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诗眼皮打架,一溜烟上了床,直接施法拖掉外衣,钻进长晓的被窝里。
长晓收拾完姜茶壶碗,来到床边时,她已经只剩下一个脑袋在被子外,眼睛都已经闭上。
他似乎都没意识到,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解了衣袍后,缓缓掀开被子,躺在文落诗身边。
文落诗意识到他来了,半睁开眼,“唔”了一声。
长晓叹口气,将她搂过来,让她离自己身体更近些。
“好暖和啊。”文落诗声音软绵绵的。
“怕你冷,多点了炉子。”
“胡说。”
“嗯?”
“明明是因为你抱着我睡,才暖和的。”
“……唔,落儿说得对。”
两人都侧躺着,都没闭眼。
文落诗认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脑子里困怏怏的,意识有些模糊,故而,忽然胆子变得特别大,决定逗弄一下他。
“你以前有对别的姑娘这样过吗?”
长晓想也没想,就道:“没有。”
文落诗挑眉:“我都没说具体什么样呢,你就这么着急澄清啊?”
长晓也是眉宇一扬:“不是着急,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过。”
文落诗又是软绵绵“哦”了一声。
当然,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肚子里冒坏水。
长晓依旧惦记着方才没亲到她这事。
此刻,这姑娘就在他怀里,眸光流转地看着他,像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她把自己送到面前,故意想看他会不会把持不住。
长晓闭眼,心中微叹。
他定力还算足,刚刚也答应了她,所以不至于真做出突破界限的事。但是,他依旧满脑子都想着亲她。
他忽道:“落儿。”
她点点头:“嗯。”
他眼眸一眯:“我想做点事。”
她瞪眼:“坏蛋。臭流氓。”
他轻笑:“不是这个。而是……嗯,这回闭不闭眼,你自己选。”
她愣住,转而反应过来什么,惊讶看向他。
闭眼。
往常只有要亲她的时候,才会让她闭眼,去粉饰太平,装作没看见没发生。
文落诗心脏猛跳,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直到额头上那个吻深深落下,她始终没闭眼。
“好了,”长晓撤去略带冷意的双唇,拍了拍她的背,“我满意了。睡吧。”
然后,这人甩手掌柜一般,擅自闭了眼,不管外界发生何事,也不管她眼眸中有多少惊讶。
文落诗愣了半晌,只好安慰自己,反正亲也亲了,也没法再收回去,就这样吧。
于是她也闭眼,向长晓怀里一窝,沉沉睡去。
睡前的唯一一抹意识,就是,她今天太放纵了些,居然睡他这里了。
*
翌日一早,文落诗醒来,发现长晓还在沉睡。
他的手臂还搭在自己身上。文落诗试着挪动挪动,长晓却死活不放一般,进而伸出手臂,将她搂过去。
算了,不管他。
真正让文落诗觉得尴尬的,是被子这件事。
明明是一床很大的被子,两人却只盖了一半不到,剩下的一大半,全被她踢走了,此刻正缩成一团堆在床脚,生怕再被她踢一脚似的。
长晓上半身都没盖被子,文落诗对此很是惭愧。大约是她的情绪反应过大,扰得长晓也渐渐睁开眼。
“醒了?”
文落诗点点头:“嗯,刚醒。我好像把被子踢了。”
长晓唇角一勾:“你昨天晚上,蹬被子翻身不知道多少次,若不是我在,只怕你身上早就没了被子的踪影。”
文落诗想起,她小时就喜欢蹬被子,母亲常常说她夜里不老实。醒来的时候,文落诗是文落诗,被子是被子,二者毫不相干。
她有些尴尬:“我睡品确实不太好。”
幸好她被长晓抱着,稍微老实一点,不至于四仰八叉。
长晓哭笑不得:“你之前在泼墨森林里不这样啊。”
文落诗认真解释道:“那时候我是第一次被人抱着睡,估计是紧张,就显得老实了。”
长晓依旧疑惑:“初来浮光城那晚呢?”
文落诗叹口气:“那晚,大约是害怕被掌柜听墙角。”
长晓:“……”
他愣是接不上这话。
两人起床后,文落诗给自己梳洗打扮好,见长晓端坐于桌前,疑惑道:“你今天不练功了吗?”
长晓颔首:“身体恢复,功法也炼成了。”
“什么术法啊?”
长晓低眉:“废功的。”
文落诗一惊。他这是想废去谁的魔功?
这的确是一门很难的术法,不仅难在修炼术法本身,也在于,若是使用,需保证这门功夫的威力远高于对方短时间内可以使出的法力,才能有效,稍有不慎,反噬极强。
据说会此功法者寥寥无几。文落诗倒是跟着书上学过,但她觉得这术法对自己来说没用,就没打算花这个时间和精力去炼。
之前浮光城城主抓走她,想要废去她的功法,想的都只是喂她毒药而已。
“你之前不会吗?”
她以为,他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早就知道怎么废去他人修为啊。
长晓摇头:“之前没炼过。”
他尚年轻,就算修为登顶,也不意味着他什么术法都会。故而,他也在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更强。
文落诗盯了长晓半晌,大约意识到,这是用来对付他那些政敌们的,用于正面交手时,没法下毒的那种。毕竟,这些天处理浮光城的烂摊子,他劳神伤身,估计很是气恼,想着反击。
怪不得他失控了。多难的术法啊,这么短时间就炼成了,他不失控谁失控。
“那你好好巩固,我不打扰了。”
长晓颔首,叮嘱道:“今晚早些回来。我若再去接你,又得被人围观很久。”
文落诗乖乖点头。
忽然,她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酒瓶。酒瓶是蔚蓝色梅瓶模样,瓶口乖巧插着一个小塞子。
“我昨天给你买的,忘了给你,”文落诗声音如同往日一样轻柔,“桂花酒,用浮光城的桂花酿了千年。”
长晓一惊:“你不是不喝酒吗?”
“对啊,所以是给你买的。”
长晓深深看着她:“我已经很长时间不饮酒了。”
从知道她不饮酒之后。
文落诗灿然一笑:“我不喝是我的事,不要因为我改变你的喜好呀!我昨天打开塞子闻了闻,可香了。你没事就打开喝一两口,好喝我再去给你买。”
长晓莞尔:“多谢。”
文落诗走后,长晓阖眼思考。
她没意识到的是,促使他拼命修炼极难功法的最关键一环,其实是她。
他想过打压对方,杀死对方,却没动过废功的心思。但这回不一样了。这回事态严重到,对方想直接大摇大摆抓走文落诗,废之杀之。
若是以前只是挑衅,试探他的底线,这回则是根本不顾他的态度,越过他直接对文落诗动手。
这是彻底激怒他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甚。
他想着,这段时间好好陪文落诗,也不要让她再被牵连受伤,待回到融雪,与对方好好斗。
不过想到这里,他也是叹息。
他知道,文落诗最终是不会跟他走的。故而,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他也只能接受这个感情的期限。
*
“落诗,他配不上你,把他甩了吧!”霏茶一个劲地凑在文落诗耳边吹风。
文落诗一脸懵:“覆雪告诉你们他是谁了?”
这是唯一一种可能。
霏茶欣然点头:“我们都知道了。不过,就算他容色惊为天人,才华横溢,甚至称得上是魔界的第一乐师,他也配不上你。”
文落诗更是一脸懵。
“除非……”霏茶坏嘻嘻道,“你让我们见他一面,目睹一番他的真容,我就考虑考虑,勉强同意他和你在一起。”
文落诗嘴角直抽搐。
和着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想看看长晓长啥样呗。
“这事我得回去问问他,”文落诗诚然道,“他不喜对外露面。”
而且他也不能过多对外露面。
霏茶急得瞪眼:“呦呦呦,这都开始护上了,看来他这个人不怎么好啊,短短时日,已经让你迷了心窍,连决定都不能自己做了。”
文落诗轻咳几声,认真道:“霏茶,这事我还真得和你们说说。我先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但是,我和他的事,你们千万烂在肚子里,别让第九个人知道。这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背后牵扯过深,很危险。我之前没和你们说过,也是因为如此。”
霏茶毫不在意:“哪有这么严重,不就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深陷情网了么。”
文落诗正色摇摇头:“若只是我也就算了,但他的事,你们最好装作不知。我不方便多说。”
霏茶很少见文落诗这么严肃,讪讪道:“这样啊……他背后,有牵扯什么要紧事?”
文落诗点头。
“他一个乐师,能有多大要紧事?”
文落诗不说话了。
“算了,我懂了,”霏茶大摇大摆走开,“我回头叮嘱这一小队人马,让他们守口如瓶。包括覆雪。”
文落诗道:“多谢。”
“封口令是封口令,但有两件与之相关的事,还是照做不误的。”
文落诗洗耳恭听。
霏茶神经兮兮道:“第一,我还是想见见他,准确地说,我们几个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你就同意了呗。”
文落诗无奈至极。
这就是身为名人的坏处。总有追求者满天飞,扰得他不得安宁。
霏茶继续道:“第二,碰上心仪之人很难得,你不许以任何理由放弃。而且,我们都会认真撮合你俩的。”
文落诗:“……”
那个,要不,还是别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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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萤火赴会续残光(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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