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机闹铃疯狂震动起来,一只**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精准按到它的按键,嘈杂声登时停止,世界重新恢复安静。
五分钟后,唐徵**着上身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发不羁地张扬着,他随手拿起衣服套上,拿起刚才被扔远的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了。
凌晨回来时,天都要亮了,这会儿更是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唐徵洗漱完毕出了房间,却听到楼下厨房有声音,他下去一看,见一个阿姨正在厨房忙活,那阿姨见到他吓了一跳:
“你是谁啊?”
唐徵友好一笑:“阿姨你好,我是静夜的朋友,今天凌晨我们一起回来的。”
一听是雇主的朋友,阿姨放心了许多:“午饭马上就好。”
唐徵鼻子往厨房位置闻了闻,昨天奔波一晚上的饥饿终于显露出来:“好嘞,辛苦阿姨,我这就去叫他起床吃饭。”
他出了厨房,往楼上白静夜房间去,敲了门却没听见回复,刚要继续敲,走廊对面房间门却打开了,白静夜满头大汗走了出来。
他微微喘着气,额头上带着跟黑色发带,被汗浸湿的白发凌乱的散开,露出干净光洁的脸。
显然他刚刚运动完,唐徵看着他走回来,跟着他进了房间。
白静夜摘掉护腕,问身后的人:“阿姨准备好午餐了?”
“嗯。”
“我收拾一下马上下去,你先吃。”说完,就进了浴室。
唐徵却没有出去,打量起了白静夜的房间,这并不是整栋别墅最好的房间,但毫无疑问,这是离楼梯最近的房间,唐徵怀疑他是不是买了房子之后走到这里就选了这里,根本没去三楼。
靠窗的墙边摆放着一个实木书架,上面放着不少书,唐徵走过去,看清了那些书的名字,一半是英文杂志名著,另外一半居然全是侦探类小说,小说的一半又全是那位天羽兰殊的作品。
整整齐齐,码了两排。
唐徵不由得失笑,这是有多喜欢这位作者的书。
浴室里响起水声,唐徵摸摸鼻子,没再多呆,识趣地回了楼下。
午餐很是丰盛,因为中午见到了唐徵,阿姨在白静夜原本的食谱上又多加了两道菜,给两个人满满做了一桌子菜。
白静夜冲完澡,头发吹的半干,换了简单的居家服,这才下楼,唐徵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见他到来,立刻收了手机,冲他挑起眉梢:“白总,等会儿好好想想怎么跟我的同事解释你第二天没有从那个会所里出来这件事吧。”
白静夜毫不在意,他拉出椅子坐下,嘴角甚至扬起微笑的弧度:“那么,原本应该在成嘉的唐队长,又为什么在我这个'嫌疑人'这里?”
唐徵脱口而出:“我为什么在这你不知道?我以为我昨天晚上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白静夜从容不迫,把他的话当空气:“唐队说笑了。”
又和他玩这套,合着昨天晚上答应的事敷衍他来着,唐徵冷静地望着他,努努下巴:“先吃饭,等会儿有的是时间和你算账。”
这顿饭白静夜吃的依旧如往常一样优雅,在唐徵眼里,就是他在故意拖延时间,他有些想笑,他还不知道白静夜也有这么鸵鸟属性的一天。
但是他不着急,队里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了,下午三点才会过来,他不会让白静夜墨迹到三点的。
在白静夜手边第二杯红酒即将见底的一瞬间,唐正按住了他想要继续倒酒的手,似笑非笑:“怕了?”
白静夜松开酒瓶,面容淡淡,慢悠悠地吃起了手边的鱼。
唐徵真是认栽了,他怎么会觉得白静夜给他摆脸子也这么可爱。
于是他拿起筷子,认命地给白静夜挑起了刺。
已经明显见饱的白静夜:“......”
他又吃了几口,喝掉最后一口酒,突然放下筷子:“吃饱了。”说完起身就走,唐徵看着他往楼上走的身影,这会儿倒开始不慌不忙了,他和阿姨打了招呼,才跟着上了楼。
他走到白静夜房门门口,礼貌地敲了下门,果然没有任何声音,他握了下门把手,上了锁。
唐徵深呼一口气,凑近说道:“静夜,开门,你凌晨答应我谈谈的。”
没有回应。
唐徵又试了试门把手,打不开,于是他又说:“队里的人已经在别墅大门口了,如果你不想谈,先见他们吧,你跟他们解释一下昨晚的事,不然他们又少不了写检讨。”
“咔哒”门开了。
白静夜站在门口,没什么表情:“让他们进来吧。”
唐徵微微一笑,按着他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推,在白静夜愕然的目光中,自己上前一步,两个人瞬间进了房间,他右手往后一伸,给房门上了锁。
“骗你的,他们三点才会来。”
白静夜一愣。
唐徵按着他肩膀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胳膊,他把人拉到眼前:“我为什么到这你真的不知道?那我跟你坦白,我是为了见你...”
“唐徵!”白静夜猛然厉声呵道。
唐徵却丝毫不惧,他另一只手强硬地捂住白静夜的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他轻轻笑了,眼睛里映出白静夜被他钳制住的模样,瞳孔微微颤动:“听我说完,我是为了见你才回来的,你那天受伤了,我只知道你没有生命危险,但从爆炸现场之后,我还没有见过你,宁队的命令太急了,我没有时间再做其他安排,只好先去成嘉,但是我等不了那边结束了,只好让人先帮我拖着。”
“我想见你,所以才会在这里,我喜欢你。”
白静夜的下半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唐徵炙热的掌心贴着他,那双眼睛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湖泊,巨大的引力把他往湖中间吸去,他挣扎了一下。
唐徵察觉到他的动作,抓着他肩膀的手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摸,改为箍住他的腰,并用力往自己怀里按,他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我还没说完,我知道你在做一些事情,以我经验判断,这些事情会威胁你的生命安全,我知道在爆炸现场你是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花给我的,我也知道你似乎把你要做的事的计划调整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做这些危险的事,我帮你。”
白静夜顿了一下。
唐徵还在说:“以我个人的名义,工作是工作,出了工作,我会倾尽我个人全部能力,我保证。”
说着他微微靠近,压低了声音:“可以接受我吗?”
唐徵说完,喉结滑动了几下,眼睛专注地盯着他,那目光纯净又深沉,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情绪,呼吸之中隐隐透出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危险的冲动。
白静夜的呼吸打在他掌心,已经凝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湿漉漉的呼吸刺激的掌心微微发痒。
“松手。”闷闷的声音传来,唐徵忽然回神,箍着人的力气松了许多,白静夜骤然拉下腰后存在感极强的手。
他后退一步,和唐徵拉开距离,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唐徵,语气比平常冷淡了几分:“唐队,让你造成这种误解我很抱歉,若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你困扰,请见谅,如果唐队长介意,可以和我不再来往,如果需要金钱方面的补偿,可以去联系我的助理,我会尽力而为。”
他说完,四周的空气像是瞬间被冻结,陷入极度的宁静之中。
唐徵只觉得耳朵嗡鸣一声,站在原地,眼珠一动不动,目光却如有实质一般压向对方,那眼神没有怒火,只有难以置信,他上前一步,白静夜敏锐地后退。
“你...”
“你对我...什么都没有?”
“是。”
“那我们之前…?”
白静夜疑惑地看向他。
唐徵猛然反应过来了。
好,好,非常好。
吃个饭而已,算什么?看个电影而已,算什么?互相去对方家里而已,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他从来没说过这些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白静夜以往的行动动机完全合理合法。
所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唐徵死死盯着白静夜的脸,那张淡然的脸像一面光洁的冰湖,什么也没有,他双拳紧握,臂膀的肌肉因极度绷紧而剧烈颤抖,眼眶都用力到红了几分。
“是我误解了白总,白总不介意再好不过,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
唐徵咬着牙说完,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怎么放,他觉得不能再待下去,话音一落他转身就走,甚至顺手关上了门。
等到房间里只剩一个人,白静夜松了一下发麻的掌心,依旧面无表情,房间里再次寂静下来,他低垂下眉眼,又虚握了握手掌。
“啪!”房门被大力撞开。
白静夜错愕回头,只见唐徵喘着粗气站在门口,双目依旧猩红。
“不对。”
唐徵去而复返,趁白静夜愣神的功夫,再次上前,他仗着身高优势,把白静夜打量了一遍,又猛地凑近:“你故意的。”
白静夜没出声。
“按照昨天那个顾总说的,等会儿他就会把那座雕像给你送来了吧?想把我气走,是让我避开?”
唐徵望着他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说道:“就算我们之前什么都不算,你说的那些我也不信,不同意,不赞成,你别想跑,咱俩这事儿得有个说法。”
“你喜欢什么样的?白的?还是小麦色?”
“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的?”
“你如果喜欢男的不可能不喜欢我,但你不喜欢我是不可能做那些事的,你就是在说谎,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白静夜:“……”
他挣开唐徵的手,走到沙发边,俯身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语调没什么变化:
“唐队想玩死缠烂打的游戏吗?恕我无法奉陪。”
唐徵气笑了:“知道我讨厌人抽烟,还在我面前抽?”
白静夜不置可否,微微歪头挑眉,额前的碎发不听话地垂到他眉间,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讨厌就应该离开啊,唐队长,这个道理需要我教你吗——!”
唐徵一步上前,强硬地扳过白静夜的肩膀,捧着他的侧脸吻了下去。
烟灰簌簌飘落,白静夜静在原地,甚至没工夫关心他那五位数的进口地毯被烫了个洞。
炽热的气息如同熔岩般轰然交汇,将他牢牢困于方寸之间,对方的唇舌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碾压而下,舌尖更是毫不客气地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他喉间淤积的烟雾被瞬间掠夺,又在翻搅中化为辛辣的津液,在他们紧密结合的唇间猛烈炸开。
辛烈的烟草刺痛了喉咙内壁,那股本应徐徐吐出的烟雾此刻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推来推去,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
这滋味并不算好。
白静夜下意识地想后撤,却被一只手牢牢扣住后颈,指尖陷入发间,力道极其强势。
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白静夜闭上眼,指尖的烟无声掉到了地毯上。
时钟的声音此时格外清晰,滴答滴答,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徵终于放开他。
白静夜睁开眼,还没等他开口,唐徵弯腰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
“咳!咳咳咳——”
白静夜睨视着他,等他咳得差不多了,冷冷道:“唐队,怎么样,强迫自己的滋味好受吗?”
唐徵捂着喉咙直起身,眼眶被烟雾逼得通红,白静夜风凉的话传到他耳朵里,他眨了下眼,似乎回味了一下,笑了:
“香烟味道不好,红酒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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