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顺着瓦片滴在石阶前,李曳借着积水确认了几次是这些半大丫头不懂得欣赏男色,心满意足,打算请自家掌门再来盖章落印一番,转头只见她揽着月牙一晃身,在面前消失无踪。几乎同时,窗里尽是惊呼:“你是……神仙吗?”
林欢澄环视四周,神殿正中立着一座点金漆雕塑,女子身穿花纹繁复的襦裙持剑而立,不像为人熟知的神佛。那群孩子看样子是一直窝在供桌旁烤火,见她和月牙穿墙而入,个个瞪圆了眼睛。
“我不是。”林欢澄见她们仍然有些呆愣,补充道,“我是可以帮你们的人。”
林欢澄把月牙往火盆边轻推一下,示意她先过去,自己仍旧站着没动。
女子语气平缓,一举一动像是年节里唱社戏时在台子上坐的端端正正的天女神仙。几双眼睛眨巴几下,心里有些可信,只是和身边的伙伴对视几次,都不肯先开口。
月牙一路同行,已然全心信服,看没人说话,便伸手推边上的人:“静儿,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不是天天巴望着有人来救命,好不容易等到了……”
静儿立马就脸红起来:“这种事怎么……”
“姐姐,你听了会信吗?”最角落的女孩子突然站起身,目光灼灼。
林欢澄突然想到些什么,心头不安,几步走近女孩身旁,却不催促:“说不说,其实都在你们。但若是不信,我何必来这一遭?”
“最开始是一个梦……”最靠角落的女孩子缓缓开口,几个人慢慢便围坐在一起,若不是讲的内容匪夷所思,就像极了平常人家的小姐妹闲话。
……
江州绣品是一绝,五柳镇十有六户以贩售刺绣为生。冬月里活计多,白日赶不完的,晚上只好点上油灯继续。柳环记得那天父母带着小弟去临镇进货,自己便想赶快绣完丝帕还能翻看几页才借来的话本子。可是明明才绣完一针,一抽一拉,就脱了线,再对着灯看,针眼也看不见了。再试如旧。最后只盯着眼前深浅不一的丝线,一阵天旋地转就歪倒在绣房的桌上。
梦里是春季,杨柳垂在堤上,又种花树。江水流过,漾出一片翠绿深红的光影。
堤边游人穿衣样式的样式古朴,颜色却格外鲜亮,他们脸上尽是笑意,绕着江水一路踏歌而行。偶有男子折花赠人,闹得姑娘两颊飞红。蜂蝶飞舞,有情人缠绵,处处是笑语欢声,让人心生欢畅。
柳环随着人群走,前头正有几个女子赤足踩在水浅的地方临水起舞,一曲毕,叫好不断。正看的热闹,不知被谁挤了一下,不防撞到了人,发饰勾在那人衣裳上,越急越挣脱不开。小姑娘红着脸道歉,那人脾气好,怕她弄断了头发,仔仔细细把珠花从发髻里拆出来递予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笑意温柔的眼眸。柳环张口欲言,却出不了声,心一急竟醒了。
天光大明,女孩子摊开手,掌心空空,原该握紧珠花的位置只有指甲掐出的红印,才知不过是个梦。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惦记。明明记不清长相,偏觉得梦中的人该生得一副白净好看的面孔。
“诶呦……”今天针扎了两次手。柳环匆匆把沾了血迹的丝绢从竹撑上取下来,塞在针线筐最底下,免得娘看见了会数落,却摸到了一块冰手的东西。
浅红宝石围成花瓣,中间缀一颗珍珠花蕊,花叶是用金线绕的,朝外的那头细尖,尖的足够勾在衣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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