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看着茶杯里淡色的茶汤,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那个去世的人说声对不起,是他为了名利要来搅合他们的婚姻了。也许某一天他的事被媒体爆出,会为她美好的婚姻添上一抹败笔。
司年闭了下眼,都已经来了,又何必忏悔,徒惹故去之人恶心。
贺长治看他一直低垂着视线,想着那天晚上从陈运平房间里冲出来,失控撞了他的样子,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儿过了。
贺长治淡声道:“我刚才问这些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结婚后日子还长着,我希望我们之间要彼此坦承,在婚姻里对彼此忠诚。”
“什么?”
司年一下子抬起了头,不是他失态,是贺长治说的话他完全没有理解。
结婚是什么意思?不是包养吗?
贺长治看了他一眼:“跟我结婚有什么问题吗?”
司年就看着他,有,问题大了。
包养跟结婚完全是两码事。
不知道是他误解了,还是贺长治误解了,在两人寥寥无几的沟通时间里,他一直以为这是潜规则,因为怎么都不可能是结婚。
贺家是名门世家,就算不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应该娶一个差不多的人,不会是个男人,跟他八杆子都打不着。
就算他跟贺长治的亡妻很像,那只需要包养就行了。
司年盯着贺长治看,可惜,他没有从贺长治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个人说结婚跟处理一件轻松的文件一样,平淡又漠然。
司年有一会儿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也对,贺长治没有必要来消遣他。
司年缓缓吸了口气,问道:“贺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如果您是因为我像您去世的妻子,那你可以选择时间年限,不用签结婚协议。”
他一无所有,也就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因为还不起。这是他这七年在娱乐圈里明白的道理,任何事情都是有付出才有收获,付出多少才有多少收获。
而他绝对没有让贺长治跟他结婚的东西,单凭一张相像的脸太没有说服力了,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就算不像也可以整的很像。
所以贺长治到底看中的的是什么呢?他又要付出些什么呢?
等司年说完后,贺长治看了他一眼,他能看出司年对他带着防备芥蒂,尽管他已经掩饰的很好,但他年长他九岁,且在商场这么多年,早已练出一双敏锐的眼睛。
这个司年虽然面上带笑,然而这种笑容连眼底都没有达到过,像是霜花,浮在表面,冰冷无温。这个人比他想的还要冷漠。
他跟阿央很相像,然而性格截然相反。
阿央是开朗的,那双杏眼里映出来的是明快与乐观,而眼前的青年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然而他的眼睛像是沉潭凝成的冰,哪怕此刻映着室内如满月的灯光,也显得冷清,透着深谙与薄凉。
他不信任任何人。
这样一个人其实不适合作为结婚对象的,更不适合做小瑾的另一个母亲。
但贺长治既然已经坐到这里了,这些也都在他的预想之中,就算司年表现的单纯,他也不会全然的相信。
贺长治缓缓阖了下眼皮。
罢了,他本来就没有想过把他当替身的。
小瑾会混淆,他是个成年人,不会自欺欺人。
所以贺长治接着他上面的问话:“你是说包养?”
他可以用他们娱乐圈里最常用的话来说,如果这么说更接近司年的期许的话。
贺长治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他这个人很公平,任何事情在达成前,他也会过问对方的意见。
司年顾虑什么,他也能想到。
跟他结婚于司年是双刃剑,诚然可以得到贺家强大的后台,以及这一生的衣食无忧。
但同样的司年这一辈子就要束缚在贺家了,因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不会允许司年再跟他离婚,婚姻就是婚姻,他不会拿着贺家的声誉开玩笑。
贺家规矩多,其中一条就是家族和睦,长治久安,婚姻一旦选定,双方哪怕不情愿、不爱对方也要走下去。
再者,如果小瑾对他产生了感情,他也不希望司年突然的离开他们贺家,对孩子的感情造成二次受伤,小瑾已经失去过一次母亲了。
所以这张婚约在他贺长治这里是永久性的。
但眼前的司年还小,他现在为了名利牺牲自己,但有朝一日也许会有别的想法。
所以贺长治能理解他想要包养的意图。
他看着司年嘴角微微僵了下,也仅仅是那一瞬间,很快他又如常了,脸上又挂上淡淡的笑意,仿佛不在意的道:“是这个意思。”
但贺长治并没有如他的愿,跟他道:“贺家不做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做。”
他要娶就是光明正大的,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为人也不会做出包养情人的事来。
看司年眼睛微微一敛,贺长治又补充道:“对我去世的妻子亦不尊重。”
对面人嘴角的笑容果然就凝住了。
司年看着贺长治,贺长治这句话乍听上去很奇怪,但他听明白了,私下里包养情人就是对妻子最大的侮辱,光明正大要比暗地里好,而且贺长治光明正大的娶的还是他这个跟他妻子极度相似的人。
看着贺长治那双淡漠的双目,司年再次问道:“贺先生,你真的要因为我长的像您妻子而决定娶我吗?”
贺长治看司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如果从表面上讲的话,可以这么说,司年的资料他查的很清楚,包括他的身世,他比司年自己都清楚。
司年是从母姓。
不过这些贺长治没有告诉他,他从这短短的见面里就知道司年不想知道他自己真正的身世。
不过他没有骗司年,他是一个商人,在追寻利益的时候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明码标价。这段婚姻各取所需。
贺家同纪家是世家,他妻子去世了,但两家情谊在,他会继续照拂纪家。
他希望两家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而司年有纪家人的血脉,娶他可以让纪家放心,哪怕纪家人不愿意承认他。
于是贺长治跟他点了下头:“我希望你能过的好一些,在贺家,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任何人都不会,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司年沉默下来,他明白贺长治的意思,他哪怕只要一张相似的脸,他也要让他待在贺家,不让别人欺辱。
也许他顶着这张相似的脸,就是一种罪过。
司年片刻后转移了视线,没有再去看贺长治眼里的冷酷。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很小,零星的飘着。
进了12月份后,这边天气就冷了。不过贺家庄园里的梅花培育开了,淡绿色的梅花上落着浅浅的雪花,在外面的灯光照耀下,有晶莹剔透的美,跟这座庄园一样,在繁华庄重里透着不经意的惊艳。
这里只是贺家家业分支中的零星一处。贺家根基有多深厚,哪怕司年只查到了表面都知道,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跟贺家牵扯上关系。
跟他天差地别。
当悬殊太大时总会让人不安心的。
贺长治也没有紧逼着他做决定,司年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早晚都会同意的。
他给司年重新续了热茶,看他转过脸来,跟他淡声说:“你不用太有心理负担,也不用想太多,我跟你结婚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是小瑾喜欢你,小瑾是我五岁的儿子。”
“小瑾?”
司年觉到自己今天不在状态,要不为什么他都听不懂贺长治在说些什么?
贺长治这次也耐心的跟他解释了:“小瑾看到你的电视剧后,把你认成了他母亲,一直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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