,我回去让他俩配个种。”

“这俩公的,它要能怀你也能怀。”

“去你大爷...”

二人照例互怼一阵,恰如平常,丝毫不见临别折柳的什么依依惜别之意。

说罢,明策可汗口衔两指向后吹了个口哨,把天山雪叫了过来,翻身上马。

萧诚伸手行礼,道:“恭送可汗。”

明策可汗扬鞭策马,朝着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萧诚望着他,鼻腔冒上一种奇异的酸涩感,随即勒缰转身。

“萧诚!”

明策可汗的声音传来,萧诚掉转马头,只见对方立在远处,披风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下来,怀里多了个黑色的布包。

那布包随即被抛起,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精准地砸在了萧诚的怀里。

操,真他妈的沉。萧诚道。

不过好在有这个披风的棉布内衬的阻隔,萧诚不觉着疼。

萧诚摸了摸里面,顿时呼吸加速。

该不会....

他低头扒开了银龙云纹的披风,打开了里面那个小孩儿脑袋那名大的锦囊。

里面是规制相同、崭新无垢、光灿发亮一袋子钱币,上面都印着同一个戴着桂冠、手握权杖的高鼻深目的国王。

若这一袋子都是银币,便可抵得上州府内城一座大宅子还有剩。

可袋中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颜色,即使在昏暗的破晓也格外扎眼。

这是一袋子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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