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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下课后的音乐教室成为宋诗菁跟方诺两人统一的前进方向。这几天里,宋诗菁终于认识了乐团的四人:主吉他及副主唱方诺、主唱蓝冉、贝斯岑焕、副吉他金越。

蓝冉是漂亮自信的女孩,细长的眼睛时常笑眯眯地弯成一道拱桥。每天扎得高高的马尾,再编麻花,到音乐社时,拆开绑了一天的麻花,给予她自然的弧度,带上一丝酷盖的模样。总是第一个跟宋诗菁唱着歌打招呼的。

岑焕是稳重的男孩,他的话不多,在蓝冉休息的间隙,总是能及时递给她一瓶水。嗯,是蓝冉守护者的角色。

金越就活泼了,总会即兴来一段solo,虽然宋诗菁听不懂,也能感觉到旋律里的轻快。他嘴里最常嚷嚷的就是:“我们要做世界最伟大的乐团之一!”而后鸡血满满的继续训练。

四个人吵吵闹闹的练习,宋诗菁听说,下个月他们会参加一个考核,要是通过了……应该会当艺人吧。

但这跟宋诗菁没多大关系,她熟练的坐在角落,享受着夕阳的温度,写着日复一日的试卷,只为高考搏一条新的出路。

当方诺邀请她去他家的时候,宋诗菁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打量眼神刺得他浑身不自在,蓝冉适时解围:“诗菁,不用紧张,我们周末的时候都会去方诺家练习的。而且是我建议的,我看到你经常阅读诗集,我们有一首原创曲,想邀请你作词。”

“我?”宋诗菁指着自己,自己都笑出声。

“对啊,没错,就是你!”岑焕自然的接话。

宋诗菁不置可否,心里却是认为这高看自己了,不过自己不擅长拒绝别人,还是硬着头皮接下这个重任。

当周末她来到那个枫林宫殿时,才发现那是一片别墅区。蓝冉他们的车早已在门口等她,然后解释道:“这里不坐车的话到方诺家还得走二十分钟。”

“这么远?!”

“这里别墅区,跟普通小区是有些区别。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硬生生走过去的呢!”

见到方诺的父母,威严的父亲跟温婉母亲的组合。方妈妈在他们一进来时便招呼他们吃水果:“快试试,刚冰箱拿出来切的蜜瓜。”

方诺家有个练歌房,跟学校的教室布局很像,她们在这里,弹了一天新曲子。宋诗菁坐一旁,边听边数着词格跟节奏,重复了一天,熟练度up!up!宋诗菁心里也有了一点想法。迫不及待地拿出包包里的小笔记本,要把这一刻的灵感记下。

这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然而一路太顺利了就会被命运设置障碍,考核的前一周,金越受伤了。在下楼梯时滑了一跤,手腕骨折……医生建议三个月都不能手腕用力。

这对他们是一个大打击,是否放弃这个机会,还是继续。方诺作为团长,难题已然摆到他面前。宋诗菁跟着他们一起去看望金越时,他正颓废地抚摸着手腕,见是他们,忍不住流下眼泪哽咽道:“抱歉,是我搞砸了。”

蓝冉忙过去安慰他:“别沮丧,心情好坏也影响伤口的痊愈。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方诺也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事已至此,先休息。”

离开医院后,方诺沉默许久,最终决定,让宋诗菁紧急学会原创那一首歌的吉他。

“哈?又我?”宋诗菁哀叹道。

“我能拒绝吗?我没有一点音乐细胞,我甚至唱歌走音。”宋诗菁忙拒绝。这些日子,她跟音乐社的人经常聊天,跟陈碧青也一直联系,逐渐的、不知不觉中,她的语言能力恢复了,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吉他入门简单,练好才难,不过我们不需要练好,只需要会弹《橘子不是橙子》,而且你的位置是副吉他,大部分时候都是主吉他在带。”方诺安慰道:“给自己一点信心!”

“给不了一点。”宋诗菁白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的拿起吉他:“快来教,我连哆来咪都不会弹。”

蓝冉欢呼:“诗菁你果然是心软的神!”

方诺走向她,捧起吉他教她怎么调音准,宋诗菁看着音谱,又看着方诺的现场教学,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弹出来,就像她失语后努力说着的话,只有说出,没有节奏。

房间开着空调,可她额头不禁冒出汗。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弹得不再断断续续,能听出一点模样了。代价就是通红的指尖,一触碰就刺骨的疼痛。她无数次想说放弃,但是看见眼前三人炽热的眼神,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郁闷在心,只能将心思完全放在吉他上。

三人的压力也很大,在宋诗菁再一次弹错时,方诺沉默许久,摔下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宋诗菁跟剩下两人面面相觑,蓝冉叹了口气:“别管他,让他冷静下吧,他的压力最大。”

“为什么他的压力最大?因为他是社长?”宋诗菁坐到她身旁。

“你没发现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吗?他做事精益求精,不允许自己失败。活得累。”岑焕坐到蓝冉另一侧:“不过啊,他对别人高要求,对自己只会更高,现在啊,估计在自责为什么没教会你。”

宋诗菁听完心里一阵震惊:不会吧,还能把别人的失败往自己身上揽?!担心他陷入自责,宋诗菁站起来说道:“我去找他。”

“哦,那你可以去旁边的课室,他最喜欢躲到旁边课室的讲台旁。”蓝冉没有起身,只轻声哼着歌,岑焕轻拨弦,真是一片……和谐的风景。

推开寂静的教室,夕阳斜照,恰好把他的影子投在黑板上。宋诗菁走到他另一边坐下,刚刚好他能完全挡住太阳。

宋诗菁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欣喜,一旁的方诺让出一些位置,闷着声音说道:“肯定是他们两个跟你说我在哪。”

“呃……确实。”宋诗菁果断出卖他们:“他们说你正在哭鼻子,我很好奇是怎样,所以过来参观。”

方诺猛地抬头望她,嘴里嚷嚷着:又污蔑我……蓦然撞进她戏谑的眼眸里。

宋诗菁两手撑着脸,躲在他的阴影里,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正洞口等着兔子出来。

方诺蓦地红了脸,猛地站起:“回去练习。”逃跑似的回到排练教室。宋诗菁疑惑他突然改变的态度,却没有计较,慢悠悠地跟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考核的那一天。

她在门口不断地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手心里不自主的冒汗。方诺给他们每个人递了一张湿纸巾:“擦擦手,保持干燥。”说罢,抓起紧张过度没有听见他的话得宋诗菁的手,凉丝丝的湿纸巾贴在她掌心时,还带了方诺指尖的烫。她抬头看他,他笑了:“我们一定可以的。”

宋诗菁紧抓着湿纸巾,慎重地点头。

过程是怎样的她已经忘了,迷迷糊糊的走进去,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只记得她们的笑容灿烂。那一天走出来,阳光正好,微风和煦,宋诗菁想:一定会是个好结果吧。

假期时,他们收到了结果,接到‘考核通过’的电话时,他们正在方诺的家里,吃着热乎乎的烤板栗。

方诺喜出望外:“真的吗?!我们通过了!好,好的,我们会准时出现。”放下电话时,他才发现宋诗菁他们站在他身后,每个人的眼睛都闪着激动的光。他不禁哽咽:“通过了,我们做到了!”

他拍了拍站在一旁的金越的肩:“虽然你的手不能再长时间弹吉他,但是,你永远是我们乐团的一人!”

签约的那天,唱片公司问他们:“你们乐团叫什么名字?”

“云帆。”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方诺郑重地解释。

签约的是高考完正式出道,此前不做安排。排练室成了五人互相补课的地方,又一天夕阳,五人趴在窗边享受落日余晖,蓝冉举着冰棍喊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做最牛的乐团!”

“先把志愿定在同一个城市吧。”岑焕说道,超绝不经意地问道:“你们有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目光一直停留在蓝冉身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宋诗菁她们懒得搭理他。

“你呢?”方诺细声问宋诗菁。宋诗菁侧头仿佛在思考,其实脑子一片空白,而后笑笑:“没有计划,我这不上不下的排名,看分数。”

“要不要看看花简大学,离青藤市不远。”

“花大啊……是我不喜欢吗?”宋诗菁像是听到一则笑话一般“985诶,你怎么敢想?!”

“不对,你的成绩可以想。”宋诗菁咬一口冰棍。

“我的目标确实是花简大学。”方诺低垂眼眸思索片刻:“你三模的成绩,应该能考上花简理工大学。”

“那借你吉言了。”宋诗菁咬完最后一口,转身对他说道:“棍子给我吧,我去丢。”

方诺站起:“一起。”

金越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切,恋爱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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