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处传出一声轻笑,“王导别气,气大伤身,这几个孩子有天赋,他们有想法的时候可以适当创作。”
王导的脸一黑。这TM还是适当创作,不如直接让他们重新写一部剧本。
王导心里苦,但王导不敢哭,这个世界有钱的可以为所欲为,就连大导演也要低头,但是打工人从不背锅。
王导立马转变态度,“可这要是保留,戏不连贯,市场的反应不如预期,这……”
公仪明了解,他的手一扬,助理就把手机递给了他,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眼里是胸有成竹。
“刚刚的戏截取了一部分做花絮,反应不错。”
大家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官博,连连几个热搜,全是自来水。
【震惊!几位主演演出了精髓】
【爆!《眉间绕》剧组还原原著,惹人眼馋】
【褚寻的公仪靖是从历史里挖出来的】
【闻笙演技大爆发】
【新生代演员青叶不负众望】
【你们看到《眉间绕》的龙套了吗?细扒】
………………
这下子,所有人看他们三个的神情和善。
王导观察了公仪明的表情,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立马放下,他道:“大家都歇一歇,明天再拍。”
“编剧留下,我们商量一下剧本。”
片场的人稀稀拉拉地收拾起自己的工具,今天休息,举手投足间是满满的自信,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此剧大爆。
孟欣故眼见了一场闹剧,内心的波澜在公仪靖上了闻笙的身,演戏演了个爽,在公仪旭上了褚寻的身演戏演了个爽的时候就已经平息了,
现在他的身上只有淡淡的死感,除了严喻安,无人会在意。
公仪明,不,公仪旭走了过来,面带关切,“孟先生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刚才没有让你满意?”
孟欣故的面上浮起一抹笑,嘴皮子一动,“我不知道城隍有这爱好,下次,下次你来S市的时候我请你看戏,就让鬼市的鬼给你排一出,就叫别有用心,如何?”
公仪旭笑得合不拢嘴,“孟先生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是你喜欢开玩笑。”孟欣故收起笑意,冷冷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逃出地府的鬼勾结,城隍是忘了职责?”
公仪旭的眉眼轻佻,他凑近了,轻声道:“这里是人间的B市,人间什么时候归地府管了,要是不满意就让你的老大给我的老大致信,不然的话,你能奈我何?”
孟欣故道:“那你是要与地府为敌。”
公仪旭连连摇头,“我怎么敢,我没有阻止你抓他,我也想帮孟先生,但是我鬼力低微派不上用场。”他一边自谦地说着,一边挑衅地看着他,“孟先生不会怪我吧!”
这死绿茶,死了还是千年的龙井。
公仪旭是哼着小曲子走的,贴心地为他关了大门,现在整个摄影棚只有孟欣故和严喻安。
严喻安全程很冷静,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孟欣故。
砰的一声,悬在四个角的灯泡猝不及防地裂开,像是星子一般落地。
孟欣故道:“我们走吧,明天再过来。”说罢他的脚一动,大门就像是有强烈的气流冲过一般,轰的一下打开,迎接外面的阳光。
要看到B市的全貌,一定要站在顶楼,临窗眺望,从白日到黄昏,一进了顶楼的办公室,他就不理人,只认真地站在落地窗前,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在动。严喻安在他的身边进进出出,时不时拿出文件来看,孟欣故没有被打扰,他的心神已经到了一个严喻安进不去的地方。
他知道哪个地方的分界线是人鬼殊途的碑,严喻安喝着咖啡,只吃了一点东西,陪着他在孤寂的办公室里石化,中间孟欣故短暂地理了一下他,他出去让整个大楼的人不许加班。
与他们最相配的是黑暗,两个人沉在黑夜中不能自拔。
孟欣故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着最南边的一角,道:“那就是鬼市的入口。”
严喻安也从自己的世界分离出来,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稳住心神走在他的身侧。他顺着所指的方向,无师自通地感知着,良久,他庆幸道:“终于找到了。”
孟欣故兴奋道:“鬼市的鬼才不来找我,只能我们去找他。”他的心情大好,连声音都雀跃起来,“公仪旭以为遮住了鬼市我就没有办法?天真,我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公仪旭太嚣张了,简直是不能忍。严喻安心底默默补充。
严喻安绕过他把灯打开,孟欣故半眯着眼是没有适应,腰间的转盘闪过一丝绿芒,指尖摸索着打开接听,谢必安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其实一直困在第一殿,一殿阎王也曾怀疑过他是不是十恶不赦之鬼,为何久久没有惩罚,将他打入无间地狱,滞留第一殿可以很快投胎入轮回,但一直没有让他轮回的指令。”谢必安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
从通讯器里传出叮叮与沙沙的响声,孟欣故想他一定在翻找档案库,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谢必安回地府安顿好范无救就转头入了崔珏的阴律司,好一阵翻箱倒柜,力求把当年的事都翻出来,给公仪旭一个教训。可他越查越发现不对,记载有出入,重要部分直接消失,这不符合地府收录的习惯,崔珏的生死簿绝不会在鬼入地府后还有隐藏。
当他拿着资料去找崔珏的时候,崔珏先是愤怒地削了他一顿,是私自翻阅档案的惩罚,可当他了解谢必安来的意图后,脸黑了又黑。
“公仪靖的档案不是他录入的,不然他一早就会发现不对,公仪靖入了地府很安静,每一天除了受罚便是修行,从不闹事,也没有鬼差告到我们这里,第一殿阎罗没有进出的权利,也无法上报,直到崔珏走了流程,层层询问才发现猫腻。”谢必安的愁都快满出来了。
孟欣故暗道不妙,只怕这笔账是公仪靖入地府时就烂透了。
他道:“他是公仪靖吗?”以前地府也出过这样的纰漏,多是鬼差勾错人。
谢必安肯定道:“一殿阎罗去孽镜台看了很多次,确定他就是公仪靖,何况当初他干的那些事也不是一般的鬼差去抓捕,每一个流程都清晰明了。”
那就怪了,公仪靖入地府的时候嘴可没有缝上,哪怕天生的哑巴入了地府也能开口说话,不会有不能为自己申冤的苦恼。
当年他丧心病狂地献祭了一个城池的人,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严喻安道:“青叶是公仪玄的转世,按理说公仪旭与公仪靖有旧怨,为什么他会如此关心青叶,还是轮回了不知多少世的公仪玄。”
他一出声,谢必安诡异地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在回答一般,“公仪玄也是公仪旭的侄女,虽然血脉隔得远,但应该有亲情在其中。”
严喻安越想越不对,拉了拉孟欣故的袖子,让他听听自己的看法,“如果公仪靖和公仪玄的关系不一般呢?”
孟欣故皱着眉头,沿着严喻安的思路道:“难道公仪玄是公仪旭的女儿?难道公仪玄不是公仪靖的女儿?”
算了,白说,自己能指望这绝望的木头那一点,这家伙能不能开窍?
严喻安无语道:“有没有可能,公仪靖和公仪旭的关系不一般?”
孟欣故试图理解,孟欣故大脑故障,孟欣故已经死机。
谢必安的叹气声音很明显,他应该是对着严喻安道:“你指望他光滑的脑袋瓜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是要了他的命吗?”
严喻安痛苦不堪,但能坚持,他道:“若是公仪靖和公仪旭两人的纠葛不一般,那最想公仪靖自由的是谁?最会包庇他的是谁?又是谁为他打了掩护?”
在一连串的追问下,谢必安收到讯息,立马断了通讯,麻溜地查资料。挂之前撂下一句,“你人还不错,死的时候给我说一声,给你留个好投胎位。”
严喻安复又叹了口气,遇到的都是些什么鬼。
起码线索已经明晰了,公仪旭的古怪之处便是他对逃出来的公仪靖态度暧昧,结合白天他们两个兴致大开,直接上了小年轻的身演戏这事,那后续就要防着公仪旭从中作梗。
严喻安刚想开口说两句,问问他的意见,定睛一看,又叹了口气。
得!这鬼已经走了一会儿了,得用人工的方法把他拉回来了。
他道:“你再这样,我就……”他就什么来着?可以再亲一下不?可前两天这家伙就因为这件事自闭了,这次又脑子转不过弯来,要是他……他的脑子还能思考吗?这可是关键的时候。
孟欣故回过神来,那唇开了又闭,最后道:“你……喜欢我?”他的语气越来越确定。
这可怎么行!一个人和一个鬼……他怎么能喜欢我呢?他之前的小动作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对身边有只鬼的好奇,而是他真的喜欢我……孟欣故打心里发愁,鬼怎么可以后知后觉成这样?他忍不住自问。
严喻安暗道,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谁没事会围着一个男人转?谁没事会为了一个男人下厨?为什么他还带着他回自己家吃饭?妈妈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在他这里,以上都是未来媳妇儿有的待遇,不然谁来了也没有资格要求做这些。可到了现在,这个木头才恍然大悟一般,实在气人。
严喻安气得眼角发红,呼吸沉重,落在孟欣故眼里,愧疚居然升了起来,那是从心底升起来的不忍,一种奇妙的情感,孟欣故想,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人的情感了。
为了这一次的情感体验,孟欣故决定对他再好一点,毕竟太难得了。
他瓮声道:“是我不对,我太迟钝了。”他笑了笑,嘴角立马僵住。
不对?为什么自己要道歉,能不能被喜欢不是各凭本事的事吗?
严喻安看他疑惑的样子,不明白他的世界到底被什么占据了,为何情感世界荒芜得像是沙漠,还好,我能陪着他一起经历,一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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