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蹲在醉仙楼屋顶啃第一百零七只卤鸭时，扬州城正迎来十年最热闹的端午。
"所以你是龙王的养子，专门来查漕银案的？"狼妖把鸭骨头抛向街边野狗，爪子上的油渍在功德簿上蹭出几道滑稽的印子，"那真的柳文星呢？"
柳文星——或者说龙君寄身——正往雄黄酒里泡银勺。闻言手腕微顿，勺柄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芒："三年前琼林宴后，他与家父同时遇害。"
楼下突然爆发出喝彩声。新科进士们乘着画舫游河，为首的青衫少年腰间挂着金鱼袋，正将粽子抛向水中。白牙鼻翼翕动，突然打了个喷嚏："这届进士身上没有死老鼠味。"
"多亏白兄相助。"书生笑着递来荷叶包，拆开却是本簇新的《辟邪食谱》，"礼部换了清流主持，今年试题是《论江河治理》......"
狼妖的尾巴啪地拍飞食谱。书页纷飞间，某张泛黄的欠条飘了出来——正是柳文星当初写下的烧鸡债契。白牙一个猛扑叼住纸条，却见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朱砂小字：
"债转漕河龙宫，按每日利息三只，可兑龙涎香十斤、夜明珠二十颗、或......"
"或什么？"白牙的金瞳缩成细线。
河面忽然掀起巨浪。画舫上的进士们惊叫躲避，却见浪花里浮起座水晶食盒。盒盖自动掀开，露出堆积如山的八宝荷叶鸡，每只都裹着金灿灿的符咒荷叶。
"或随时来龙宫用膳。"柳文星额间浮现出龙鳞纹，"家父说...很感谢你帮我。"
白牙的耳朵贴成飞机状。他看看食盒又看看欠条，突然把纸条往嘴里一塞，嚼得咯吱作响："老子才不上当！去了龙宫肯定又要抓壮丁！"
书生大笑，袖中滑出柄银勺。这回勺柄刻着"明镜高悬"，勺面却映出狼妖毛茸茸的倒影。
"那白兄是打算继续当雷部先锋，还是......"他故意拖长声调，"来当我这'书呆子'的私人护卫？包三餐。"
午时三刻的太阳把一人一妖的影子投在粉墙上。狼尾巴懒洋洋地圈住书生脚踝，龙纹银勺在碟边轻敲出《将军令》的节奏。河风送来醉仙楼跑堂的吆喝：
"新菜上桌——金鳞烩、跳龙门、还有特供的狼牙土豆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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