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许淮去了防护罩，今天天气还行，温度也逐渐稳定，越来越多存活下来的原住民走向防护罩，扒在外面不肯离开。
“大人。”2号刚巡逻回来，正扒拉着原住民往里挤，还试图腾出只手跟他打招呼。
许淮抬手扔出一把锁链把原住民隔开。
“终于进来了……辛苦大人。”2号领着组员小跑进来。
“外面好走吗？”许淮绕过人群远远朝外看了一眼。
之前雪厚的时候不觉得，这两天升温，雪一化，遍地横七竖八死相各异的尸体视觉冲击有点强烈。
2号跺了跺脚，跺掉一层血肉碎渣：“还好，尸体都冻透了，一踩就碎，要是再升温就不知道了，可能会一踩一脚肉泥……”
“这两天安排人把周围扫扫。”许淮看他一眼。
“好。”2号裹了裹刚织好的罩衫，原地蹦了蹦，“一起去吃饭吗大人？”
“你们先去。”许淮说。
“好。”2号领着人一路小跑着走了。
防护罩外的原住民还扒在防护罩上，茫然而坚定地往里挤着，大概是看见了2号他们进出，他们进来的位置堵的原住民最多，靠前扒着的几个原住民脸都被挤成了一团。
许淮敲了敲光膜，引来一片怒视。
比之前灵动多了。
“啊！”身上结满黑痂的原住民凑近捶着防护罩，“啊！啊！”
“听不懂。”许淮说，“你想说什么，说话。”
“啊！啊啊！”黑痂人贴在防护罩上，盯着他，喘息声粗重。
像是没理解，又像是单纯发泄。
有点脑子，不多，但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说话。”许淮又说了两遍，这回黑痂人连啊都不啊了，只是紧盯着他粗重地喘着气。
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许淮皱了下眉，转身沿着防护罩边缘继续往前走。
“啊——”身后的黑痂人忽然疯了一样捶打起来。
防护罩上传来微不可察的波动。
“啾？”小青鸟蹲在许淮肩膀上，歪着头疑惑地叫了一声。
“你也感觉到了？”许淮问。
小青鸟点点脑袋。
许淮伸手按在防护罩上，陆续有人伸出手盖在他的手印上，平静地闭上眼。
波动停了。
许淮回过头，疯狂捶打的黑痂人正远远看着他的方向，忽然咧起嘴露出个癫狂的笑容，无声喊了句：“王。”
银白锁链瞬间刺出，但慢了一步，只卷起一片炸开的血雾。
“啊。”被黑红血雾兜头罩了一脸的原住民呆呆地舔了舔手，然后疯狂舔舐起来。
“啾啾。”小青鸟严肃地叫了两声，翅尖搭在他脸侧。
阿青低哑的嗓音传出来：“不太对劲。”
“嗯。”银白锁链转换方向，把所有被血雾溅到的原住民都锁了回来，许淮牵着锁链一头，“先回去再说。”
“又是新来的？”光球领着新劳动力回来的路上正好跟他碰上，挑剔地来回看了看，“有点癫啊？怎么还一身血？”
“等会儿再说。”许淮把锁链递给他，“给龙头……你先看着吧。”
龙头驱使原住民的方式不明，据他自己说是想控制就控制了，可能是精神连接或者精神控制之类的，这群人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影响，最好不要冒险。
“我？”光球不乐意了，“整个防护罩除了我真没人了是吧！还嫌我不够忙？你看看这一群人，有一个好鸟吗！”
被骂的劳动力一脸麻木地仰着脸听着。
“啾。”小青鸟叫了一声。
“叫什么！”光球说，“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沉默男人看了看他们，沉默地往人堆里站了站。
“那就……”许淮想了想，“换杨一他们盯，你盯这些人，还有你……”
许淮看向沉默男人：“你有名字吗？”
沉默男人摇头。
他知道名字的含义，老劳动力有很多都有名字，有自己取的，有别人起的，还有大人赐的。
他们说名字是独属于自己的身份标识，有了名字才能真正跟这里建立起联系。
才有机会被人所知，所想，所记住。
他也想要个名字，但他不会起，也不敢麻烦其他人。
“行，小沉。”许淮说，“你就叫小沉了，你跟杨一他们一块儿盯，知道杨一是谁吧？”
沉默男人抬头看着他。
“不知道？”许淮偏了偏头。
“知，知道。”沉默男人难得磕巴，“我，小沉，小沉会好好盯的……”
“嗯，不用紧张。”许淮说。
“他那是激动吧。”光球凑上来，对着他们挨个扫描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疯了点，是刚吃完同类吗……为什么非要我盯着？”
“主要盯他们吸收完这些血的反应。”许淮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什么？能拍动防护罩？”光球很震惊。
“只是很轻微的波动。”许淮看向沉默男人，“先领着人去吃饭。”
沉默男人从刚才起就一直眼睛明亮地看着他们，点点头，很快领着人走了。
“那是现在！”光球揣着手飘来飘去，“他从哪儿来的？我见过吗？是附近的人吗？”
许淮看着它：“问我？”
这些原住民因为奇形怪状非常掉san的长相，他每次都是一眼掠过，没特意记过谁的长相，别说是附近的原住民，就是劳动力他也认不全。
“你能不能靠谱一点！这是你的任务！”光球瞪他一眼，继续飘来飘去，“会不会是从核心区来的？不对，核心区太远了，应该没人能走到这儿，而且他们也不该知道我们才对……难道是附近的觉醒原住民？也不对啊，他们实力已经到这么恐怖的程度了吗！”
“也可能是凑巧。”许淮说，“也不是他一个人在拍。”
“啾。”小青鸟跟着点点脑袋。
“凑什么巧？”光球说，“外面那群哪天不在拍，都快拍出节奏了我怎么没感觉防护罩什么时候波动过……不行，我得上报主系统申请加固防护罩……”
“小茫他们呢？他们觉醒能力也很早，最近增长得怎么样？还快吗？”许淮问。
“放缓了，在修补体内的污染。”光球说，“你没发现他们健康多了吗？4号脸上都没痂了。”
“我说感觉他哪儿不太一样。”许淮说，“先盯好这群人，我有种预感……”
“好的坏的？”光球立马问。
“……那个人不是第一个。”许淮看了它一眼，把话说完了，“之前是不是有谁说过很快会来人什么的？”
“对。”光球点点头，“那俩实力一般，分到了小茫组里，有一个被你花大价钱救回来的这么说过，说起来他快死的时候也这么叫过你，不过事后不认了……难道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这其实是他们的阴谋？太可怕了！”
“你别当什么基建系统了，转修仙吧。”许淮说，“或者权谋，待这儿太屈才了。”
“说不准呢！”光球说，“这种事儿能用常理去推吗？”
“啊。”许淮揉着脸叹了口气，“我得去见见他们。”
“他们来过。”那个跟神棍一样的劳动力一开口就是标准的神棍发言。
“谁们？”许淮问。
“他们。”神棍看了他一眼。
“他们是谁？”光球不耐烦地拍了他一巴掌，“什么人，什么特点，有什么特别的，有哪个说哪个懂了吗？”
“很强。”神棍捂着头，“脑袋强，身体也强，他们想靠近大人。”
“怎么靠近？”许淮问，“他们之间能像你一样相互感知？”
“不能。”神棍看着他，“但要是他们，足够靠近大人，就会发现，越靠近大人越平静。”
“所以他就在附近，还见过我。”许淮说。
“嗯，最近见过。”神棍点头。
“为什么不能是之前见过？”光球一脸严肃。
许淮看了它一眼。
神棍愣了愣：“那他就会之前来。”
“这么沉不住气，怪不得死那么快。”光球说。
“他是自爆。”许淮说，跟能活多久有什么关系。
但神棍却认真地点点头：“他们都死得很快。”
为什么？
提升能力的代价是燃烧寿命？
“包括这里的人？”许淮看向神棍。
“不一样。”神棍说，“他们不是……他们不会，不一样……”
神棍说不明白。
“你现在还能感知到有人要来吗？”许淮把人往旁边带了带。
午饭不比晚饭，吃完还要继续干活，一般没人在午饭的时候磨蹭，吃完就会回到各自的工作区域。
已经有小组陆续朝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能。”神棍说，“不多。”
“大概在什么方向？”许淮看向兴高采烈倒爬过来的鱼尾巴。
“不知道。”神棍说，“他们来的时候，我会知道，要告诉大人吗？”
“你今天什么时候感觉到有人来的？”许淮朝杨一打了个手势。
杨一点点头，拽住了兴奋的鱼尾巴，顺道拦下其他想凑热闹的劳动力。
“刚才。”神棍看着光球牵着的一串“啊啊呀呀”手舞足蹈神情癫狂的原住民，“光哥喊我之前。”
那还有告诉的必要吗。
“行，你回去吃饭吧。”许淮说。
神棍旁边从第一次见面就经常神游天外的原住民终于回过神，拉着神棍就要走。
“他们身上有他们的味道。”神棍忽然说。
昨天被临时拉去加班，回来做饭锅还坏了，折腾到半夜才吃上饭，今天更，不好意思宝宝们[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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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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