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月亮似乎更圆了些,照的黑夜也亮了几分,空荡荡的街道上静谧非常,白静夜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等到一个合适的距离,他按下手中的车钥匙,路口的银色跑车立刻亮了下车灯,朝着他的方向缓缓驶来。
手里的备用手机震动一下,他点开一看,是一条信息:
“白总,拍卖会还有三十分钟开始,人已经来了。”
他收起手机,原地停下,车子缓缓驶来,停在他旁边,白静夜伸手握住车把手,轻轻一拉——
“啪——!”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又关上了车门,白静夜一愣。
随即,另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按在车门上,两只手形成一个包围圈环住了他,身后的人弓着身子,剧烈地喘息,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完全侵占了他的安全距离。
白静夜带着帽子低了低头,露出一截清晰的下颌。
唐徵尽力平复着胸腔里的呼吸,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嘶哑地开口:“...等一下。”
白静夜平静开口:“唐副队,我还有事。”
唐徵喘息中发出一声气音笑:“那真巧,我也有。”
“那就...!!”
唐徵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把他翻了过来,长腿上前一步挤了过去,把白静夜压在了车门上,他嘴角扬着笑,眼底却翻滚着墨色:“我的事情也比较重要,关乎我后半生的幸福生活,还请白总给我一个说法。”
白静夜平静的眼神突然变得玩味起来:“哦?唐队有什么要问?”
唐徵的目光一下子被他脸上微微结痂的伤口刺住,是爆炸现场留下的,他舔了下嘴唇。
“爆炸案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的,是吗?”
白静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爆炸案跟他后半生幸福有什么关系?
“是,关于这件事我在审讯室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所以你是故意去的,你知道是谁要引诱你去,也知道对方的底细,爆炸案是第一步。”唐徵盯着他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压低了声音,“那么接下来,你还会有危险吗?”
他既不是问那束花,也不是问是不是故意利用他,白静夜罕见地走了神。
“嗯?”唐徵忍不住低下头靠的更近,双手捧住他的脸,大拇指摸了一下他的伤,指腹顺着伤缱绻地抚了一圈,像是要把那些结的痂都抹掉。
白静夜抬起眼帘,额前碎发轻微晃动了一下,脖颈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他回望着唐徵的眼睛,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唐徵额头浸着一层薄薄的汗,剑眉微微向下担心地蹙着,瞳孔中心映着一张清晰的面容,只是那张面容今夜似乎很冷,在夜色中显得毫无温度。
白静夜突然伸出手,按住唐徵的肩膀,把他撑在车门上的手推开,轻微侧头,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神,淡然开口:“关于爆炸案的问题,我已经在审讯室里全数告知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情,先行一步,唐队。”
唐徵猛然回神,拉住他要走的手腕:“去哪儿。”
白静夜自顾自抽出自己的手,拉开车门:“私事,不便告知。”
唐徵一颗心顿时迸发出一股气来,他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迅速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利索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侧身看着白静夜。
白静夜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带我,不然我打电话给市局,说你偷偷甩掉监视的人,不要说我不该在这里,你更不该,你应该在刚才的房间里。”唐徵不要脸地开口。
白静夜刚要说些什么,手里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叶荣:“...喂。”
“白总,拍卖会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您到了吗?”
“马上。”
白静夜说完,就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唐徵顺利蹭上车,他看着白静夜的侧脸,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白静夜今天这金蝉脱壳明显是要甩掉警察,去做一些不能让警方知道的事,但是现在没有把他扔在半路,说明他一开始就猜对了,或者说,他赌对了,他和白静夜仍然在一条船上。
——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唐徵是第二次坐白静夜的车,上次,他在人车上吃完饭就着急走了,这还是第一次坐他开的车。
他把车内的装潢看了一遍,又像是好奇宝宝一般,往车后座看,那里放着一个纸袋:“那是什么?”
白静夜分神看了后视镜一眼:“衣服。”
带衣服干什么?
很快唐徵就知道了,二十分钟后,法拉利驶进一个地下停车场,白静夜熄火,拉手刹,拉开车门下车,摘掉头上的棒球帽,扔到后座上,从纸袋里拿出另一件烟灰色的西装外套穿上。
唐徵倚靠在副驾驶的车门上,看着他的干净利落的动作:“白总来约会的?”
白静夜没理他,收拾好自己,翻出一个黑色口罩扔给他:“戴上。”
唐徵看了一眼手里的口罩,拆开带上,还是不死心的问:“真是约会的?我见不得人?”
白静夜已经往电梯方向走去。
靠,真是约会?
但也是他自己要求跟来的,唐徵愤然跟上。
电梯平稳上行,停在五楼。
电梯门打开,人声嘈杂的场面映入眼帘,三五成群的人穿着优雅精致,笑语频频,整个会场灯火通明,最前方棕红色木桌上摆放的锤子揭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正等在门口的叶荣见电梯打开,立刻走过来:“白总,人已经都到了,我们在...”他余光扫到白静夜身后的高大人影,霎时住了口。
白静夜扫了一眼,说:“继续。”
叶荣扶扶眼镜,目光打量了一下唐徵:“白总,这位是?”
“保镖。”
唐徵:“???”
叶荣虽然怀疑,但还是继续跟白静夜汇报现场的情况,两人边说边往自己的位置走,还没走两步,一个高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白总,好久不见啊。”
白静夜转头,立刻带上讶异的笑意:“顾总?好久不见。”
顾奕从路过的侍者那里拿起两杯酒,乐呵呵走了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白静夜:“白总今天可是来晚了,要罚一杯。”
“见谅,刚从另一场赶过来,路上耽搁了点时间。”说完,白静夜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挑眉轻笑。
顾奕爽朗地笑起来,拍拍白静夜的肩膀:“白总爽快!”
“呀,这不是白总吗?今天的东道主面子果然够大,白总平常可不爱参加这些。”带着甜美笑意的女士走上前来,是前些日子参加过白静夜生日宴会的邱悦。
白静夜优雅致意:“邱总。”
唐徵站在后方,看着白静夜和人交谈社交,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来来回回扫视分析,副支队长这会儿倒真带入了自己保镖的角色,把上前来和白静夜招呼的人都认真看了一遍,默默记住他们的脸以及他们和白静夜的谈话。
也许是他的身形实在太难以忽视,很快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套装,脚上是轻便的工装靴,发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野性和不羁,大半张脸被黑色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额头和眼睛,凌厉眉峰下的眼神冷静而又精准,整体风格和穹顶高阔的奢华大厅格格不入。
有人看唐徵,他也毫不客气地看回去。
直到顾奕和白静夜告别时,问了一嘴:“你身后这位是?”
“保镖。”白静夜道。
“原来如此。”
唐徵一直安分站在白静夜身后,突然,他伸出手,把白静夜发顶一丝不听话的发丝帮他捋到后方。
这动作刚好被顾奕看到,他看看唐徵,又看看白静夜丝毫不准备解释的姿态,挑挑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离开了。
白静夜回头看他,副支队一耸肩,丝毫不心虚。
回到位置上,叶荣又找人添了位置,他和唐徵分别坐到了白静夜旁边,其余众人也纷纷落座,侍者开始把清理会场。
拍卖即将开始。
唐徵来拍卖场的次数不多,小时候好奇和家人来过,但是拍卖的东西他不感兴趣,时长也长的不得了,他坐不住,半路闹着要走,来过几次就不愿意来了,眼下倒是兴致盎然。
“白总。”前方一排左侧有人向白静夜招呼,白静夜起身回握:“江总也来了?”
来人带着一副银边眼镜,笑容温和得体,镜片后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陪家人来的。”
白静夜这才看到江鉴渊身边坐着一位女士,伸手:“江夫人。”
江夫人并不是江鉴渊的生母,但她似乎对江鉴渊很包容,闻言也只是和白静夜握了下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鉴渊的视线扫过唐徵,唐徵若有所感,抬眼望了回去。
江鉴渊视线没有停留,笑望着白静夜:“白总,我有一些私人藏品,和今天拍卖的很有异曲同工之妙,白总若是欣赏,欢迎前来,期待白总光临寒舍。”
白静夜:“江总客气。”
两人招呼完,白静夜重新坐下,唐徵也收回目光,凑到白静夜耳边偷偷和他咬耳朵:“那人谁啊?”
叶荣眼睁睁看着白静夜动也不动,纵容地回答他的话:“江氏集体总监江鉴渊。”
…这保镖来路正经吗?他怎么不知道白总什么时候有的保镖?
叶荣隐秘地掏出手机,给人事部发了消息询问,没等到回复,大厅内灯光忽然变换,角落里光线暗了一些,灯光集中到拍卖台上。
拍卖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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