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魔法交通司司长的父亲,阿奇帕德的上限还需要自我努力,下限足够兜底温饱。
作为被分到赫奇帕奇的獾院人,依靠父亲的关系,做魔法部的一个底层公职人员,平淡幸福,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阿奇帕德按部就班地进入霍格沃茨,低分飘过O.W.L.和N.E.W.T,就顺利毕业,无缝衔接进入飞路网管理局,每天接收修理的纸飞机,前往各式壁炉维修。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阿奇帕德会在狭小的格子间工作到老,最后光荣退休。
但偏偏出了意外。
有一处飞路网似乎无意间链接到了时空裂缝,报修人像往常一样走进去,出来时是十九世纪的旧烟囱。
少见的混合型事故,往上通报了好几层,神秘事务司因此派遣了负责时间的缄默人协同维修。
也就是春张,符合一贯的刻板印象,外表普通,内敛沉默,却富有智慧。
去了现场,敲敲点点,大型时间魔法的余波导致了壁炉的意外,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隐患。
小事故发展成为大型意外,两人没法放任不管,只好顺着魔法的蛛丝马迹,一路找到了真正的病灶。
疯狂的女巫想要复活她的孩子,无法复活死去的灵魂,就只能将过去健康鲜活的孩子带到现在。
没人能轻视母亲的决心,黑魔法防御成绩常年稳定在A(及格),阿奇帕德不出意外被率先击倒,鼻青脸肿地被束缚咒捆绑在桌脚。
春张坚持得更久些,但女巫已经丧失理智,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对于阻碍复活的敌人疯狂攻击,而从不防守。
即使再巧妙的搏斗技巧,再迅速的反应,被动防御,还是让春张显出疲态,最后在试图利用时间转换器逃走时被击中,和阿奇帕德捆在一块。
“怎么办?”阿奇帕德从没经历过这样危险的状况,他看着扭曲的时空将灶台铁锅碾得粉碎,精神崩溃的女巫随时会杀死他们,阿奇帕德变得六神无主,“我们会死的!”
面临生命威胁,身为前辈的春张不仅要偷偷尝试解开麻绳,还得安慰慌乱的新人,
“没事,杀了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呢?而且……我相信自己。”
这简直是废话,看着挥舞着魔杖,将失败的复活归咎于两人打扰的女巫,阿奇帕德惊恐地闭上了眼。
没人能够救他,时空场紊乱,傲罗队收不到求救信号,两人双双被捕……除非出现神迹,可巫师并不信仰神明。
但死亡并没有到来,阿奇帕德睁开眼睛,眼前高举手臂就要施咒的女巫,狰狞的面孔诡异凝滞,浑身僵硬,大睁着眼缓慢的,直挺挺的倒下,露出身后的春张。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流逝,劫后余生,阿奇帕德呆呆地仰头看她,这个在绝境中力挽狂澜的人,是如此强大可靠、成稳温柔。
背后的时空在崩塌,而她毫不在意,散乱的发丝、皱巴的黑袍和淤青的嘴角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更别提那双智慧坚毅的眼睛,触摸不到的时间成为因果武器。
阿奇帕德清晰听到爱神射箭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与阿奇帕德背靠背的春张松了口气,示意未来的她松开束缚,“我该什么时候回到这?”
捆绑两人的麻绳松开落地,未来的春收缴了昏迷女巫的魔杖,保险起见又加了三四个束缚魔咒,
“在傲罗赶过来之前。老实说,这可触犯了法则,我们本不该见面,但……”她转过头笑着请求阿奇帕德,“看在我救了你命的份上,别说出去?”
阿奇帕德从脖子根红到脸,他说不出话,只好拼命点头。
从此之后,阿奇帕德突然变得上进,他的父亲大为惊奇,
“你吃错了龙爪粉?”
“不,这是爱情的力量,”阿奇帕德扒拉了一口通心粉,又钻进了书里。
“是谁?”父母同时竖起了耳朵。
“这不能说。”阿奇帕德严守秘密,又有些惆帐,基础太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进神秘事务司。
看到儿子这样为难,母亲猜测,
“她有家庭了?”
“当然没有!”阿奇帕德连忙摇头,他早找巫师民事局的朋友核实过了,“她还是未婚呢!”
——“今天不行,我男友还在家等我呢。”
听见春张说出这话时,脱了一层皮转到神秘事务司的阿奇帕德宛如晴天霹雳,他结结巴巴,还不死心,
“这,这,这真好,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春张略想了一会,“三十多年啦。”
知道这事的父亲翻着报纸,对失恋大哭的阿奇帕德冷嘲热讽,
“真是够难猜的,足以当你长辈的人只要未婚,就一定是单身,哈,多么简单的逻辑。”
“是的,”阿奇帕德反而看到希望,重振精神,“三十年都没有结婚——这必然是一段不稳定的关系,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分手。”
父亲抬高了报纸,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噩耗接踵而至,首先是春张忽然请了一年长假,接着回来才过了半年,阿奇帕德就得到了怀孕求婚的消息。
三十年都没动静,他才来三年就进展迅速,阿奇帕德咬着手帕哭泣,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
春张过得似乎非常幸福,她的男友听起来是个完美先生,而他是个平庸的,碌碌无为的,一辈子不会有大作为的小人物,阿奇帕德没理由去打搅两人,他的喜欢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在春张与妖精讨价还价的时候,阿奇帕德悄悄挨近了暗恋的人,带着对戒的两只手凑在一块,做了一场梦。
“确定不是你单方面的自我感动?”母亲辛辣评价阿奇帕德这段无始无终的爱情。
直到汤姆的追杀撕破了伪装,临近死亡,阿奇帕德反常高兴,他讥笑眼前的人,遥不可及的完美先生也就这样,一个有着极强控制欲的暴力狂。
甚至不愿信任他的女友,汤姆并非高不可攀的,永远比不上的完人。
这家伙配不上春张,阿奇帕德从没有如此确信,他大概还是有机会的。
只有一处遗憾,他快要死了。
敞开记忆任由检查,解开误会,看似是唯一生路。
但阿奇帕德想要保留最后的尊严,让获胜者查看这段从不见光、卑微的暗恋太侮辱人。
这就是他的秘密。
当然,乐观来看,以汤姆睚眦必报的性格和占有欲,他还是死路一条,用生命去提醒暗恋的人,你结婚的对象并不合适,好像也不虚此行。
他的父母不会相信和人私奔的胡话,阿奇帕德从没这样感谢过他的犹豫无能。
然后一切就会结束,他会跨过同事口中的那扇门,而不是成为生命漫长的,乏味的幽灵,一想到余生都无法品尝美食,阿奇帕德就会颤栗。
但那个恐怖的疯子却像洞悉了他的恐惧,从死亡中夺走了他的灵魂,让阿奇帕德被迫回头,成为那种可悲生物。
等他出来,阿奇帕德蜷缩在小瓶子构想报复,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反复穿过那家伙的身体,让刽子手在隆冬体会冰水浇头的痛苦!
但意外的,蓄意折磨反成为他还魂的契机——显然,与死神的镰刀相比,疯子的切割要粗糙得多,或者说,没人能从死神手里夺走猎物,相比干脆的索命咒,那家伙刻意保留了阿奇帕德与身体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以维持他的幽灵状态。
无论什么原理,在瓶子破裂的瞬间,来不及穿过汤姆身体报复,阿奇帕德更快地被灵魂羁绊强力拉回,撞回躯壳。
然后 *~!#@?#……%&……*(())&?%……!?)
阿奇帕德从圣芒戈医院苏醒时,他记忆一片混乱,许多经历都被遗忘。
通过其他人的讲述,拼拼凑凑还原出真相。
原来在春张求婚那晚,未婚夫前来取她遗忘在神秘事物司的钥匙,被惊慌失措的他误会成之前袭击的黑巫师,他又情急之下在死亡之门的房间一脚踏空,滚落到了坑底,脑部遭受重创,还是未婚夫好心,尽管无辜被炸,但还是不忍心留阿奇帕德一人,所以操控着昏迷的他回家,打算先治疗,弄清事情原委后在做决定,是送去圣芒戈还是傲罗队。
结果他醒来后,认定未婚夫就是袭击者,大闹求婚现场……
阿奇帕德的脸火辣辣,和胸腔中因为生骨灵疼痒肋骨不相上下,他埋在被子里不愿面对。
倒是父母接受良好,显然清楚自家孩子迷糊的性格。
婚礼结束后,阿奇帕德选择了辞职,再一次永久封闭存放爱的房间,交接的缄默人并不见怪,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研究这个不会有什么前途。不是说它毫无意义,相反他是十二个房间中最强大,也是最危险的,连死亡都甘拜下风。但难就难在,它毫无道理,千变万化,混乱无序,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而奇迹是无法重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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