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皇后李裳,武前亡国官之女,亦是武帝少时发妻,开国之后。
李裳是赵国户部尚书李家的二女儿。
从小饱读诗书,深谙为人之道。
自从赵国覆灭,世间沦于战乱后,她跟了逆将之一的安靖侯,心性手段便练得更强大。
后来的武国建立,安靖侯登基为武帝,都离不开李裳的助力。
这对开国夫妻,本应继续造就一番新的盛世,然而,却不料武帝被权欲灌烂,沉于美色不可自拔。
李裳感到心痛,不单是为她年少英姿飒爽的丈夫一去不返而痛心,更为武国开始堕落而痛心。
她本以为自己亲生的儿子能够励精图治,重振旗鼓,可这安佑康同样生得荒唐。
在她无论如何苦心教导都无能为力时她终于明白,这就是安家人的本性,碰权则疯。
眼看着武帝所纳美人愈发多,做的荒唐事也越来越多之时,这位贤后终于爆发了。
她牵着武帝曾经骑着征战四方的战马,手拿一把利剑立于殿前。
殿前不可拔刀,但武后不在乎,她举剑直执御书殿前站着的武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武帝一字一句道:
“君王不勤政,乃皇后之责。”
“今日如此,是我李裳失责,愧对皇后之位,更愧对天下百姓,已无颜面再做这个皇后。”
她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眼里却丝毫无惧意,直直看着安靖侯,
他衣衫不整,讽刺的是,他的金冠上还带着胭脂。
她攥紧了剑柄,死死盯着他:
“天地为鉴,李裳今愿以死谢罪,只愿陛下借臣妾之血,能看得见武国国运维艰,江山社稷倾危,百姓民不聊生!”
说着,李裳便毅然决然的要自尽于大殿前。
武帝慌了,他疯一般冲去,夺过武后手中的剑扔在一边,面露惊慌的看着她。
见李裳依然一心向死,他终于收敛了下来。
从那之后,后宫的确许久未再添新人,御书殿也不再进美人。
后来,武后以死相逼,为国思量的事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这使得武后名声大噪,受得百姓爱戴。
再后来,安平枭入宫,武后得知武朝出了少年便打了胜仗的皇子,立刻将其接入了宫,同太子一起学书。
武后爱子不假,可她也同样爱才。
她在安平枭身上看见了武朝复兴的希望,便对安平枭视如己出,在他在宫中的那些时日里,经常亲自教导于他国家之事,朝堂之事。
因此,安平枭虽然看不起太子,却对他的母亲,当朝皇后极为敬仰。
但这一切在安佑康看来,是荒唐至极的。自己的母亲怎么能去欣赏一个外人?
所以太子对少时的安平枭经常挤兑。
现在安平枭长大了,他挤不动了,便又开始勾结各种力量要算计于他。
直到一日,他入殿寻父皇,恰好看见母后正跪在父皇面前,似乎在求着什么。
他没听到很多,只有那一句他听得真切:
“武朝应择能人继位,枭儿更担得大统。”
安佑康瞬间僵住了,他眼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他的母亲,为一个外人,要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安佑康回到寝殿之时,辗转反侧,深夜依然点着灯踱步。
他满脑子只想着一句话。
他绝不能让安平枭继位,他才应该是武朝的帝王!
他得想出办法,母后不帮他,父皇不帮他,他得自己想出办法…
为此他不断抓耳挠腮,想着计策。
终于,看着天色将明,他想到了。
只要父皇一死,他这太子之位就不无人可动了吗…
可惜安佑康蠢的可怜,也蠢的自私。
他只看到了太子顺位继承,却看不到弑君后会带来的巨大风险和国家动荡。
为达目的,他不惜毁掉整个国家的稳定。
这样的人,如何做君?
安平枭的马车终于停在了风栾殿前。
等到安平枭掀帘下马,在门口等着引他进去的兰玉也终于看见这位少年将军如今的样子。
只一眼,兰玉便有些呆了。
这与她所读的话本完全不同,三皇子多年征战竟没有那糙汉的形象,丝毫未失皇子本该的雍荣华贵。
他踩在脚下的雪地上,黑调的搭色与白景格格不入。
那黑貂毛皮暖帽下的目光清冷如霜,静静扫视着殿门,身上的石青色江崖海水纹的缎面貂裘里长袍还时不时被微风吹起,不过很快又被外披的玄色猩猩毡的斗篷给压下。
一切都衬得他面如冠玉。
这位总在外的将军回到皇城之时,丝毫没有忘记自己也是位皇子。
自然,安平枭是无心去在意宫女对自己的打量的,他跨步而入,向殿中而去。
兰玉在前方引路,将他带入寝殿。安平枭倒是有些意外,记忆中皇后每每传唤他时,都是去到暖阁,很少来到寝殿。
引路宫女在一道门槛前停步,嗓音压得极低:
“殿下,请在此稍候,容奴婢通传一声。”
安平枭点头停下,丝毫不逾矩地落在自己靴前丈许之地。
“宣,三皇子安平枭入殿。”内里传来悠长的唱喏。
他这才动身,迈过高高的门槛,步入寝殿。
他依着礼制没有抬头,向前行至应站的位置,拂开衣摆,跪下行礼:
“臣,安平枭,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在凤榻上,武后看到依旧同以前一般规矩懂事的安平枭,那双常年
冷毅的目光柔了柔:
“起来吧。”
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娘娘。”安平枭依言起身,此时,他才抬起了眼睛。
她并未戴繁重的凤冠,未着任何妆容,只绾着高髻,甚至连衣着都极其朴素,倒像是故意舍去了一般,可却依然端丽无比,眉宇间蕴着一股书卷的清气与久居上位的从容。
到现在,安平枭依然很难相信,这样的武后,会有一个那样的儿子。
“几年不见枭儿,现在是真的长大了。”李裳看着他,心中的慈爱实难掩藏,她对安平枭总是没来由的感到亲近,好像这才是她的儿子。
安平枭并未接话,他眼眸中有些忧虑,他能感觉到武后的状态并不好。
他的情绪自是逃不过李裳的目光,她看出他的心绪,便知安平枭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再掩饰,从榻上起来,一步步走了下来。
然后,安平枭就看见武后在他身前跪了下来。
他瞬间僵住,立刻上前要扶起她,却看见了她抬起的双眸里那股熟悉的倔强。
安平枭深知,武后露出这个眼神时,想做的事就没人能阻止。
因此,他松去了搀扶的手,顺她的意站在她面前,听她开口道:
“今日叫将军前来,只为了一件事。”武后眼底的慈爱全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太子说陛下需冲灵气,所以这几日不断遣后宫,休朝政,”
“可本宫并不相信什么灵气之说,更不信一个术士之言。”
“本宫只相信,人病就应请医。”
她看着安平枭,语气变得疲惫:
“我想知道陛下究竟如何了。”
安平枭看着她,沉了沉眼,他看得出,太子控住了整个后宫,武后是穷途末路,只能将他叫入无人的寝殿之中询问。
他握紧了手心,向武后跪下,犹豫一刻后说出了口:
“…陛下,已死于御书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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