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独处才是酣畅淋漓地修罗场,沉默的他与要吃人的他,加一个莫名其妙的她。
花共秋受不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严喻安的唇明显动了一下,恕他才疏学浅,一下子不能很好地囊括一切,更主要的是现在记忆涌上来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他道:“你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孟欣故眉梢一抬,这话说得自己是多晦气,虽然也没错。
“我……”花共秋难以开口。
孟欣故横插一嘴,“我是受人所托。刚才病房里那位女士是你什么人?”他还抱着一点微末的希望。
严喻安冷漠道:“我的妈妈。”
这就是自己的便宜大外甥,还有点不礼貌!姐姐是怎么教的,为什么不对自己这个颠沛流离的舅舅好一点。孟欣故是一点不记得自己有多坑。
严喻安的炮火一下找到了对象,他对着花共秋,颇有两分恨铁不成钢,“你有事情瞒着我?”
花共秋陡然情绪低落,像是不堪其扰,支支吾吾地转身离开,对顾封椒的关心就委托孟欣故转达。
严喻安看她的背影如此沉重,不得不对着知道这件事的孟欣故问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听他的话,她妈妈问不出来的事情她都会对他说。
孟欣故叹了口气,“我坚决保护客户的**。”
严喻安到底拿他没有办法,好看的眉眼就这样拧在了一起,愁绪满怀。
“你真厉害,想让我遗忘就能让我遗忘,要不是这次你把我妈的魂魄送回来,我可能这辈子都记不起。”
孟欣故于心不忍,“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不清除你的记忆还不成嘛。”
何况现在他可是自己的大侄子,万不能坑自家人,太不厚道了。
严喻安又叹了口气,“我与你是一见如故,初见面就觉得有缘分,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可……”
孟欣故内疚道:“人鬼殊途,你也要理解一下,毕竟我们要是常见面,我倒是没什么,你肯定身体不好,我也是为了你好,体谅一下。”
严喻安又叹了口气,“我那几日天天早起,便是希望能与你一起品尝美食,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少,能与我一同品鉴的更是少之又少,我自然是十分珍惜。”
孟欣故反思道:“我本是地府工作人员,外出工作要遵守员工守则,不然被抓到就不是一个鬼能解决的麻烦,肯定不敢牵累你。”
严喻安又叹了口气,“我……”
孟欣故忍无可忍打断施法,“你没完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当场失忆,这辈子都记不起来。”
严喻安的脚明显后退,随时准备撤离。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对视着慢慢笑了起来,走廊里的笑声让许多人侧目。
这可是VIP区域,那个没有公德心的在大声喧哗 。
故人重逢其实更多的是喜悦与怀念。
一见面就开始思念的情绪在两人心头蔓延,他们都感叹真的好久未见了,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要。
“还没有谢过你把我妈妈送回来,我在外面找了好久,刚才回来也是碰碰运气,看附近能不能碰到她。”严喻安真诚地道谢。
孟欣故道:“你妈妈和我以前认识的人长得很像,一看到她,我就觉得亲近,把他送回来也是我应该做的。”现在这个社会大家已经很自觉了,遇到迷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找回家的路,孟欣故在人间久了,也染上了这个习惯。
严喻安面露犹疑,“你的什么故人?”他说完心里一颤。
“我的姐姐啊!”孟欣故不明所以,说得理直气壮。
严喻安松了一口气,转而好奇道:“你还有姐姐?”
“谁会没有姐姐?”他出奇地愤怒。
严喻安自知失言,连忙补充道:“我以为你已经没有世俗意义上的亲人。”
“那倒也是,我的姐姐在很久以前就轮回了,我找了她很久,现在才发现你妈妈和她很像。”
看着他神秘一笑,严喻安觉得有些不妙。
“所以我不介意你是我的便宜大侄子。”孟欣故嘿嘿地吐出几字。
那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啪啦一声劈到了他的身上,严喻安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我才不要当大侄子。”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孟欣故当他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从小没有和他相处过,一下子接受他确实有点不容易。
“我们也可以是朋友,毕竟也曾互帮互助过。”
顾封椒的目光很难不落在孟欣故的身上,r她不自觉地把自己淡泊的亲缘放在他的身上,一见他便是强烈的熟悉感,听说他愿意陪着小严送她回家,心里止不住地高兴。
严父防备地打量了他好一阵,在小严为他解围下也消去了怀疑。只当他是小严在外认识的有本事的人,要不是他,这次他的妻子不会好得那么快。
秦执一早就守在严家门前,鞍前马后地帮着大家收拾,等一切停下来,才有空去问严喻安。
“这位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秦执端了糕点,大踏步走了过来。
孟欣故开心了,这话一入耳对他就是最大的褒扬,他对严喻安使了一个眼色。
看吧,我就说超浓缩孟婆汤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孟婆汤对他没有用呢?他两次都是一见面就记起了前面发生的事情。
难不成姐姐生下的孩子就是厉害?
孟欣故觉得在这事上他得小心一点,毕竟要是地府与人间的城隍发现了这只漏网之鱼,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妙,为保险起见他还是经常与他待一起,防患于未然。
在严父的盛情款待下,孟欣故毫不为难地留下来吃了饭,在顾封椒的安排下,严喻安开车送孟欣故回去。
回去的路上,严喻安说这几日秦执到处看哪家的寺庙香火鼎盛他去祈愿,还和人成立了几个有名的福利机构,专门收治身体不好的孤儿,并且接洽了几家医疗机构,几乎是零成本为穷苦的孩子治病。
孟欣故想,他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可灵魂已经记住了他曾答应的事情,在此生竭尽全力积德行善,善心与善念会堆积在转世的方意画身上,为她清除孽债。
兜兜转转又到了严喻安的牢骚时间,惹得孟欣故一顿讨饶求他放过。为了了结此事,他答应他这小铺严喻安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绝不拦着。
天一大亮,孟欣故搁置了几日的是就被安排上了,他打着哈欠叫了一个车把自己送到工地,那地方有些荒凉平日里绝无人会来,一个月前陆陆续续地架了几个钢架房,正准备让工人入住。
孟欣故站在高处俯瞰整个地貌,陪他巡视的管理员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您底下这块地就是公园的中心,到时候会安排人挖一个湖和市里的主河段汇合,让湖活起来。”
水是活起来了,就怕有人的心思也活,孟欣故想,不知道负责人怎么样,能不能处理好这一切。
“中标的是哪家公司?”
管理员听见他问,连忙道:“栖息地产,他家负责了几次政府的项目很有经验,这次也是在众多公司里拔得头筹,大家都很满意他家的方案。”
孟欣故忽来了兴趣,“你一会儿把方案考一份给我。”回去好好看看。
刚要离开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嘈杂,一个人被众人围着向前,他们的神情极其谄媚。那人离得远,孟欣故看不清,他问道:“那位是?”他更想说哪里来的人物这么大的排场。
管理员伸着头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那是市里资源开发局局长易君灼,就是他负责这块土地的开发与规划。”
原来是他,孟欣故有点印象,他虽然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但几次惠民工程都是他在主办,颇有手段的一个人,再难缠的地头蛇都能被他摆平。
易君灼顺着他的目光绕了过来,身边人麻溜的耳语一番,他便对着孟欣故一顿招呼,主动走了过来。
孟欣故讨厌那些逢场做戏,刚要下高台离开,突然顿住,拧紧了眉头。
是他的错觉吗?
直到易君灼靠近,孟欣故的心才放了回去。
“孟先生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今天中午我们还能约着一起吃个饭。”易君灼笑的眼角的纹路跟着晃动,鬓角添了些苍白,只是精气神很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孟欣故轻轻一闻,就分辨出他想要的气息,看他的眼神顿时不善,没了交谈的**强压着情绪道:“易局长是来实地调研的吗?这么忙了还亲自过来。”
易君灼一脸担忧,“我得看看这地形与招标公司的规划是否合得上,要是招标公司没有规划到位,到时候损失的可是纳税人的钱。”
孟欣故配合着点点头,“那您还真是细心,听说这次中标的栖息地产可是经验丰富。”
易君灼道:“还是小心一点好,不然出了事也不好交差 ,也枉费您对我们的信任。”
孟欣故的额角跳了跳,风吹动的时候才把他心中的郁气吹散了两分。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各自散开,谢绝了管理元的相送,离远了,他回身看着圈禁起来的空地,眼里阴沉沉的,他拨通了电话,那头传出严喻安的声音。
“怎么了?”
孟欣故启唇,“去帮我查一查易君灼与花共秋的关系,要快。”
过了一会儿,严喻安的声音传了出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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