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澄向来是老实性子，被这么一问，索性不答话就算默认。
李曳倒笑起来：“什么话，我做错了事，你大姐姐正教训我呢。”
柳环睡意尚浓，揉着眼问：“大哥哥，男子也能听女子的训吗？”
李曳眼珠子转过几转，方道：“你们这儿是这么个规矩？”
他侧过脸去看桌边坐的人，许是消了气，大掌门脸色已然如常。便做出张苦瓜脸，胡说起来：“我们老家呢，一般是谁对听谁的。只是你大哥哥我年幼失学，后天又不肯用功，这才沦落到如斯地步……好在你大姐姐身为一派之首读书多，对我不离不弃，悉心教导，才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小丫头，你一定要勤勉，不要日后如我一般……”
林欢澄见这厮愈发演的兴起，柳环却是深以为然频频点头，便不好拆台，只得问：“我有些饿，要一同吃饭么？”
柳环自然应好。
林欢澄道：“我与他初来乍到，还不熟悉，不如你先去，帮我们点些江州特色尝尝。”
柳环心道竟有这样好的人，怕别人吃饭拘束，又不明说。便一口答应下来，慌忙下楼想把这一顿饭打理妥帖。
二人合上房门，一同下楼。才走出几步，只听李曳故作感慨：“小姑娘这会儿倒是不怯人了。”
林欢澄道：“我只觉可惜。”
李曳挑眉：“哦？”
林欢澄忽然勾了勾嘴角，道：“你方才洋洋洒洒好一篇‘劝学’，没用纸笔记下来，真是可惜。”
她常年不见一个笑脸，久而久之便只觉她削肩窄腰，身形挺拔如大雪里的松木，倒不在意她模样生的如何了。
此时那双圆眼微微弯起，虽然满脸戏谑，亦是难得鲜活。分明是冬雪消融后，林间潺潺流水。
李曳无端想起，她确有个雅号，唤做“春溪君”。
李曳一叹：“可惜啊……”怎么不喜欢笑呢。
林欢澄不知他心思百转，只当自己此局不落下风，走路不觉有些意气风发起来，把李曳甩在身后。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但凭李曳两步一嚎三步一叹，林掌门只做充耳不闻。
……
江洲地低且湿，口味自然咸香辛辣居多。柳环挨个介绍菜名，红彤彤摆了满桌。
李曳看坐在三人正中的林欢澄，呛红了脸还坚持每个菜都尝尝，心道此景不可多得。于是殷勤地端茶倒水，不动声色间助纣为虐。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到一半，柳环方才如梦初醒：“大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话音未落，李曳笑道：“不知道姓甚名谁还姐姐、姐姐的喊了半天，小丫头片子真是不怕生。”
柳环赧然，丢开筷子小声回道：“忘了嘛……”
“林欢澄。”
二人异口同声。
柳环才听了‘劝学’，诚心求知：“大姐姐，你写下来好不好？我识很多字的。”
林欢澄看向嬉皮笑脸的李曳，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缓和了颜色低头在小姑娘手心一笔一画认真写字。
李曳一手支起下巴，另一只手在桌上悄悄写了一遍。而后倾身，对那专心写字的女子轻声道：“多好的名字，不念一遍，真是可惜。”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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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问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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