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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他被发黄的旧梦困住,刚入地府时,心里的怨恨和愤怒几乎将他烧得粉碎,他每天都在想办法逃出地府为自己复仇,若是这人那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会被暴怒的自己撕得粉碎,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地府的每一天变成了难得的享受与安宁,没有边关战马的嘶鸣,也没有无辜百姓死前对他们的质问,没有那些孩子拖着嶙峋的身体蹒跚向前,看不见前路,也回不去父母温暖的怀抱中。

在活着的时候,他也曾被那些折磨,在死前的那一刻也无法停止,没想到他的所求再入地府时实现,或许这就是天意。

孟欣故越听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越觉得不对劲,终于从乱成麻的时间线索里找出了自己要的讯息,一旁的严喻安也回过味。

“你不是公仪靖,他也不是公仪旭。”孟欣故的眼睛在他们的身上来去,终于确定,“你们的身份一开始就互换了。”

公仪旭冷笑一声,质问道:“证据呢?”他摊了摊手,一脸玩味。

严喻安想了想道:“我记得历史上的公仪玄是在公仪旭的怀里咽的气,公仪旭也因此大彻大悟,成功脱离世俗,入城隍庙,护卫一方百姓。”

公仪旭,不,公仪靖的脸黑了又黑,终于露出阴狠的一面,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戾气与狡诈,他顶替了真正的公仪旭,可惜在城隍福音的加持下也无法炼出一颗慈悲之心,他目光阴狠地看着孟欣故和严喻安,满满的杀意。

公仪旭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心如死灰。

他的好友是什么时候变的,是他第一次从边关回去,还是他的下属为了他把毒手伸向公仪玄,还是他为自己的**牺牲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弄不清楚,太多事情被淹没在时光洪流里,找不到踪迹。

他还记得,那年的冬天来得晚,边关的湖水没有结冰,他骑着宝马巡视,河里还能捕捉起银色的鱼,紧急捕捞能让边关的将士过一个安稳的冬天,可他回去的时候就接到王都的急信,上一封信还是两年前,在他又一次拒绝公仪靖的邀约后。

他以为这一次的信又是一次情感真挚的剖白,不自觉挂起来的嘴角僵在了脸上,那封信还没有落地,他就已经快马疾驰在回王都的路,连绵的山上回荡着哒哒的马蹄声。

公仪玄天生痴傻是公仪靖爱入骨髓的孩子,他自觉对不起这孩子,她的母亲怀她是为了救弟弟,生下她便去世了,这是公仪靖的第一次愧疚,为了除掉拦路虎,公仪靖狠心把那孩子也算计进去,她中毒发了三天三夜的烧,侥幸活下来却更加痴傻,公仪靖便发誓他要保护这孩子一生,尽管她的灾祸本就是他带来的。

这意味着,公仪靖绝不许任何人动公仪玄一根毫毛,在快马加鞭的路上,公仪旭收到线报,眼前一黑,生出绝望,这次他该如何平息他的怒火。

动手的是他的下属,留在王都的眼线,本是安排他留意公仪靖的动作,提前通风报信,可这两年来,公仪靖时不时的传书,让下属以为公仪靖要对自己的主子下手,他自作主张毒杀公仪靖,可中毒的是公仪玄。

公仪靖本就对不起这孩子,这一次刺激到他直接发了狂,王都里人心惶惶,已经有几个旧部受牵连,下狱的下狱,死的死,风气已经大变。

等他赶到的时候,方知道一切都晚了是什么感受,还有不要问一个疯子他的理智在哪里。

王都里风声鹤唳,家家户户都把门关起来,朝中重臣的家都被重兵把守,有嫌疑的一户门口渗出一层层脓血,苍蝇蚊子到处飞舞,路过的人也被吓得精神失常。

公仪靖穿着一件偶色的长衫,他的头发半束半披,眼里的疯狂让底下人瑟瑟发抖,他的眼睛落在太医的身上,他们斑驳的身体便都成了筛子。

“王上,公主中毒已经深入骨髓,若是再问不出解药,只怕公主离去前还要受些苦。”太医战战兢兢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生怕一个不对劲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公仪靖越来越乱的呼吸和反复敲着椅子的指尖,都让这座王都抖了抖,真正拯救太医的是天牢里的狱卒,他们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进来,地上蜿蜒出一道血痕,小宫女们纷纷屏气不敢发出声音,沉默地倒水清扫着血迹。

公仪靖侧头看着他,“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你的三族都会为你陪葬。”

那人从口中喷出一点血,愤愤道:“你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怎么死的不是你?”

“夷四族。”公仪靖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又为他添了一族。

“你嗜杀无情,今日便是报应,可惜死的不是你,真是老天无眼。”他双目迸裂,咬牙切齿。

“夷六族。”公仪靖只关心他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这个贱人,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他啊的一声,叫出了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夷八族。”

“有本事冲我来。”

“夷九族。”

他终于崩溃了,他的眼前闪过诸多孩子的面孔,九族之下是几百户人家,涉及千人,其中不少是他过年时抱过疼过的孩子,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破开。

“我给公主下的是不出世的毒,本是一棵长在深山里的血枯藤,已有千年之久。”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绿芒,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细节,从偶然进山看到它的一幕开始讲起。

那棵血枯藤曾被无数条毒蛇爬过,每一条毒蛇都在上面留下过自己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分不清是哪条毒蛇留下的毒将公仪玄毒倒。

难怪太医们束手无策,公仪靖若有所思。

“是谁派你来的?”他道。

那人吐了血,“我奉将军之命密切监视你,等你放下防备就将你毒死,到那时将军就能回王都稳坐王位。”

公仪靖这才从这个狼狈的人身上看出熟悉的影子,曾经跟在公仪旭身边的小将,受了伤被遣送回来安养,没想到居然是恩将仇报的东西,枉费了公仪旭的苦心。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公仪靖给他一次机会。

那人嘴硬道:“誓死效忠大将军。”

公仪靖没有耐心,“说实话只夷八族。”

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公仪靖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他一示意,殿前的小将就把门前的布袋拖了进来,布袋里传出孩子的哭声,那声音尖锐惊惧,撕心裂肺。

他长叫出声,想靠近布袋又被人按住动弹不得,他与麻袋近在咫尺又在天堑,绝望将他吞没。

公仪靖听见两种惨叫声,连日来的心悸才缓了缓,像是在欣赏他脸上的痛苦,道:“猜猜那袋子里的是你的孩子还是侄子?”

他的家已经被封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那些人在里面惶惶不可终日,一动,泛着寒意的刀就在他们的面前晃动,吓得他们尖叫,这孩子的精神在关押的几天里崩溃,他一早就被抓起来塞进麻袋,又在外堵住了嘴,现在通过尖叫与哭喊释放恐惧。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在宫室里回荡,那人支起血淋淋的耳朵仔细听也分不清是谁的叫声,心被分成了两半,脑子里是儿子与侄子的脸来回交织,耳边也是公仪靖的逼问。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要是公主死了你就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但要是公主活着,我也让你的侄子们也活下来。”公仪靖怕他不信,道:“就当给公主祈福。”

有了这句话,他相信的概率会更大一点,毕竟谁不知公仪靖对公仪玄的在乎。有了这一砝码,心中的天平跟着倾斜,在他犹豫不定时,自有人为他下决定。

一根粗长的棍子重重地敲击在麻袋上,一声凄厉的尖叫仿若鸟兽死前的哀鸣,可他再也听不见下一声尖叫,只有无力的闷哼声。

钝刀子割肉最疼,可怕的不是一击毙命而是凌迟活剐。

“我确实是将军的人。”他的话音一落,重重的一棍又来了,吓得他连忙解释,“不过我从小是被大长老养大的,是他的死士,大长老需要一个家世清白的人在将军门下,我被选中后去了边关密切监视将军。”

公仪旭刚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他的刨白,在踏入的一刻,风沙从他的衣袍上抖落,跪在地上的人面目全非,身上是一道道血痕,有的没有结痂咕噜咕噜地流着血,他一下子就想起当初这人冲入乱军中,英勇无比,为救他身中数刀,一次次把他从死亡的边界拉了出来。

可现在,他不仅成了阶下囚,还是密谋杀害主上的罪人,就连在他身边建功立业也是被人安排好的。

这座王都真的会吃人,把每一个人撕得粉碎,再拼装成适合王都的样子。

公仪旭只一眼就看出了公仪靖眼底的疯狂。

眼里写满了,只要女儿能活命。

只要女儿能活命,他可以牺牲一切。

奇怪的是,他在两年前眼里还是对未来的希冀,他要做一名优秀的君主给他的百姓带来祥和与幸福,他有他的大将军能在王都与边关来去自由,他的战马在鲜美的草场上驰骋,真正地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现在他的眼里全变了,浑浊吓人,不择手段。

那都城外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把每一个人都拽入了无边的恐惧与绝望中,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希望。

他的宫殿变成了祭坛,公仪靖身上全是血迹,腥臭得骇人,公仪旭的脚上戴着镣铐,镣铐被牢牢嵌入祭台上,他的手尚能动弹,可他的怀里抱着气若游丝的公仪玄,那孩子在他的怀里一抖一抖,似乎痛极了。

公仪靖的眼里已经没有人的光彩,黑乌乌的一片,机械地献祭,机械地斩杀,他走到公仪旭的面前,困惑地看着他,又把自己的目光投向虚弱的公仪玄,眼睫轻颤。

公仪旭心痛难忍,“放过他们,就算你以天下为祭,也无法复活公仪玄……让她去吧,现在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痛苦。”

公仪靖笑得发抖,身上的血喷溅出来,洒了公仪旭一身,“我不是求她的生,我是在求大家的死,只有这样我在乎的才不会离开我,你这一生注定汹涌,而我却不甘心成你的踏脚石。”

多么可笑,一个王在嫉妒他的将军。

那把握在公仪靖手里的剑狠狠地穿过他的胸膛。

古老神秘的咒语响起。

公仪旭血流如注,铺满整个祭台,身体发冷,可心底忍不住地请求——若上苍怜悯,求人间烟火复现,无人伤亡,求他灵台清明,恢复神智,求她早入轮回,平安喜乐。

求鬼神庇佑。

公仪靖默默念着,“泰山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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