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三个去歡州看看吧?”江小月懒洋洋地吞了一口葡萄。
萧淮伸个懒腰,瞅她一眼:“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辛慎卿道:“也不是不可以。”
二打一,还是她赢了。
江小月两眼放光,萧淮一看势头不好,抬手就捂住辛慎卿的嘴:“打住,在你没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前,千万别被她骗了,你是不知道她到底有多能折腾人。”
辛慎挑出一个清亮的眼波,萧淮松手,他才问:“究竟是有多能折腾?”
萧淮还没回答,管事就笑嘻嘻来道:“少主,白公子来了。”一身青金色劲装的男子从管事身后走出来,正是白若鸿。
“来的还挺快。”萧淮道。
“多日未见,你们都还好吧?”
江小月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严谨地纠正他:“也就十三天。”
“对我来说可是度日如年。”白若鸿一脸愁苦之相。
辛慎卿微微一笑:“这却是怎么说?”
“你可知我娘为何催我回家?竟是想让我回去成亲!”说到此处,白若鸿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之色,“还给我约了很多姑娘,我这些天都在和这些姑娘轮流见面……”
辛慎卿道:“男大当婚,这也算一桩好事了,为何你如此恐慌?”
“那些姑娘我压根不了解,也不喜欢,怎么能随便和她们成亲呢?更何况……”他欲言又止,没继续往下说。
萧淮道:“更何况什么?”
白若鸿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复杂,垂下眼眸,还是没说话。
大家都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江小月替他捶捶胳膊:“快说呀!”
“更何况有几个姑娘还是男扮女装的……”
房内骤然变得鸦雀无声,下一瞬却是爆笑如雷。
江小月见萧淮和辛慎卿捧腹大笑的模样,觉得他们实在少见多怪,拍拍白若鸿肩膀:“这也没什么,其实男的和男的在一块,还挺省事的。”
白若鸿置若罔闻,独自捧着酒杯,极目远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哀愁~~
江小月回头瞪着那两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不要太过分了。”
萧淮和辛慎卿努力压住嘴角,四人一起眺望远方,似乎都陷入思考人生的状态。
月亮升起来了,一抹黑影从重重屋脊上悄悄掠过,一个丫鬟突然被扯入黑暗中,只听一个女子问道:“辛慎卿住在哪个房间?”
丫鬟顺着某个方向指了指,颈上一痛,就陷入昏睡中。
明亮的灯下,辛慎卿正捧着一本诗集阅读,桌面上却突然落下一个人影,他回头看,就见秋堂凤秋波盈盈,默默瞧着自己。
他放下书本,走近她:“秋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秋堂凤脸上有几分红晕,霸道的气势却是半分不减:“我来带你走。”
“去哪里?”
“凤皇寨。”
“我在这里挺好的,秋姑娘不必为我担心,你还是回去吧。”
秋堂凤:“不,我要带你走。”
“我——”他突然被秋堂凤抱住腰身,如乘风雪般飞了出去。
“什么人?”正在树上思考人生的白若鸿突然看到一团黑影从眼前闪过,一个纵身拦住了黑影。
“又是你!”看清来人竟是秋堂凤,还搂了辛慎卿,他不由皱眉:“放下慎卿,我保证不为难你。”
秋堂凤轻声嗤笑:“你有本事为难我吗?”
“看来和你是说不通了,那就接招吧!”
白若鸿劲道十足地打出了一拳,秋堂凤带着辛慎卿,不方便使双刀,可她又不愿放下辛慎卿,只好以掌接拳,手心被拳风震得微微一抖,她一开始就输了,便暂时将辛慎卿放在一旁,抽出双刀应敌。
两人来回过了二十多招,早就惊动了凤麟山庄的人,秋堂凤眼看事态不妙,只想速战速决,一刀比一刀更狠厉。白若鸿一边防守一边后退,退到灯火昏暗的角落后,两人都不能看清彼此的招式,只能凭借耳力和风速判断对方的招式,只听哗啦一声,秋堂凤觉得背部一凉,竟是被白若鸿扯下了后背的一片衣料。
白若鸿也发觉了什么,动作不由一顿。
秋堂凤脸上一红,也不用刀了,反手就接连给了他两记耳光,“下流!”
白若鸿百口莫辩:“我……”
秋堂凤又一次进攻,他再次后退,这回打到萧夫人大丫鬟的房门前,秋堂凤只想把他打得不能动弹,这样才方便脱身。她的掌风比她的性格还要泼辣霸道,呲啦——白若鸿胸前破开一道大大的口子,衣料颤颤巍巍在风中飘荡,露出一大片结实蓬勃的胸肌。
“你——无耻之徒,竟然耍这种花招!”秋堂凤脸上红得近乎滴血,犹如雨打桃花,瞪他一眼,又瞧他一眼,突然转身跑了。
白若鸿生怕她带走辛慎卿,急忙追了上去,没想到辛慎卿不知道跑哪去了,秋堂凤不甘地扫视院子一圈,带着遗憾离开了凤麟山庄。
“若鸿,你怎么样?”萧夫人和丫鬟听闻动静,出来查看情况。
白若鸿望着秋堂凤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事。”
注意他身上的狼狈,萧夫人秀眉微微一皱:“啊呀,是谁把你的衣裳扯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阿淮又同你胡闹了?”
“没有,根本没什么事,伯母你回去休息吧。”
萧夫人看着他破裂的衣裳,点了点头:“也好,你要注意身体,早点歇着吧。”
萧夫人才回去,萧淮就和辛慎卿赶来了,“听说那个女匪来了?”
白若鸿点点头。萧淮将他从上往下看一遍:“看来她还是那么霸道,不管对谁都一样,怪不得慎卿不愿意和她走!”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多了一张嘴!
白若鸿偷瞄一眼辛慎卿,只见这个俊美斯文的男人,温柔似水地望着萧淮,露出一抹极为亲切的笑容:“她对你就不一样,会让你见血的。”
“你们……这是针对我?”萧淮露出一个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们。
白若鸿只把自己当做木头人。辛慎卿打个哈欠:“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第二日,凤麟山庄迎来了一个稀客——溪敏。
一个护卫匆匆来报:“禀庄主!方才我们抓到一个溜进山庄的贼人,本打算将他关押,等您处理,但他自称是江姑娘的朋友,吵嚷着要见江姑娘,您看……”
萧山庄还没表态,只听屋外有人喝道:“放开我!让萧淮出来见我!再让小月姐姐出来见我!”
这声音~~~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溪敏吗?
萧山庄还没说什么,江小月就迎了出去:“公主,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公主二字,护卫们都一动不动傻了眼,溪敏趁机挣脱他们的束缚,“我来找你们玩啊,不行吗?”
萧庄主夫妇匆忙迎了出来,跪拜道:“草民参见公主。”
白若鸿和辛慎卿也自觉下跪,只有江小月僵僵地杵在原地,萧淮也站桩似的不动如山,没有下跪的意思。
萧夫人见他们实在失礼,一个刀子般的眼神飞过去,两人才不得不跪下。
溪敏搀扶他们起身:“伯父伯母快快请起,您二位是一代豪杰,又是我的长辈,不必行如此大礼。”
萧淮自觉地起身:“请问美丽尊贵又可亲的公主殿下,你不是回京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我半路想念白哥哥和江姐姐了,来看看他们不行吗?”
“说的冠冕堂皇,你分明就是半路逃回来,偷偷潜入我们凤麟山庄——”
“阿淮,不得对公主无礼!”萧采一脸严肃地怒斥道。
萧淮立即闭嘴,溪敏笑嘻嘻回过头冲他扮了个鬼脸,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溪敏突然造访,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萧采夫妇不敢怠慢,打算让厨房重新准备一桌酒菜,好在溪敏比较随性,及时制止了,就让他们多添了一副碗筷。
饭后,溪敏就扯着江小月聊人生,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理,太阳下山了,月亮爬上来了,她们还在意犹未尽,滔滔不绝,仿佛她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的都是虚妄。
白若鸿、萧淮和辛慎卿肩并肩走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她们的影子一步一步前行。夜色渐浓,江小月连打了几个喷嚏,溪敏终于发现天色已晚,结束了聊天。
此时明月如霜,清风弄影,宁静祥和,让人感到安详自在,五人都不愿辜负这样的夜色,萧淮吩咐小厮准备了酒菜和瓜果,五人就在院中赏月。
等回屋休息的时候,萧淮被溪敏拦住了去路,他微微蹙眉:“有何贵干?”
溪敏盯着他的眼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萧淮认真想了一想,实话实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你是不是嫌我烦人?”
萧淮点头:“是有点烦。”
溪敏猛地抬头望着他,看起来很不服气,“你还真嫌我烦?!”
萧淮挑眉:“难道你不烦?”
溪敏嗔他一眼,咬牙道:“你、我都没嫌你讨人厌,你怎么能嫌我烦?”
萧淮觉得她此举简直莫名其妙,像是在无理取闹,故意找事,淡淡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溪敏狠狠瞪他一眼,皱起了一对峨眉:“你这个讨厌鬼!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背过身跑了。
这姑娘有病吧?
看着溪敏逐渐飘远的身影,萧淮越发觉得莫名其妙,进屋把门一关,天下就太平了。
翌日,凤麟山庄又来了一个贵客——岑归雪。
萧夫人对着岑归雪,笑弯了一双美目,慈爱中透着欣赏。
江小月一瞥萧淮,悄声说对辛慎卿说:“你看伯母那眼神~~嘿嘿,不知道的还以为岑归雪才是她儿子呢。”
辛慎卿但笑不语,萧淮听到了他们的私语,也悄声道:“我倒真希望岑归雪是她儿子。”想着就不免有些嘚瑟,“这样他就什么都得听我这个大哥的了。”
江小月及时给他泼冷水:“你想得倒美,你和他站在一起,怎么看你都是弟弟。”
萧淮昂首挺胸扒拉着面前的猪大肠,放到她碗里:“食不言寝不语,你还是多吃点吧。”
岑归雪看着溪敏:“我之所以离京,是奉寿王之命来带公主回去。”
溪敏道:“我不去。”
岑归雪知道劝不了溪敏,也不再说什么,和萧淮白若鸿切磋了武艺,谈天说地,第二日就要启程回京,他本想带着溪敏一起离开,但溪敏死活不愿走,他只好托萧淮照顾好溪敏。
萧淮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尤其是看着溪敏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更加不愿意了。
可他在白若鸿和江小月一脸友好但眼中杀气腾腾的威逼下,不能拒绝岑归雪,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